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麦加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搜索了一遍,不过除了他之前拿出来的那个白色物件之外,的确再没有其他东西了。我把那个白色物件取出来拿在手里看了看,能够确定这东西是一次性物品,被麦加使用过后就失去了作用,哪怕现在我把它直接拆开也毫无意义。
杰拉德蹲坐在我身边看着我搜查他的全身,直到我一无所获地对他摇了摇头,才又重新站了起来。
“走吧,先去做最重要的事。”我退后两步,看了几眼麦加的尸体,叹息道,“在森林里无法将尸体焚烧,暂时就先让他待在这里吧,应该不至于对森林造成什么影响。”
“那些感染者对他的血液好像不感兴趣,他们被控制得很彻底。”杰拉德拉住我的手,说道,“金属盒子发出的那种信号对我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弱......再过几天,说不定我就没办法感应到那些讯号了。”
“那我们来得可真及时。”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这几次行动都能这么顺利地找到线索,一路探寻过来,大部分功劳可得算在你头上。如果我们这次能顺利返回的话,可得让政府给你颁发一个终身荣誉奖章了——走吧,去找找看那个信号的发射源在什么地方。”
“离这里不远。”杰拉德又说,“附近好像没有其他的感染者,但是我一直能感应到那些金属盒子的大概位置,其他队员应该还没能破坏掉它们。”
“也许是因为你体内的hlm病毒还没有完全失去效力,所以或多或少还和这种讯号之间有所联系。不用担心他们,即使恶性病毒感染者的确很强,但围剿队这几年以来和感染者之间的争斗可不是普通的玩闹,还不至于在对抗敌人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
我一边说着,一边反方向握了握他的手,松开后就和他一起顺着他和之前那个特殊感染者所指向的区域移动了过去。
这片区域的树木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却有相当多的斜坡,不清楚是这片森林自然形成的地面弧度,还是因为地下那些人工痕迹而造成的。看起来这片森林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脱离了正常生长的范围,而支撑这些植物能够在营养严重流失的情况下依旧顽强生存着的,可能也是地下那些人工的痕迹——这就令我想起了之前地下室里的那个巨大仪器。如果那个仪器并不是影响到恶性病毒感染者们的信号源,那么就有可能会是这片森林的心脏,整个地下室里的核心。
可惜的是之前我们才刚刚进入地下室没多久,麦加就直接选择了引爆。现在那片地下建筑估计早就已经被彻底掩埋在了泥土和植被之下,要想彻底搜查的话,估计得派遣不少探测机器过来。
我们绕过另外一个矮坡之后,就又是一片比我们所站之处要低上一些的平地。而这次稍微有些不同的是,我们面前这块平地上是一座对这座森林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大的建筑物,整个建筑物的外层都是一片灰白色,看起来非常老旧,而且也不像是这几年会修建的建筑类型。
“在那个里面。”杰拉德对我轻声说。
我稍微侧过头,靠在他耳边问:“除了那种信号之外,还能发现其他东西吗?”
杰拉德盯着那个建筑物看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知道,没什么气味,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我点了点头,思索着他的话。既然连杰拉德都听不见里面的声音,那么至少就说明了这个建筑物的防护措施做得相当好,我们没办法从外侧获取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选择直接靠近了。
在和杰拉德一起走出树木所提供的阴影之前,我再次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个建筑物的外形。除了一片灰白的外墙之外,整个建筑物的风格都像是十几年前世界上任何一个地区都是开放着的时候,富有的人们在各个土地肥沃的庄园里建立起来的房屋。建筑物不算太高,最多也就只有两层而已,但是占地面积却相当大,几乎将这一整片空地都占据了起来。
除了外形之外,最能引起我注意的还有那些攀附在墙上的植被。甚至有一些我从未见过、或者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藤蔓一路顺着外墙网上蔓延,直到将建筑物的屋顶也包含在了绿色的茎叶之下。
我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伸出手拉住杰拉德,对他微笑了一下,缓慢地走到建筑物的正门前站定。
杰拉德一直都再说话,附近应该没有其他恶性病毒感染者能够威胁到我们,所以我在带着他一起走到建筑物门前的过程中非常放心,毫无保留地将信任托付给了他。
我在门前站立了片刻后,就将戴着手套的手放上了门柄。这种门柄也是相当老旧的款式,这几年以来已经很难再看见了,以前我和嘉利米维尔带着艾威朗一起去费利舍先生家里度假的时候,他的庄园里使用的似乎就是这种老式的门柄。
我原本以为无论是多老旧的建筑物,大门上都应该会有一定的防护措施才对,所以甚至在握上门柄之前就打开了防护器,但是一直到我将整扇门都顺利拉开,都没有遭受到任何攻击。
这样的作风可真是符合这位先生在我心目中的印象。
我将大门拉开,看向门内正中央的位置——那里正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我们距离隔得有些远,我只能模糊看见他的身形,却无法分辨出他此时的样子。
不过尽管看不见他的脸,也依旧如麦加之前所说的一样,连接在我们之间的血脉始终都是一道砍不断的枷锁,就算我闭上眼睛,也忘不了他在我以前的生命和记忆中所残留下的印象。
我叹息了一声,将大门完全推开。
“......父亲。”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