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铮寒利落的下马,玄色长袍飞扬,双臂一压,强势霸道,“儿郎们,都回去安心养伤,授勋卫记得你们的功劳。”
又是一阵能翻天的欢呼声,“属下多谢大将军,愿为大将军效死。”
授勋卫,顾名思义,专职授奖功勋,贺铮寒赏罚分明,对战争中立下功勋的将士厚赏起来从来不吝啬,重赏之下,冀州军作战勇武。
“愿为大将军效死!”
围聚的人群在贺铮寒一声令下,有序并快速的散去。
很快,偌大的练兵场上只有姚桐一人痴痴而站。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头顶蓦然传来一句沙哑暗沉的男声,双眼覆上一只大掌,掌心灼热。
“随我回府。”
贺铮寒将她抱到马上,一夹马腹,骏马撒开四蹄,向着刺史府飞奔而去。
晚上。
洗漱过后,姚桐只用了清爽的花露擦身,夏日炎炎,她不爱用那些厚重的脂粉。
一头长发散开,刚洗过的头发,带着微微的花香,蓬松清爽。
伏在案上,用石墨笔,细细的勾勒着图纸。
“奴婢参加世子爷。”
贺铮寒带着一身酒气,他在前院里陪着一众将士觥筹交错,武将大都豪爽不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不免多喝了几坛。
待到舞姬上来,大胜而归的男人们,酒酣耳热之际,开始孟浪起来。
这种时候,他这个主帅在场反而会拘束了他们,他又从不碰这些女人,就走了出来。
信步走到后院,院子里一片安谧,夜风一吹,花坛里不知名的花飘来一阵阵清香。
“这是什么花?”
守在门外的丫鬟连忙回话,“这是月下香,是夫人特意让人送来的。”
花香一吹,越发显得身上酒味熏天,指节敲了敲太阳穴,低低一笑,“带我去浴房。”
他记得她喜洁又娇气,他这一身酒味,她必是不喜。
房门吱呀响起。
声音很大,姚桐手一抖,一条线画歪了,蹙眉扭头,手中笔啪嗒落地。
“你做的这衣裳,怪模怪样。”
沐浴后,丫鬟送上干净的衣裳,说是夫人特意备下的。
一块白色布料裁出两条袖管,松松的套在身上,精悍的胸膛露在外面,比最松垮的宽袍都要露得多。
姚桐眼睛一亮,光着脚丫奔过去。
眼睛最先看到他肩臂处一道伤痕,连忙伸手摩挲,“这是新伤,之前还没有的,还疼吗?”
她的手触摸的地方,激起强烈的酥麻。
“身上有伤,你怎么来射了那么多支箭,有没有事?”
边说她的手摸索着攀上了他的胸膛,“让我看看,其他的地方有没有伤?”
“没有”
暗哑的尾音蓦然消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姚桐一怔,眼前忽然出现他纵马连射的英姿,身子一软,反抱住他,张开红唇,回吻了过去。
贺铮寒意外的挑眉,她热情的厉害。
两人都很用力,说不出原因的激动。
“我想你。很想很想。”
怀中的女子喘着气,呢喃着她的思念,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渴求。
“再说一声!”
紧贴的肌肤温度骤升,火热交缠。
“想你,很想很想”
最后一个想字刚吐了一半,她就眼前一花,猛得被推到了榻上。
贺铮寒压住她,狠狠的再度吻上。
用力吮吸,吸得她舌头都快没了知觉。
他冲进来时,两人同时喟叹一声。
心驰神荡的情动,动作难免激烈,一滴滴热汗顺着坚实的胸膛,落在雪白的肌肤上。
榻上薄薄的纱被,皱成一团,帐子里弥漫着一股男人与女人的气味。
姚桐闭着眼喘气。
鬓角出了一层薄汗,长发散着,交缠在一起。
她还没喘匀了气,背上又一沉。
床榻的摇动终于停了下来。
炽热的汗水交融,喘气声声,贺铮寒抱着她极致后虚软的身体,暗哑的低笑一声,原来那种姿势做出来是这种滋味儿。
军中都是汉子,又成日拼杀在生与死中,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活着。他刚入军营时,还是藩王质子之身,为了安全,隐姓埋名,做的是最底层的士卒。
那些有今日没来日的士卒们,夜里说得最多的便是这档子事,一个个说起时,眼睛绿得像发青的狼。
那时,他每每听着,都在心底嗤笑。
有一次,同一伍的一个小兵在破城后抢到了本春宫图,是从一座官宦家的宅子里抢到的,出自名家之手,画得栩栩如生,在伍里几人手里传了一遍。
他那时一腔郁愤,极少讲话,偏偏上战场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那几人虽然因为他从不参与这种话题,嘲笑过他还是童子鸡,但也怕他战场上杀人的样子,将这册子塞进了他手里,还嘱咐他好好看看,别上了床还不知道怎么干?
到底是要并肩作战的人,他耐着性子,翻了几页,一张张新奇古怪的姿势,让他冷冷嗤笑。
后来,他拼杀出了名头,身边跟着的人越来越多,终于白马河一战成名。
再后来,回到冀州,成为名副其实的冀王世子,场场恶战后,他用美人舞姬奖赏将士,自己却从来不要那些人,渐渐的,他不沾女色的名声,传遍冀州军上下。
背后有无数猜测。
当然,再没有人敢塞给他春宫图。
他对这些也没有一点兴趣。
却不想,那几页图,竟然能在脑海里存那么久。
直到今日终于尝试,莫名的觉得满足。
“你在笑什么?”
两人身子紧贴,闷闷的笑声,从他身上传来,震动着自己,姚桐趴在他颈窝里。
贺铮寒眸子一暗,翻身压上,“这些日子练的功夫是不是没有放下?”
姚桐不解的眨了眨眼,只要有条件,她都要练的,保命的本事
,她当然要坚持。
“真乖。”喷在颈窝上的鼻息灼热,白玉似的耳垂一下子红了,“接着练。”练过的身子腰身柔软,什么动作都能做,“再试一下那种姿势”
折腾完,姚桐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上下眼皮黏在一起,模模糊糊中知道被贺铮寒抱着去了浴房,清洗了身子。
再回房,凌乱不堪的床铺已收拾一新,她裹着干净的纱被,立时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一拉帐子,屋子里已阳光灿烂。
“夫人,你醒了。”
候在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站在竹帘后轻声禀报,“世子爷一早就起身了,命奴婢们守着。夫人,可要奴婢们侍候?”
“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要午时了。”
一坐起身,纱被滑落,露出一身青青红红,她皮肤极白又细嫩,稍有动作,就落下痕迹,更何况昨夜一晚激缠。
“不用。把衣裳拿进来。”
穿了一身交领襦裙,该遮住的遮了,姚桐才走出卧房。
侍候的丫鬟,分别端着铜盆、巾帕、香胰、竹盐,鱼贯而入。
姚桐眉梢一挑,今日侍候的丫鬟们,可比前些日子精心多了。
洗漱后,侍候梳头的丫鬟拿了云肩替她披上,再细细的梳了个堕马髻,“别插那么多东西,只用那根玉钗就行了。”
“是。”丫鬟应了声,又细声开口,“夫人,今日凉州府一众官绅家的女眷来请安。要不要盛装打扮一下?”
姚桐一哂,她来了凉州城这些天,可没有一个人登门请安。
怎么今日就来了?
“你去说一声,今日我没空见人,让她们都回去。”
丫鬟还待再说,见她眉梢一挑,气势一盛,心头一凛不敢多说。
吃了饭,姚桐走了一圈,正要回房继续画她的图纸,贺铮寒身边的亲卫来了。
“夫人,世子爷请您到书房一趟。”
到了书房,里面除了贺铮寒,施仁亭老先生也在,见了她略一颔首。
“阿桐,进来。”贺铮寒一向冷峻的脸庞微微带笑,眼神温软。
姚桐心口忽然一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