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馆子的规矩,接待这种客户,都给足对方发泄情感的时间,他们会开口的。
男人终于按捺住心情,抬起眼睛,小心问天一,“我想抓个罪犯,你能帮忙吗?”
天一笑了,“你这应该找警察怎么找上我了,我是法师呀?”
刚好楚梅来找天一,她会来事,嘴也甜,让那男人把事情讲一下。
谁知楚梅还没说两句话,那男人望着她突然双泪长流,喉咙里发出兽类的号叫。
天一吓得把楚梅挡在身后,看着男人,“你干什么?吓住我女朋友了。”
那男人激动地站起来,“我只不过哭两声吓到你女朋友,你就这么激动,走,你跟我去个地方,再说能不能帮忙。”
天一本来不肯去,感觉遇到了精神病,那男人五大三粗,个头不高却膀宽腰圆,很是壮实,而且一看就是个卖苦力的。
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人,事不一定很大,还捞不到钱,刚处理过二宝的事,他不想动摊。
男人的气场一看就是那种干什么事都赔着小心的老实蛋。这种人一般不是什么干大事儿的。
男人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秀气的小姑娘,气质文静,披肩长发,有十五六岁,很乖巧。
男人拿照片的手直发抖,“这个是我女儿,读高三,学习很好老师说能考上清华。”
周天一心说,你和我说你女儿干嘛,要做媒还是怎么的。
“现在她人在医院,活下来活不下来还不一定。”
楚梅看着天一不说话撅着嘴,天一最受不了这种带着撒娇式的嗔怪。
败下阵来开车带着两人,在男人指引下把车开到一家医院前,楚梅笑了,刚下班这又拐回来了。
男人把她带到回到她工作的医院。
三人来到重症监护室前,男人指着中间身上插满各种管子分不出男女的一个人,“那是我女儿。”
楚梅很激动,这个病人惊动了全院凌晨送到医院,几个科的大佬同时被叫到抢救室协同抢救。抢救了整整一天才救回来。
只是生命体征还不稳定给弄到iu了。
她被人玷污、欧打,直至休克才扔到大街上,扔到街上时,身上连件衣服也没有穿,身上伤口叠加着伤口。
很难想像什么样的人会对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儿下这么重的手。
虽然抢救过来,但能不能活还得看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挺过来才活得下来。
三人坐在医院长椅上,男人讲述起自己和女儿的事情。
“我没什么本事,就是个肉铺的老板,以前就是个屠夫连杀带骂,现在我只进肉不杀生了而已。”
男人身上的确有股生肉的腥膻。
虽然他是个杀猪卖肉的,可是为人对女儿比当妈的都好,独女的亲妈在孩子五岁时病生了。
他又当爹又当妈一个人卖肉养活女儿,虽然家里不是大富之家,可这女孩子在家无异于公主一般。
卖肉男和妻子感情也好,他把对妻子和女儿的感情都投注到女孩子身上一个人,可谓要星昨不给月亮。
女孩子越长越像她妈妈,很漂亮,学习也拨尖。
可是她所在的学校紧挨着几家影厅,台球室和游戏室,里面进进出出的有很多小混混。
每当放学时,这些混混没别的事,就蹲在学校门口对着女生们吹口哨,有些胆大的还截女生。
肉老板的女儿也被截过,他接送过女儿几次,还招来小混混的起哄怪叫。
“你肯定是这些混混干的吗?他们也是半大孩子吧,有这么大胆子?”天一插嘴,毕竟怀疑和真的有证据是两码事。
肉老板摇摇头,“你的顾虑我也有,我也怕寻仇寻错了,当爹娘的把孩子们养大不容易。”他淡淡地说。
“所以我才想找点偏门,看能不能让我女儿早点醒来,告诉我是谁做了这种事。”
天一犹豫着,这件事风险和收益绝不成正比,他怕把麻烦带给小馆子。
楚梅泪光闪闪,拉着天一的衣襟,“你这么有办法,帮帮他。”
天一被楚梅一哄,头脑一热拍着胸膛答应下来。
送走老板冷静下来,直后悔,这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找风赐,上次二宝的事被她大敲一笔,这次一毛钱订金也没收,上一单赚的钱全得倒赔出来。
看着楚梅开心的笑脸,他也只得认了。
楚梅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知道你想的什么,放心,你人这么好,一分钱没有我也嫁。”
周天一高兴得像喝了二两头都晕了,抄起电话就约风赐。
医院这里,楚梅一打来电话说人出了iu那边马上接风赐过来进行招魂。
那少女在iu躺了三天,病危通知下了好几次,警方那边一点线索也没有,把她丢出来的路口没有装监控。没有目击证人。
能不能找到凶手就看这姑娘命大不大了。
第三天晚上,她终于被推出了重症监护室,人虽然没有醒来但生命体征都稳定了。
楚梅激动得马上播通天一的电话,半个小时后周天一带着风赐风驰电掣赶到医院。
他跳下车帮风赐拉开车门,风赐手插衣服口袋里,慢腾腾下了车还嘲笑周天一,“你打了鸡血吗?招魂上身又不是第一次。急毛线啊?”
周天一跟在她后面心里奇怪这个女阎王这次怎么没有提钱。
刚到病房前,楚梅和肉老板都迎出来。
肉老板一看风赐的样子有些迟疑,她模样像个非主流少女,化着吓死鬼的浓妆,头发全部染成黄色还烫成爆米花。
“这这是你们说的通灵师?”
风赐嚼着口香糖,问他,“怎么了,没相中我?你是要通灵还是相亲?相亲的话,我也不喜欢你这种类型。”一边说一边伸出手。
周天一差点没气死,她故计重演,肉老板伸出手来和她握了握,她手还没缩回去,似笑非笑看着中年男人,“你以为我是干慈善的吧。”
“一千五百块。”
那男人赶紧掏口袋,只拿出张皱巴巴的钞票,“我没准备,回头给周大师吧。我女儿住院
交了一大笔钱,我”
风赐不说话,把手伸到天一面前,周天一没办法自己数了一千块放在那几张油乎乎的粉色钞票上。
风赐收了钱向屋里走去,走到女孩子面前,将一只手放在女孩子头顶上,自己也闭上眼睛。
肉铺老板问,“她这是干什么?”
“她在感知灵魂最后停留在哪里,和那里的情况。”
风赐突然皱起眉头,接着身体开始发抖,嘴里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别动好疼”
眼里慢慢流出眼泪,身体左右扭动着像在挣扎,嘴巴里同时发出哀求的声音。
肉铺老板知道这不是风赐,是女儿前面受的苦,他不敢打扰风赐,两眼死盯着她,一双手紧紧抓住床杆,指节都是白的。
庞大的身躯随着风赐的扭动而颤抖,眼睛变得通红却没有一滴眼泪。
风赐头垂了下来,当大家以为通灵结束时,她突然发出悠长惨痛的呼叫,“爸爸”
任是铁石心肠也要被这声音溶化,肉铺老板“嘿”一声一拳捶在墙上,掉头出去了。
天一赶紧追出去,生怕男人一激动弄出什么动静,风赐处于半出灵状态,这时打扰最容易跑魂。
过了一会儿,风赐睁开眼睛,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递给楚梅,“还给那个男人。”
楚梅一愣,以为这单太麻烦风赐不想接,忙缩回手,“你拿着,帮帮他吧,我再给你添点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