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后悔将她拉进纪家这个巨大的大坑里来?
“我是你的妻子,如果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将外卖的盒子扔进垃圾桶里,陆非夏微微一笑,“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我都会与你一起走下去。”
纪刑年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好,值得她如此死心塌地地陪在他的身边,论人品,论样貌,论财富,论地位,很多人都不比他差,比如青琉熏、顾亦笙甚至是青墨。
而她是正市千金,有样貌,有才华,并不比谁差。
“你喜欢我什么?”蛋包饭已经吃完,纪刑年慢慢喝着水问她。
“除了你不爱我这点,其他的我都喜欢,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不是知道吗?”陆非夏笑呵呵地回答,可眉眼间却隐约透出几分哀愁,“我喜欢你,不可更改啊。”
如果能更改,她倒是不介意,可是每每只要一想到她再也不能守在他的身边,她就觉得异常痛苦,好像没有他的空气,呼吸起来都是窒息的。
“你最近很辛苦吧,早点洗漱,早点休息吧。”陆非夏起身回卧室去了。
和在景湾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不同,陆非夏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她回房后吹干头发,又画了会儿设计图,大约半个小时后才关灯上床睡觉。
纪刑年洗漱完后去书房处理了剩下的事务,临近12点才回到主卧,可是宽大的卧室里却并不见陆非夏的身影,回想这几天的事情,自从她和叶涵出事后,他们就没有同房过。
她虽然还安分地守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到底是对他有几分失望吧。
纪刑年转身推开陆非夏的房门,屋里黑漆漆一片,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已经睡沉了,但是好像睡得极不安稳,连着翻了两个身。
他掀开被褥躺进去,冷空气的侵袭惊醒了陆非夏,她豁然睁开眼睛,感受到他熟悉的气息才惊魂未定地拍着自己的胸口道:“这么晚了,你想干嘛啊?”
纪刑年轻轻地翻身,便压在了她的身上,女孩子身上柔软的馨香瞬间传进鼻翼,他覆在她的身上,淡淡一笑,“你说我想干什么?”
陆非夏蓦地紧张起来,好像连毛孔也在不自主地收缩,她凝视他暗光下俊美的容颜,心跳不听话地加快了节奏。
他低头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梁,最后温温柔柔地含住她的唇,辗转缠绵,好似有千金柔情等着散开,想要尽数过度到她的身上。
他撩起她薄薄的睡衣,吻她的侧颈,粗粝的手指在她滑腻的腰间轻轻摩擦,流连忘返,然而,一通电话触不及防地打断了纪刑年的所有动作。
陆非夏亦是一惊。
两人头挨着头,电话那端的说话声极为清晰地通过空气的介质传进陆非夏的耳膜。
“刑总,叶涵割腕自杀了,你快来看看吧。”电话那头的人说。
陆非夏浑身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纪刑年挂了电话,将她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哑声道:“你先睡,我去看看。”
陆非夏噌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眼睛睁得极大,黑白分明的眼珠在暗黑的光影下显得格外明亮,她道:“如果我不希望你去呢?”
纪刑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叹了口气,起身穿上衣服,好一会儿过去,声音才再度传来,“快睡吧,不要胡思乱想。”
他走了出去。
陆非夏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默默地想,如果生命中真的有克星一说,那么纪刑年肯定就是她此生怎么也无法摆脱的克星。
而纪刑年的克星,却是叶涵。
她爱纪刑年,纪刑年爱叶涵,不过是因为爱,而一物降一物。
纪刑年赶到景湾的时候,救护车车也刚刚到,琳达站在别墅的门口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见到纪刑年过来,她立刻迎上去。
叶涵被担架抬上救护车,琳达跟着上去,纪刑年只匆匆瞥见了叶涵的身影,她躺在雪白担架上,手腕处还在流血,像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他只好跟在救护车的后面,一路赶往医院,叶涵被推入急诊室,琳达在急诊室外面哭得像个泪人。
“自从出事后,叶涵成天到晚都精神恍惚,每天很少说话,就算说也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她的电影和通告全都停了下来,医生说她患上了抑郁症,我也想方设法地开导她,可是我没想到她会自杀。”琳达靠在急诊室外的墙上,一边哭一边说。
纪刑年始终没有插话,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心思安慰琳达,可是他呆在这里也并不合适,离开时陆非夏悲伤无奈的表情还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他突然觉得自己左右不是人。
割腕自杀,呵呵。
叶涵在娱乐圈摸爬打滚数年,什么样的风雨没有经历过,那么多年艰苦的日子都过来了,好不容易熬到如今的地位,几乎没有人会再忽视她,可是她却因为自己患上了抑郁症。
纪刑年在医院数个小时,直到医生说叶涵脱离生命危险他才如释重负。
叶涵迟迟不醒,纪刑年还有堆积如山的工作要处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他没有那么多心力守在医院陪叶涵,早上五点,他回到名城公寓。
这个时候陆非夏还在熟睡,他到家的时候已经刻意轻手轻脚,但是还是吵醒了她,她站在走廊上,穿着卡通睡衣,双手垂在两侧,看起来安安静静的。
“叶涵怎么样了?”她问。
“抢救过来了,人还躺在医院里,暂时安全。”纪刑年浑身疲惫,他走到陆非夏的面前,伸手将她搂紧怀里,嗓子是嘶哑的,“她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陆非夏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前她不开心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