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身份的审问一旦开始,那么赢得四强,从绿绮手里换回徐泽龙二人的计划,就会很难办。不知对面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在这骨节眼上专程来为难自己,令人烦恼。
云雁一边在心底腹诽对手,一边剑下不再保留,率先将引导天地同伤的八荒**,朝祁沐然滚滚推去。
是的,最好在真武台计时器燃到尽头时,就结束这场战斗。如果拼比伤害,自己不一定会输给他……可是在大量催动真气下,还要维持黯晶守御,着实勉强。
不怕被爆死,就怕被耗死。
那么沧浪十三式里,较为高阶,平时几乎不用的杀招,就得在此时祭出。第一手,便解放血盟式,消耗**机能,将剑气的范围与威力强行扩大。
此时剑气浑厚的八荒**,已将祁沐然牢牢纠缠。云雁趁机在原地,划出一道玄色泛紫的直线。那直线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在台面上轻巧划出个神秘的五芒星阵后,突然立起。
那些晶莹透明的线条凝在半空片刻,分别颤抖倒下,再次深深印刻入地面。它们在离云雁三米之外,以她为中心,瞬间沉默了下来。
云雁掐住袖袍下的手腕,顿时皮开肉绽。深深伤痕中,一滴滴的鲜血摔落,灌入沉寂的五芒星图中。
从酆州道术演化过来的沧浪十三式,虽然已可驭正气暴露在世间。但几招高阶的杀招,依旧需要以血祭开始。当然和魔俢用别人的血不同,它只需要用自己的罢了。
如果将它们继续炼化改进,或许今后不会有这个,看起来血淋淋的开场表演……但现在的情况下,无力去美化了。随着血液滴落五芒星刻痕里,那图形好似昏迷的人醒来,泛起灼灼亮光,耀眼之至。
姜寒烟早已按捺不住惊骇,伸出白森森的牙齿,一下啃住云雁手臂:“你在做什么?这是酆州的血祭术!你不要命啦,这里是真武台啊!”
“血祭你个大头鬼。”云雁被她啃住的,正是滴血用的那截胳膊。本就有些绵软,现在刺痛传来,才想到这个骷髅力气并不小。
她忙不迭甩脱姜寒烟,小声道:“你从风声中嗅到了什么?”
骷髅头当真做了个嗅的动作,严肃道:“你的血的味道。”
“还有呢?”
“对面祁沐然,被你的天地同伤,炸得有些恼火,皮好像烧焦了些。”
“还有呢?”
“你们两人的剑气和灵压,在四面掠起的风声……”
“啪!”云雁横掌猛拍骷髅头:“这不就对了,你连一点魔气都嗅不到,怎么肯定这是酆州的血祭术?”
“哇哇!”姜寒烟委屈的大哭:“可你阴森森血淋淋的模样,和他们施展术法时一模一样啊!”
“看起来像,就一定是真相吗?”云雁开始踹她:“这叫沧浪十三式,其中的一招血盟术。召它出来,只为应付一个可能的结局。”
骷髅头如果有表情的话,想必是满脸天真,她连声音都变得好奇:“血盟有什么用?你要用它对付什么情况。”
“若和祁沐然对持良久,战斗定会逾时,到时候裁判将计算伤害,来判定胜负。”云雁苦笑:“这是个相当糟的结果,我并不愿看到。”
“血盟会一直消耗我的身体机能,使我的伤害数据,变得比平时高出许多。”她舒了口气,抬起手臂。只见染满血痕的肌肤上,流露出淡淡紫光,与地面的五芒星阵融合为一起。
它们只维持了数秒,就连同法阵一起销声匿迹,现场再无异样。
“血盟已经成了吗?”姜寒烟望着五芒星消失的方位,对云雁喃喃道:“可怜……从现在起,你每出一招,都会消耗更多的身体机能,会很疼吧?”
云雁无所谓地勾起嘴角,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这么久以来,你受苦了呢。”骷髅头哀声长叹:“但进阶到高阶,也修出了自己独门的秘法,很了不起。”
云雁的脑中,划过夜逝水与绿绮等人的身影,闷闷道:“没什么了不起的,总有比我更强大的敌人,我现在被他们压制着。”
“只有更努力,更狠——”她握紧了拳头:“才能够摆脱现在的窘境,让他们付出代价。”
姜寒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虽然你修出了独门秘法,也挺高明。可一旦运用起它们,加上心情很不好,看起来就和酆州那些,疯狂的高阶皇族,没什么两样。”
“不要把我和那些渣滓相提并论!”云雁的嗓子里,突然发出沉闷的怒吼,她的眼睛里,也炸裂开鲜艳的红光。
好像怨怒的厉鬼,她一步步靠近骷髅头,紧咬牙关:“我与酆州不共戴天,绝对不会堕天!你懂吗?我平生之志,便是要在黑砂红土上屠戮他们,将二十八部永埋地底!”
“妈妈!好可怕呀!我知道啦!再也不提你像魔俢啦!”骷髅头吓得连滚带爬,哧溜溜远滚进云雁脚底。
但当她再一次露出白森森的下颚时,却在自然自语着悄悄话:“才怪!你刚才的模样……更像酆州的老魔头,只是自己不知而已。”
“哎呀呀,真令人操心!”骷髅头仰望空中云层,注意力已不在真武台:“云雁……云雁……该怎么办才好……”
“可恶!这招天地同伤,果然十分像那个人!”祁沐然擦着满头汗珠,手握逐星,有些踉跄地从八荒**里冲出。
他虽然遍体鳞伤,浑身被剑阵刺出洞眼伤痕,却令云雁心中冰凉。虽然没有催动全力,引发剑阵,只是试探的一招。但这个家伙,居然能从源力念力的纠缠下,全身而退。
八荒**和两境齐发,并不能阻拦他……而且……他刚才怒气冲冲,在说什么话?他在说自己像谁?这样古怪的话,似曾相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