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妩娇那叫一个气啊,话,是她说的,但她却是按着他的意思接下去的。
“闭嘴,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轻幕怒喝一声,额上青筋都暴露出来了。
两个女儿,一个是真的傻了,另一个却是跟傻子没区别,他怎么就如此地悲哀呢?难道老天就不能让他过过安稳的日子吗?
“啊……”
一声惨叫声,划破长空,轻幕一愣,转眼望去,看到夏琔茹面色痛苦地捂着下腹,在地上打滚。
“呀,姨娘,您怎么了?姨娘?”轻妩娇见状,立即扑上前去,姨娘可不能有事啊,她可还指着她手上的财富,让她能够在善居庵好好地存活下去呢。
“啊,我……我的灵基……啊……”夏琔茹此刻心中又是悲哀,又是震惊,还有无尽的绝望。
“灵基?”轻妩娇瞬间瞪大了双眼,在大厅内巡视了一圈,“是谁?是谁毁了姨娘的灵基?”
“哼。”阎烙狂却是邪笑了一声,“竟敢用如此恶毒的眼神瞪着本王的轻轻,若不严惩,本王这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啊。”
说着,竟然无辜地拍拍轻妩媚的后脑,仿佛轻妩媚受到了多大的惊吓似的。
轻妩媚无语地在心里头把阎烙狂给骂了几千遍,尼玛地,能不能别用那种抚摸宠物的动作,来抚摸她的脑袋?
她又不是宠物!
“你……暗王爷,我姨娘并未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毁了我姨娘的灵基?”轻妩娇厉声质问,脸色惨白地可怕。
原本在听到姨娘灵基没有被毁时,她心里头还暗自高兴,姨娘还是原来的姨娘,那就还有出头之日,她日后便还有靠山,可是才一会儿功夫,美梦竟然被打破了,她怎能不怒?
“放肆,竟然对五爷不敬,还不快给五爷赔罪。”轻幕真是要被这女儿给气晕过去了。
“爹爹,明明是他毁了姨娘的灵基,您怎么能……”轻妩娇哪里肯就此罢休,仍是不服气地瞪着阎烙狂。
从前的她,眼界过高,满心满脑都只有太子殿下阎烙烨,又何曾在意过别人,在她的心里,太子殿下才是人中之龙,谁也没有他的身份尊贵,所以,她现在是一时脑子转不过来。
“灵基?我们爷何时毁了谁的灵基,夏氏一个残害嫡女的践人,罪不可赦,不是早就被轻丞相下令废了灵基了嘛?大小姐,你的脑子里,莫非进了水了?竟然在这里胡言乱语。”术风淡淡地说道。
“你……你们……”轻妩娇看看阎烙狂和轻妩媚,又看看术风,再看向还在地上痛得打滚的夏琔茹。
毁了,一切都毁了!
她的希望,都没有了,为什么,老爷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残忍?轻妩娇再也忍不住,扑到夏琔茹的身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夏氏,你还不认罪吗?”轻幕不理会轻妩娇可怜的神情,而是看向倒在地上几乎奄奄一息的夏琔茹,冷声质问。
“妾身无罪,又有何罪可认?”夏琔茹气息羸弱,目光迷离地看着不远处,幽幽地说道。
只要她不认,谁能把她怎么样,夏琔茹心中冷冷一笑。
“老爷,无凭无据,光凭小翠一个贱丫头的证词,您就想要把这残害二小姐的罪名,扣到妾身的身上吗?妾身何其无辜,这个贱丫头,以前便一心想要成为妾身身边的一等丫头,奈何努力许久,都没有成功,现在看我落魄,肯定是伺机报复。”
她现在虽然是废了,又被打入了冷园,但再怎么说,她还是轻幕的女人,只要她不认,一个小丫头的证词,又何足惧也。
“夏姨娘,您怎么可以如此说话,奴婢若是要伺机报复与您,又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小翠一听夏琔茹的话,反问了她一句,虽然她也想成为一等丫头,但那些东西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却什么都不是了。
“谁知道呢,或许你这是受人指使,想要与本姨娘来个玉石俱焚吧。”夏琔茹在轻妩娇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脸色惨白,却是难得的冷静。
现在她已经是形同废人了,阎烙狂的那一手,彻底毁了她的丹田,连她寻良药来恢复灵基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她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她不能死,她在相府里快二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把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轻妩媚也安危无恙地活到了现在,她自认没有任何对不起轻幕的地方,若是换成了别人,早把轻妩媚那个眼中钉,肉中刺给除掉了,她又岂有机会活到现在?
可是,这些人竟然没有对她感恩戴德,还那么残忍地对待她,她必需要留着自己的命,给自己报仇!
“夏姨娘,您这么说,要想置奴婢于死地啊,奴婢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可是您……既然是您不仁在先,那也别怪奴婢不义了。”小翠一咬牙,红着双眼恨恨地盯着夏琔茹。
她算是看出来了,在夏琔茹的眼里,她这小小的丫头的性命,就如蝼蚁一般,她想什么时候捏死,便什么时候捏死,就如现在,明明是夏琔茹让她做的坏事,到头来,倒成了她自己图谋不轨。
“老爷,奴婢还知道夏姨娘的很多事情,奴婢愿意说出来,求老爷给奴婢留一条性命。”说着,她便向轻幕叩起了头来。
夏琔茹心中一惊,这个贱婢,怎么会知道她的事情?
夏琔茹在心中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一向都隐藏得很好的,不会给区区一个贱婢留下把柄的。
可是,虽然如此,她心中还是有些慌张,不知道这贱婢说的是什么事情,还是虚张声势。
“你且说来,若是属实,本相可以考虑保你在相府时小命无虞。”轻幕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轻妩媚听到话后,只是浅浅一笑。
便宜老爹这话说得可真是好啊,保她在相府性命无虞,而且还是考虑?那小翠便只有在相府中时,才是安全的,出了相府,还能不能有命在,那便不得而知了。
而且,以小翠今日所犯之事,怎么可能还留在相府?必然是要被驱逐的。
“老爷,您可记得二
小姐及笄礼之时,皇上赏赐给二小姐一串菩提玉珠链子吗?之后,二小姐便再也没有找到过那串链子,便是被夏姨娘给偷走了。”
“什么?”轻幕大惊,颤抖着手指着夏琔茹,“你个践人!”
那串菩提玉珠链子,他也只见过一次,据说珠子是冬暖夏凉,而且能够趋吉避凶,给人带来好运,更是灵气逼人,使人丹田处灵力缓慢滋长,是修炼时提高难易度的好东西。
可是,如此好的东西,竟然被夏琔茹这个践人给偷走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阎烙狂更是冷冷地一笑,伸手,不自觉地拉过轻妩媚的小手,轻轻地拍了几下,这个女人,做的偷鸡摸狗的事情还真是多如牛毛啊。
夏琔茹没有说话,偷了就偷了,反正那个时候轻妩媚就是个废人,用得着那么好的东西吗?放在竹雅居也是积灰。
轻妩媚眼中精光一闪,她好似记得,夏琔茹偷走的,根本就不是皇上赏赐下来的那串菩提玉珠链,而是一串被以前的轻妩媚仿得很像的白玉珠链,虽然也有灵力,但却不如菩提玉珠温润。
而真正的那一串菩提玉珠链子……
轻妩媚皱了皱秀眉,努力地想了一下,竟然想不起来,到底被她放到何处了?还是她自己送人了?
“还有什么,你给本相全部说出来!”轻幕怒目看向小翠。
小翠全身一颤,赶紧再次开口,“还有……陈姨娘曾经为老爷怀过一个孩子,只是不到两个月便……奴婢是亲耳听到夏姨娘吩咐她身边的贴身丫环,给陈姨娘的补品中下滑胎药的。”
轻幕只觉脑中一热,全身都开始发颤了起来。
连轻妩娇都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姨娘,姨娘容不下轻妩媚这个嫡女也就罢了,竟然连同为姨娘怀着的庶子庶女都容不下?
“姨娘,您……”也太狠毒了吧?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中,夏琔茹却是淡定如常,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妾氏,要想在后院之中存活下来,没有这点儿手段,她还能活到现在吗?
哪家后院中的女人,没有点狠毒的招数?更何况她就只有轻妩娇一个女儿,连个儿子傍身都没有,能不为自己考虑吗?
她的这些招数,虽然是阴暗的,但哪个前院的男人,又是不知道的?
“还有,老爷,那一年,雪姨娘被人发现和侍卫通歼,也是夏姨娘觉得您太宠爱雪姨娘,会夺走她有地位,这才暗中命人下了药,奴婢亲眼所见。”
轻幕双手捏得死紧,神情活似要吃了夏琔茹一般,这些年,他只想着她会为难媚儿,但也不至于会要了媚儿的性命,毕竟媚儿是他的嫡女,为此,他也没有多加在意,没想到,夏琔茹那温婉的脸皮底下,竟然有如此昏暗恶毒的一面。
“夏琔茹,本相到底是哪里亏待了你,竟让你变得如此恶毒,这一桩桩,一件件,你也做得出来。”轻幕摇头,再摇头。
回想起来他抬进门的几房妾室,甚至于通房丫环,竟然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怀上,这肯定也是夏琔茹暗中做的手脚吧?
当年雪姨娘,他只是对她比对别人多了一份宠幸,没想到就遭了毒手。
“老爷,妾身从未做过此等下作之事,是这贱婢诬陷妾身,还请老爷明查。”夏琔茹一如平常地说道。
反正事已至此,只要自己一口咬定这些事情不是自己做的,谁又能拿她如何?
这些年所做的事情,都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他的知情人,都已经被灭了口了,除了这个无足轻重的小贱婢,还有谁能够证明那些事情是自己的做呢?
答案当然是没有。
“哼,你这会儿倒是淡定得很啊。”轻幕冷哼一声,单凭这丫环的一面之词,他当然不能拿夏琔茹怎么办。
“妾身没有做过亏心事,自然淡定如常。”夏琔茹淡淡地回答。
既然已经撕破脸面了,她也没什么好跟轻幕客气的,大不了,就是被关在冷园一辈子,她这些年来积攒了那么多财富,安度下半辈子,又不是难事儿。
“夏氏,你心思歹毒,多次暗中残害本相的女儿,今次证据确凿,竟还拒不认罪,丝毫没有悔悟之心。”轻幕怒道。
真当他治不了她的罪了吗?
“老爷,这些都只是这丫环的一面之词,又如何能定妾身的罪行?”夏琔茹反问与他。
“不知道这些年来,夏姨娘从二小姐这里,得到了多少好处呢?”术风轻飘飘地开口,爷是绝对不会让夏氏好过的,自然,这些爷不屑开口的话,就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了。
“这大街小苍中都在传言,皇上赏赐给二小姐的物件,差不多都进了你的院子吧?”
“我……”夏琔茹语塞,没错,这些年她所积攒的财富,有一大半是从轻妩媚这里得到的,可那又怎么样,东西都在她的手上,他们还想拿回去不成吗?
轻幕双眼一亮,他倒是忘了这茬了,本想将夏琔茹休出相府,就此做罢的,但夏琔茹从媚儿身上挖去的东西,必然也得让她还回来。
“夏氏,你究竟从竹雅居拿走了多少东西,给本相从实招来!”
“老爷,妾身从竹雅居拿走的东西,那都是二小姐自愿给妾身的,妾身没什么好招的。”想要她出血,门都没有,她现在灵基被废,难道还想把她唯一可以傍身的财富都给拿走,想把她逼上绝路,休想。
“老爷,夏姨娘从小姐的库房之中拿走的东西,奴婢都命人记了帐的,还有暗里偷走的,打着您的愰子骗走的,不止是菩提玉珠链,还有皇上赏赐的一整套血玉泪金凤簪,紫苏流光碎灵衫,八卦赤须银靴;还有一套兵器,包括肃魂戟,肃魂盾,肃魂靴……”
夏琔茹听着若春一字一句地说着,脸色由苍白渐渐转为铁青,这些东西,都是她平日里趁那些下人不注意时,偷偷拿来的,这个贱丫头,是从哪里知道的?竟然还让人记账,她倒是小看了若春了。
术风在心里默默地为若春竖起了姆指,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真是够细心的,这偷走的东西,竟然都还有帐的,这下,夏氏践人应该没话说了吧。
“去把帐本拿来。”轻幕瞪着夏琔茹,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奴婢遵命。”若春应声,便看向阎烙狂,没有他松口,她可不敢起身。
轻幕看
了一眼若春的目光,怒吼一声,“还不快去,跪在这里做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若春急忙站在起来,匆匆地往外跑去,一会儿之后,她便拿着一本厚厚地账本,再次跑了回来,把账本交到轻幕的手中。
轻幕接过账本,翻开之后,只是随意地看了几项,便是脸色铁青,“这些……这些东西,都被你拿去了?”
他眼角的余光,撇到了阎烙狂的身上,这账上的物品,件件都是皇上赏赐下来的,那些燕窝,雪参之类的补品自不必说,其他的,那可都是贡品啊,都是在皇上寿宴之时,各国使臣或者是各大世家进贡的。
皇上看重媚儿,把这些赏赐给她,那是媚儿的福分,可如今,竟然都落到了夏氏这个践人的手中,简直……
“夏琔茹,你简直是一头喂不饱的恶狼!”这是轻幕得到的唯一的结论。
夏琔茹只是冷冷一笑,事到如今,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拿了便是拿了,“那些是二小姐自愿给的,妾身可没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面逼着她给,既然是二小姐自愿给的,那便是妾身的东西了。”
想要她再吐出来,绝对不可能。
“你……”轻幕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身体有这样一个女人。
“老爷,那账本上黑笔记下的,是这些年她向小姐拿的,红笔记下的,却是夏姨娘自己偷的。”若春的话,及时为轻幕解了围。
他撇了一眼若春,再看向夏琔茹,“好,既然是媚儿自愿给你的,那本相也无话可说,但……你自己偷的物件,必须给本相一件不落地全部吐出来,还于媚儿,否则——本相让你有命拿,没命享用!”
“老爷,你……”夏琔茹一愣,即随看向轻幕,夫妻一起生活十多年,他竟然连如此恶毒的话都说得出来?
“老爷,这些东西,难道娇儿就没有份吗?凭什么都给轻妩媚?”
轻妩娇一听自己姨娘的话,双眼顿时一亮,如果这些宝贝都到了她的手中,那她在善居庵,还能受谁的欺负呢?
只是,她的好心情才刚开了个头,便被轻幕一句话给扑灭了。
“怎么?你是觉得这些东西是皇上赏赐给你女儿的吗?偷了媚儿的赏赐,竟然还敢在本相面前大言不惭,夏琔茹,本相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的脸皮,竟是比城墙还要厚上几分呢?”轻幕嘲讽地看着她。
明明是媚儿的赏赐,竟然还想让娇儿也来分一杯美羹,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爹爹,我……”
“闭嘴!”轻妩娇刚想开口,便被轻幕给喝住。
“看来大小姐是真想分一杯羹了啊?”阎烙狂轻柔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邪肆地开口,厉眼蓦地看向轻妩娇。
这个女人,真是个不知道进退为何物的蠢人,如此场面,竟然还想为自己争取利益。
“王爷,娇儿只是……”轻妩娇接收到阎烙狂阴冷无比地眼神,立即又跪了下来,楚楚可怜地看着阎烙狂,企图得到他的垂怜,只要他的一句话,就是将轻妩媚的所有好东西都给了她,爹爹也不敢说一个不字的。
“只是什么?你一个庶女,说句不好听的,就该是个身份低贱的下人,也敢在这大厅之中,公然窥觑嫡妹之物,这胆子,不可谓不大啊。”阎烙狂打断她的话,冷笑出声。
然后,他看了看轻幕。
“这便是轻丞相的家教吗?”竟然让庶女欺负到嫡女的头上。
“五爷,是下官管教不严,出了这等忤逆之女。”轻幕也是感叹一声,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呢?
阎烙狂只是一撇,不再说话,而是看着轻妩媚,小丫头正好奇地睁着大眼睛,四处张望,好似这大厅之内的争执,与她毫无关系,阎烙狂会心一笑。
“轻轻,困不困?要不要先去睡觉?”
“不要。”轻妩媚摇头,她才不要去睡觉,这些被夏琔茹吞下去的东西,都还没有着落呢,她可得守着才对啊。
“姐姐陪着我,不困。”
阎烙狂柔情地拍拍她的小脸蛋,宠溺地笑着。
轻妩娇只能嫉妒不已地看着两人亲昵的举止,为什么这么一个犹如神圣般的男子,竟然会在轻妩媚的身边,她到底有哪里比不上那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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