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紫灵,还是宫内曾对她暗下毒手的贱人,她都要让她们也尝遍这生离死别的个中滋味
“相思风干笑容,青梅煮你,只见泪增。我拿半凭浮生,为你而等”
院外,她的歌声悠扬悦耳,恍如山涧中的潺潺水声,浑然天成。陡然升起的感情带着悲伤,如泣如诉
一年后
皇命受天,胄后而存。大皇子未央子参,性温有礼,恰逢斯年,其宫无主,苏氏湘儿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言应图史。今帝赐恩,令成眷属,以延国祚。二皇子未央衾末,少年有成,孝惟德本,恰逢斯年,其宫无主,安氏温婉淑德,娴雅端庄,今促姻缘,以表皇恩。普天同庆,三日后完婚。以此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皇榜一贴,家喻户晓,消息漫天而飞
艳阳高照的午后,红楼台宾客满棚,座无虚席。
前前后后的院子里,打杂的下手忙得前胸贴后背,连一口水都未来得及喝,又紧接着忙活。
唯独偏僻的小废院里,那道被封锁地狠紧的钥锁已接近生锈,泛着冰冷幽暗的光芒。
侧耳聆听,门内正低低得传出几声琴音。
接着,一曲荡人心魄的琴音清扬而起,就象远天的暮云,高空的飞絮,飘渺而又幽远,接着又像百鸟争鸣,在明媚的春色中,震颤着宛转错杂的啁啭的歌喉,唯独彩凤不语。
石桌旁,端坐着一个面貌丑陋的女子,正细细聆听着弹琴者的学成。
一曲终了,她缓缓地睁开眼,“再练习当初我所教你的三十二式舞姿和乐声。”
弹琴者听闻,便站起身,将位置让给了她,随着另一种琴音而起,只见她起袖漫舞,精致的小脸未沾脂粉,醉人的微红颊间泛起一对梨涡,惑人心间。
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抚琴的女子脸上渐渐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朝她微微点头。
“娘,我美吗”安瑶撒娇般地钻进她的怀里,低声问道。
“美,瑶儿是娘见过的最美的姑娘。”她轻笑,抚摸着安瑶头上那支当年她戴过的玉步摇。
再过三日,她将要把她送进宫中,在皇子的婚宴上献上一支绝世美舞,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复仇之路这才拉开序幕而已。
“瑶儿,来,跟娘进屋来。”她拉着安瑶来到屋子,从破旧的床板下找出一个破损不堪的盒子,再轻拍着上面那层厚厚的灰尘,转头对她说道:“你将它打开。”
安瑶接过,顺势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堆散发着璀璨的首饰珠宝。
“娘”她不解地回眸唤道。
“这些首饰都是当年我私藏带出来的,虽是信物,但娘身无分文,不能够为你置几件像样的衣裳,你就全拿去当些银子回来,为自己添置些。”
“不行的,娘,你还记得红楼台的那几个姐姐丢弃在我们井边的衣服吗,我捡了好些”
“瑶儿”宸妃打断她,这一年以来,她都不曾让安瑶踏出院门一步,为了维持生计,她抢过东西也当过小偷,始终都舍不得变卖这盒子里的首饰,可如今不一样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唯有押上这宝贵的回忆,来洗涮当年的耻辱。
“你要谨记自己的身份,若是有人问起,你就答市井蛮姑,非富非贵,竭我所能,献予所长。”
“娘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我记这个记那个。你就不能让我好好陪陪你吗”安瑶赌气地将手里的盒子放在床上,走到屋外,她哪里晓得这一年为了能让她不饿着肚子,宸妃所付出的一切。
宸妃见状,心中难过,“瑶儿,这一年,你跟着我拼命学艺,但凡宫中礼仪,皇上皇子所好,我都详细告知予你,以你现在的聪明才智,定是已经猜出我的身份。”
“娘”安瑶突然回头,一把将她抱住,附在她耳旁低语道:“我不管你以前是何身份,也不管你现在的长相如何,反正你是我娘,这一辈子都是我娘”
这一切的恩怨是非,从此以后,就让她一个人背负起,不想让娘再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废院中。
终有一天,她会破茧而出,成为万丈光芒的绝色宠儿,替娘报她所受到的痛苦之仇
“孩子,谢谢你。”宸妃泪如雨下,“听娘的话,拿去当了吧,在宫里也总要打点些下人。”
安瑶接过她递来的盒子,心情复杂。
皇子即将大婚,这大街小巷也是真做到了普天同庆,到处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安瑶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从那个院子里走出来,或许自从她第一次将脚踏入那道破败的门槛时,就注定了自己这一生不再平凡的命运。
“掌柜的,我这盒子里的全都当了,你算下一共值多少钱”她来到当铺,将盒子递给窗口里的掌柜。
那掌柜打开盒子一看,脸色忽然一阵苍白,嘴里哆嗦着问道:“姑姑娘,您这是全要当”
“嗯。”安瑶秀眉一挑,怕那掌柜的不识货,又加上一句,“怎么,不当我换别家了”
说完她欲要伸手去取,不料却被他揽在怀里,“谁谁说不当了只不过,你这盒子里的价值不菲,我要先折算一番,你且稍等一会儿。”
“好。”
那掌柜的回头招了个小工过来,附在他身边耳语了片刻,随后开始埋头打起算盘,倒是那小工听完他的话后,就像火烧屁股似得,火急燎燎地朝外奔去。
过了一会儿,掌柜的递给安瑶一张当票,问道:“姑娘,您对这上面的数额可满意不瞒您说,这已经是按照所有首饰的无损质量来折算的当价了。”
一一千两
安瑶张着能塞进一个核桃大的嘴,下巴久久不能愈合。
“姑娘若是没有别的问题,您现在就可以去取银票了。”那掌柜提醒她道。
“咳咳”安瑶回过神,一副别把我当乡巴佬的模样看了他一眼,“知道了,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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