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桐连忙将小犬放进篮子,让丫鬟提到了耳房。
“无事。”贺铮寒也没想到会这样,拿帕子堵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
府里的大夫很快就到了,贺铮寒果然是对狗过敏。
这红疹只能擦着药膏,等它慢慢消了。
“噗嗤。”
姚桐没忍住,笑出了声。不是她没有同情心,实在是这些红疹将他一贯的冷峻气势破坏的干干净净。
虽然她立即就捂上了嘴,可还是感觉贺铮寒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很快到了二十二日,贺铮寒脸上红疹未消,他要面子,不肯骑马,坐进了姚桐的马车里。
可怜的小犬只得依依不舍的跟着丫鬟一道。
刚开始还好,他看他的信札,不时的批复,她看她的游记,马车空间极大,两人互不干扰。
可出了凉州城后,官道两旁再无行人,都是一块块收割完毕的田野。
贺铮寒突然变得难侍候起来,一会儿要磨墨、一会儿要倒茶,指使着姚桐团团转。
因为他红疹未消,大夫叮嘱了忌房事,到了驿站,分房而睡,姚桐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
赶了几日路,姚桐见他面上疹子只剩淡淡一层,吁了口气,“爷在车里也憋坏了吧,这瞧着快好了。”
施仁亭老先生出来已久,岁数也大了,思念家人,这次便跟着一块回大名府。他过来看了,点头说好了,明日世子就能骑马了。
老先生一走,贺铮寒深眸一暗,将她压在褥子上,“爷这红疹很是好笑?”
原来她那一笑,这人还记着帐呢。
姚桐连忙摇头否认,再三表示几个红疹损不了世子爷的英姿。
“是吗?”
他的唇贴着她的厮磨,身上的变化再也忽略不了。
车外不远就有人,生怕动静传出去,姚桐咬着唇不发声,还在他激动的时候,伸手堵住他的嘴。
当终于结束时,她出了一身细汗,小口小口的喘着气。贺铮寒神清气爽,拿了帕子给她擦汗,两人收拾好,知道她面皮薄,轻笑了声,一跃下了马车。
姚桐舒了口气,这才开了窗透风,散散车厢里的味。
贺铮寒没了顾虑,不再坐马车,却也不许那只小犬上姚桐的车。姚桐无奈,只得将那一见了她就呜呜扑上来的小犬给了丫鬟。
这一路上的盗匪被冀州军剿了一遍,除了遇上些衣衫褴褛的流民,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贺铮寒赞了几句,点了几个名字,让天枢着人传回去。
又把几桩紧要的军务处置了,天枢等他闲了,将临都的事情禀了上去。
“世子爷,关和大人传了信,手里的银子不够了,求爷再拨一些。”
“往常能撑到年底,今年怎么用这么快?”
天枢垂了头,“前段时间,余杭一带大旱,关和大人趁势为宁国长公主造势。先是花了笔银子买通了钦天监的人,根据天象测出大概有雨的日子,再让宁国长公主跪三清祈雨,应了兆头。后来又花了一笔银子寻了些城中浪荡子,让他们鼓噪百姓,才让长公主的美名传遍临都。”
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却是环环相扣,每一环都不能出差错。
漫说大笔的银子,他们在临都的暗卫全数出动,这事才能办得这么漂亮。
宁国长公主才得来心诚感天、仁孝无双的名声。
“从我的私库拨三万两银子过去。”
天枢神色一变,“这怎能让爷自己出钱?”
“告诉关和,无论她要做什么,都配合她,不许私自做主。”关和老道的脾气,贺铮寒清楚。他手里未必是真的没有银子了,这是表达他的不满呢。
贺铮寒也知道这事是他感情用事,可是那不是旁人,那是徽儿。
她不愿见自己,宁肯出家,都不肯托庇自己。虽然他分明能感觉到她对自己还有情,不然她不会送那个旧帕子,也不会写那封信。
就连她身边的下人都为她抱屈。
他不明白她为何行事矛盾,但他当年没有护住她,现在就没资格逼迫她。
既然她选了出家,他只能随她。
至于旁的,她要在做什么,哪怕将临都翻了天,他都要帮她。
“属下遵命。”天枢退下时,目光不由自主的扫了眼那辆华丽的马车,暗暗叹了口气。
打发走了天枢,贺铮寒一夹马腹,纵马狂奔。
直到晚上歇宿时,他都没有回来,姚桐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第二日中午,才见他回来。
灰蓝的衣袍上染着大块大块的血渍,一踏步而来,原本撒娇卖萌的小犬,浑身的毛都炸了,弓着背,嫩嗓子呜呜的吼着,小腿颤着,却没有躲在姚桐怀里,反而站在她身前,似乎要保护她。
“它这是怎么了?”
姚桐惊讶的抱起它,那小犬明明吓得要死,还强撑着冲着他吼叫。
怕再起了红疹,贺铮寒停在了一丈外,幽深鹰眸睃着它,淡漠开口:“还知道护主,也不算废物到底。”
他一走近,浓浓的血腥味飘到鼻间,姚桐定定的看着他衣裳上的血渍,用力搂住怀里越发焦躁的小犬。
动物对危险的感知比人敏锐,他这一身血,一身煞气未退,难怪这小犬这么激动?
“天啊,这么多的狼,你们这是剿了一个狼群吗?”
一声吼叫,惊醒了姚桐,转头一望,只见跟着贺铮寒的一群侍卫,人人马上都横着几头狼尸。
“不是人血”
虽然她见识过贺铮寒战场上杀人如麻,但这时候知道他这一身血不是人血,身上的紧绷一下子消了大半。
赶着贺铮寒去换衣裳,姚桐抱着慢慢安静下来的小犬,走到那边。
“谁让这群狼不长眼呢,想要袭击世子爷。”回来的侍卫绘声绘色的讲着,没有跟去的人一时赞叹,一时惊诧。
“这官道附近章将军亲自带人清理的,不会有这么大的狼群出没啊。”有人不解。
“不是这附近,世子爷策马跑的远。”
另一个追赶的侍卫连
声说,世子爷骑的那匹骏马,撒蹄子跑起来,为了追赶,他们身下的马差点断了气。
“这么说刚开始只有世子爷一人?”
“可不是。啧啧,你们是没看到,世子爷压根没用弓箭,直接拔出长刀就砍,刀刀入腹,血流遍地。”哪那是自保啊,分明是虐杀。
“狼这种畜生很聪明,见讨不到便宜,就想逃。可世子爷一刀劈了头狼,死了头狼的狼群记仇着呢,不能让它们逃了,就全杀了”
姚桐听完,微微皱了眉,怎么听着像是贺铮寒和这群狼过不去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