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突然间说了这话,嘉熙侯面上有些不悦,他最怕的,便是萧氏会反悔,他从来不会做什么亏本的买卖,既然已经失去了蒋氏,他必须有所收获,因而,根本就没有打算给萧氏反悔的机会。
“心悦。”嘉熙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向萧氏,声音压低了说道:“你要知道,方才蒋氏已经承认了当年对你的迫害,你若是不答应成为候夫人,那就只能还是原本的萧姨娘,不管怎么说,你都会是嘉熙侯府人的身份……难道你不做候夫人,仍旧要做一个半奴半主的姨娘吗?”
萧氏就那么含笑瞧着嘉熙侯,瞧得嘉熙侯有些个心虚,只听得萧氏慢悠悠的低声说道:“当年以妻为妾的人是谁?嘉熙侯府又是依仗着谁的嫁妆,才能有了如今的富贵?萧家灭门,又是谁怕被牵连,阴谋将我毒害?”
萧氏说完这话,扭身看向周围的人们,这些人里,有很多府邸的管事,还有一些平民百姓,她不担心她方才的这些话,不会传扬出去。
“各位,当年的萧姨娘被蒙蔽了双眼,错信了嘉熙侯,用自己的嫁妆成全了嘉熙侯府,最后却被害死,萧家被灭门,嘉熙侯府躲了个远远的……我本是萧家远亲,今天就是来为萧姨娘讨个公道,谢谢各位给作见证。”萧心悦早就想到,嘉熙候也许会来这么一出,所以她连说辞都想好了。
萧氏这话话音才落,嘉熙侯便一把抓住了萧氏的手臂,说道:“你就是萧姨娘,是当初的萧心悦,难道要本候将府中的老人带出来,指认你吗?”
萧氏一把甩开嘉熙侯,面目冷峻的说道:“还请嘉熙侯自重,我是太子妃跟前的萧夫人,虽然同姓萧,却不是萧姨娘,若是嘉熙侯不信,大可以去官衙去查我的身份,侯爷这样当街为难朝廷女官,难道不怕被朝廷苛责吗?”
萧氏的身份,是沈舒航亲自去办的,萧氏身后,又有白夫人与太子妃做主,别说萧氏的身份文书已经改变,便是萧氏的身份文书上,仍旧是萧心悦,太子妃说不是,她就不是,嘉熙侯从一开始就该想到,萧氏是不会再回来的,也不知道嘉熙侯哪里来的自信,自信萧氏死了一次,还要被他蛊惑。
果然,在嘉熙侯的眼中,萧氏从来都是个蠢笨的人,蠢笨的以嫡女之尊,带着丰厚的嫁妆下嫁为妾,为嘉熙侯府的富贵添砖加瓦,最后落得个要被毒害的下场,与亲子分离……
嘉熙侯眯了眯眼睛,他先前是想过的,但他想,他只要稍稍威逼利诱一番,萧氏就会同意成为嘉熙侯夫人,但没想到,萧氏会有如此冷漠的一面。
“嘉熙侯夫人的位置,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不是一直遗憾,不能做我的正妻吗?只要你答应,你的名字就会写在我的身边,便是死了,也能跟我一起入祠堂,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嘉熙侯已经是被逼到死角的困兽,萧氏背后的权势与金银,是他最后的希望,他为了这个,付出了太多,可萧氏……竟敢不认账了!
萧氏坚定的说道:“嘉熙侯应该找个大夫好好看看了,萧姨娘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萧氏扫着嘉熙侯,目光冰冷的说道:“太子妃派来的侍卫就在周围,嘉熙侯若是再说什么不清不楚的话,那就别怪我喊了侍卫来了,嘉熙侯该知道,如今我对于太子府来说,地位有多么的重要,嘉熙侯……不该是这么不识时务的人吧?”
“你!你竟敢戏耍于我?”嘉熙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一直爱慕自己的女人,有一天会摆自己一道。
萧氏慢悠悠的往外走去,声音低而缥缈:“别急,才开始而已……”
嘉熙侯见萧氏要走,心急之下,说道:“难道连舒航的身份,你也不在乎了吗?”
萧氏脚步一顿,嘉熙侯更靠近了萧氏一些,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愿意回府,可以,但是你要在太子面前为我美言,为嘉熙侯府铺路,你要知道,我好,便是你的儿子好,若是你不同意,那就别怪我,让沈舒航将世子之位让出来,反正我也不是就沈舒航一个儿子。”
萧氏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没想到侯爷竟然卑鄙至此,我是不在乎的,侯爷想要撤了舒航的世子之位,大可以立刻行动,只不过,这世子之位是要朝廷应允的,侯爷最好能够有明确的理由,废了舒航。”
萧氏扭身就走,根本不介意嘉熙侯的威胁,将来,莫说是这嘉熙侯府的爵位,便是嘉熙侯府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世子之位,她的儿子,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拼,自己争取出来的,可不是与某人一样,踩着旁人的血肉爬上去的。
对旁人来说,这不过是一场闹剧,一个侯府内宅的闹剧,但传到朝臣们耳中,便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嘉熙侯这阵子一直在四处请客求人,若是今天当真让他攀上了这个萧夫人,谁都知道,嘉熙侯立时就会东山再起,因而,即便有人认出了萧氏,也是不肯承认的。
至此,嘉熙侯再请客,都没有人再出席了,倒是沈舒航开始有不少人巴结着,不管嘉熙侯与萧氏之间的恩怨,沈舒航总是萧氏的儿子的,所以沈舒航的前程不会差。
嘉熙侯没想到自己临老还被萧氏算计了,自是不甘心的,一心盘算着要如何翻盘,而蒋氏这边,收拾着箱笼,准备离开嘉熙侯府,去往通州的庄子上。
林曦一直派人盯着这边,蒋氏的表现太平静了,实在是不像蒋氏的作风。
蒋氏倒是够平静,可有人却是坐不住的,三夫人蒋泽兰怒气冲冲的冲进了蒋氏的端华院,任谁都拦不住,等林曦得到消息的时候,端华院早已经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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