媃媃是上古时期的遗留大妖,其出色的幻术让她能够在月和眼皮子底下躲在京都这么久。
审了多少人,杀了多少人,竟都连一根猫毛都没有审出来。
青奴,凭什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直奔了她去呢?
而且月和了解自己的属下,凭这些人,不太可能在媃媃的幻术中砍掉她整整十尾。
是那天的妖气,帮了大忙吧?
那么,就有趣了。
白奴低声道:“并非有意欺瞒陛下,媃媃的行踪是珍珠发现的,重创媃媃的……也是珍珠。”
白奴执阵强过搏杀。
当时她手边带着的,是皇朝的十六位巅峰祭司,布阵困住媃媃绰绰有余。然而问媃媃布下阵中阵,虽无法脱困,可是在白奴腾不开手的情况下,另外柳乔,青奴那些人,却又都降不住媃媃。
直到珍珠横空出世。
献上妖尾,并非为了抢功,只是因为陛下厌弃珍珠……或者该说珍珠也很讨厌陛下吧。
所以白奴就没有在陛下面前提起珍珠的名字。
“你府中鲛人,自有了平民之身,在城中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倒是打听了些有用的东西回来。”
白奴一怔,然后便如醍醐灌顶一般,道:“臣明白了。”
费了那么大的周张,为何没有想到好好问问珍珠呢!
当下白奴退了出去。
而彼时,陛下是站在台阶上的,云喜还端坐在座位上。
经过一番谈话,陛下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发现……
那双精致漂亮的云绣鞋,竟是空荡荡地悬着,根本就没落地。
似乎是因为他在注视,那双小绣鞋还荡了荡。
云喜:“???”
怎么了?
陛下的视线慢慢往上,忽而觉得她生得小,华丽的朝服下,端端正正地坐着,显得又精致又规矩。
竟有些心痒痒的感觉。
云喜此时已经低头看自己的鞋,觉得没什么不对啊,又抬头问陛下:“陛下,怎么了?”
“嗯?”月和漫不经心地道。
“我的鞋……”
“没事,就是腿有点短,看你脚不落地,觉得好笑。”
云喜:“……”
月和说完,果真自己就笑了笑。
云喜彻底无语了,过了一会儿她喃喃道:“我又不是真矮。”
这具身体其实真的不算矮啊,明明是某位陛下太高了好吧。
……
白府,天池。
在珍珠不知道咬掉几块池砖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上了台阶。
一时兴奋,“砰”的一声,尖尖的牙又咬下来一块池壁。
他心想,果然来求老子了,哼!
白奴听得动静,脚下倒是一顿,然后又面色如常地上了台阶。
池面上还有一点点水晕,骄傲的鲛人,刚潜下去不久。
“珍珠。”她轻声道。
水面依然平静。
“珍珠。”她又道。
“珍珠啊。”她再次道。
听得她唤了三次,鲛人明晃晃地写着“不情愿”的脸,才从水里浮出来。
“干什么。”他没好气地道。
白奴清秀平淡的面容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鲛人怔了怔,看了她一会儿,又落寞地垂下了银色眸子。
他犹豫着该不该潜进去。
白奴脾气偶尔不好,对他却是从来温柔的。数千年来他早就习惯了她的悉心照顾,或者该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早知道就天天躺在天池里混日子好了,偶尔从水道出去玩玩就算了。他心想。
自从知道云染的事情后,白奴就不再像从前那般殷勤照顾他了。
珍珠心想,老子只是有点不习惯。
“你怎么知道媃媃在城里?”
她开口问了。
原,他也想过要百般刁难她,故意气死她的。
可她问了,他竟也就老老实实地说了呢。
“我早就留意到她……并非十分有把握,所以诱你出手。”
他的意思是,他早就留意到了媃媃想要动手,但因为自己不是十分有把握,所以就利用青奴诱导白奴出手。
当然,没把握的原因是他受了伤!白奴没有给他调理好!绝对不是因为他自己太弱小!
白奴怔了怔。她倒是没多想,珍珠性子倔,这几天突然开始生气不肯亲自跟她说话,也是正常的。
“是为了给阳暖报仇吗?”
阳暖,便是白奴的先夫。
珍珠原是阳暖带回来的。
闻言,珍珠口气很冲地应了一句:“不然呢?”
“我觉得奇怪呢”,白奴坐在了坑坑洼洼的池壁上,道,“媃媃生性狡诈多疑,又不可一世,怎么会帮着云染……”
珍珠冷嗤道:“她才不是帮着云染。”
“恩?”
“是云染,利用华羽,诱了她来。”
敢弑君篡位,云染自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他先是在陛下的身上种了猫魈之毒,自己率部众一路南逃之前,就在京城留下了,“有巨妖潜伏为屏障”的消息。所有人都确信无疑,而且这也的确是经过两轮审讯后得出的结果。
云染南逃途中找到避世而居的蓝羽族,把珍贵的**血统和妖族的混血,华羽骗上京都。
消息放给媃媃,媃媃很快尾随而来。
媃媃虽是上古大妖,在现世的日子却依然不好过。像华羽这种混血儿正是她绝佳的吞噬对象,其身上的神族血脉能够更好地隐藏媃媃自己的气息,妖族血统又能完美地和她自身融合,吃了也不会消化不好。
最重要的是,**血脉,媚骨天成,得到华羽不但能得到神族的气息,还可以得到**的媚骨。这于女妖而言,简直就是稀世养颜圣品,真是怎么看都不能放过。
旁敲侧击,多方打听,听说月和中了猫魈之毒。
“媃媃是猫魈的祖宗,当年就控了不少猫魈为奴。一听这个消息,她哪里还按捺得住,
马上就跟到了京都。”
至此,“城中有巨妖潜伏为屏障”,成为事实。
白奴倒抽一口冷气,道:“果真是……好深沉的心思!”
说完她站起来就要走。她需得马上去告诉陛下这一切!
珍珠膛目结舌,立刻大声道:“你就走了?!我的池子还没修好,不行,你得过来给我修!”
白奴匆匆又往下走了几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死女人……”珍珠不甘心地道。
“我去找工匠,珍珠!”她远远地大喊道。
“……谁稀罕啊!”珍珠愤怒地大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