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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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王孙在“天顺”客店中吃了一记“劈空掌”,负重伤跄踉奔回客寓后,一条小命只剩半条。好不容易挨到次日,大批人马才自后赶到。

    这批搜索者,兵威不盛,吴通陪“武首相”到武昌就医;长青婆,留守龙舟;阳间夸帮忙了两天,见没有眉目,也已不辞而别。

    只有龙舟上的“六部武郎”中的程康、侯次先,楚平和蕲春一雄,“金钱豹”等而已,章王孙心知哥舒瀚身中“九毒断魂针”不死已是异数,那还有功力在?

    而且“六部武郎”这三人的身手不逊于“吴通”,再加上蕲春一雄的大批喽啰,对付一个病夫,那是绰绰有余。就命他们沿官道追敌。

    只留下几个手底下欠斤两的,护送自己回龙舟养伤去。舟中药物齐全。

    他们一路不见敌踪,来到舒城,也是神差鬼使──竟投宿在易姑娘和哥舒瀚的邻室。

    “金钱豹”的势力范围在鄂东,这皖中人面不熟,正想请程康出面,以“中天子”的影响力邀些当地牛鬼邪神,共同围捕,多布眼线。

    而杨勋却招来一群土娼,竟打意轰走哥舒瀚及易衣青。

    尚幸,他们并未谋面,而又演做俱佳,才失之交臂,没闹出事故来。

    次日凌晨──他们一众共分两路,四个沿官道北上,四个沿河东走,经三河口入巢湖,约定在合肥碰头,敢情他们也想到,皖抚也姓“易”这条线索上来。

    走巢湖的一伙,自然邀巢湖水贼──“鱼太甲”入伙帮忙办事。

    他水陆两路撒下严密的侦察网,小喽啰数百人四处搜索活动,要打哥舒瀚这只已落水的狗,向武林今日的“武尊”章元诸拍马屁。

    “金钱豹”陡地被“中天子”的爱孙见重,令他抱到大粗腿了。

    两人总算平安无事到达舒城,投宿在“宏运”客店。

    这“宏运”客店,位在城南,广厦连云,金饰辉煌,占了半条大街,是该城第一座大店,楼下菜馆,可容百人,楼上客房足有四五十间,且另有独院官舍。

    哥舒瀚为避招摇,选了间单间上房,室中字画盆景,样样俱全。

    这一路来,在潜山饱受虚惊之后,两人已同宿一室,不敢分居,怕旧事重演。

    晚餐之后,哥舒瀚正待拼凑桌椅搭成床铺自用,易衣青侧脸静坐桌前,皮裘盖在膝上,若有所思……

    一天的这个时候,空气都很不自然,两人都觉别扭,易姑娘没来由的动不动就脸红,哥舒瀚一向自负洒脱,亦有动辄得咎之感。

    哥舒瀚临窗远眺,让易姑娘更衣上床,屋后是花园,占地颇广,池树罗列,春夏可为宴游之所。他心忖:“这舒城并非通都大邑,怎生‘宏运旅店’有此规模?”

    陡然,室外传来一批脚步声,步履甚重,邻室灯火骤亮,先是店小二道:“大爷们客房住满了,只剩这一间,看看还中意否。”

    有三四人陆续进来,其中一个道:“好,就是这里,将就一宿也罢。”

    声若洪钟,似是练家子,也正是江湖朋友。

    哥舒瀚更加注意,侧耳倾听,先前那人似是头儿,道:“老四,你去把程大哥请过来谈谈。”接着又抱怨道:“这家旅店,气派甚大,房间却小,客人又多。”

    “也许正是咱们道上好朋友的生意,罩得住,咱们也得眼睛亮些……”

    这话听得众人一怔,连哥舒瀚也暗自点头认可,另一人道:“老大,咱们要追到哪里,那点子又硬,连章王孙都栽了,爬不起床来,咱们又不知他的来历门路,犯得着提着脑袋为姓章的卖命吗。”

    那头头儿呻吟了会,陡地道:“胡说。人家‘中天子’的爱孙重托我,就是瞧得起我,要连个弱女、病夫都盯不住,抓不到,这个脸我‘别山虎’可丢不起。”

    哥舒瀚凛然惊震,忖道:“那厮叫章王孙,弱女病夫,这不是指着我?”

    易姑娘还没更衣,听邻室高呼大喝,看哥舒瀚凝神谛听,变颜变色。直觉得事情不妙,轻迈莲步走到窗前,靠向哥舒瀚,担心询问的望着他。

    哥舒瀚低声对她道:“又来了,你先睡去,我们这里很安全,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就住在隔壁。”

    这时,邻室桌椅连响,众人纷纷起座,迎接新来的一批人。

    “小弟来迟,兄长何事见召。”

    “自从那日王孙重伤,咱们布置稍晚,数日不见贼踪………”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浅笑俏骂打断。似乎有一群莺莺燕燕飞入室中。

    “别山虎”急了,算扫了他的权威,骂道:“杨勋,你待怎的,咱们正事没办完,你就胡来,也不怕程大哥笑话。”

    杨勋涎着脸皮道:“正事归正事,玩乐归玩乐,明儿上场见真章,我姓杨的可绝不含糊。”

    程大哥权充鲁仲连,打圆场道:“自家兄弟,那有什么关系?呵呵。轻松嘛。”

    “别山虎”顿足急道:“程兄有所不知,我不是骂他这个,这小子最爱男多女众,同室操戈,走马换将,眼下,都撮在捕鱼图上。”

    这是“渔村夕照”,我来接一段“江天暮雪”:“天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江上晚来堪画处,钓鱼人一蓑归去。”

    “渔灯暗,客梦回,一声声滴人心碎。孤舟五更家万里,是离人几行清泪。‘潇湘夜雨’正是今夜情怀,你哭了么?”

    “没有。”

    “寒烟细,古寺清,近黄昏礼佛人静。顺西风晚钟三四声,怎生教僧禅定。”

    “好一句老僧禅定,这是‘烟寺晚钟’。

    “南传信,北寄书,半栖近岸花汀树。似鸳鸯失群迷伴侣,两三行海门斜去。”

    “平沙落雁”,到底落了没有呢。”

    “芦花谢,客乍别,泛蟾光小舟一叶。豫章城故人来也,结末了洞庭秋月。”

    这最后词是“洞庭秋月”,这“寿阳八景”他们平分秋色的吟完了。

    那句“辜负了这好天良夜”,各自感慨万千,不能自已,凉风习习,时已午夜,哥舒瀚关怀地道:“午夜江冷,被子盖好,小心着凉,睡吧。”

    易衣青深深将头缩入被中,直到颚下,那里能睡得着,怔怔地想道:“他跟李白还有一点相同,身世如谜……诗允许他对月联句,挥剑堪是万人一敌。人物倜傥豪迈,兼而有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