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大舅他们回来这件事,几个孩子激动啊,期待啊,恨不得生了三条腿飞过去!
而杨若晴呢,看着孩子们跑开的身影,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孩子们就期盼过年,期盼重逢,期盼得到新奇的玩意儿和惊喜。
这是他们的童年,有些快乐,有些东西,只有在这个年龄段满足了他们,才有意义。
就好比杨若晴自己小时候,她那时候最想要的就是芭比娃娃。
可是她那时候是孤儿啊,谁给她买?
能活着就不错了!
而且她在组织里的那种活法,还是以养蛊的方式活下来的。
她几乎是没有童年的。
芭比娃娃对她来说,也是最奢侈的想象。
等到后面她成年了,学到了本事,银行卡里的存款已经多到懒得去数。
如果她愿意,她完全可以包下一整片工业园区全部给她做各种款式各种肤色的芭比娃娃。
可是,她却没有。
因为有些快乐,一旦过了那个年纪,就很难找回来。
收拾妥当后,杨若晴没有出去串门,而是挎着菜篮子去了后院菜园子里撇菜。
昨天在回来的马车上,听孙氏念叨了好几回于忠家大雪压趴在地上的小青菜好吃。
刚好骆家后院菜园子里也有被雪压趴窝的小青菜,还有菜薹呢!
杨若晴每样都撇了一大把,能炒两大碗。
然后又去拔了两根手臂粗的大白萝卜,砍了两根莴笋,割了两把韭菜。
水井到现在都没有解封,待会儿去灶房里烧热水兑换着冷水洗菜。
素菜这些搞定了,接下来杨若晴又去后院抓了一只鸭子,一只鸡。
正在杀鸡杀鸭呢,大孙氏过来了。
手里拎着一扇猪排,还有一刀五花肉。
这两样东西是昨夜杨若晴跟她那特地打过招呼的,因为今天晌午,她准备在家里烧饭请娘家人过来吃饭。
当然了,一会儿小花小朵都要过来帮忙,这也是昨夜就说好了的。
“晴儿,东西给你送过来啦,”大孙氏进来就说,看到杨若晴坐在灶房门口,脚边放着一只冒着热气的大木盆,木盆里面浸泡着一只鸡,她手里抓了一只鸭子正在用一根根拔毛。
“哎呀,晌午搞这么丰盛啊,又是鸡又是鸭的!”大孙氏说。
杨若晴嘻嘻一笑,“人多,肯定要几个菜啊,总不能光看吧!”
“大舅妈,待会晌午不要生火,都过来吃饭!”
“我们晌午就不过来啦,托你们的福,这官道畅通无阻呢,待会我们要去一趟镇上。”
“去镇上?有事?”
“那部,张斑他爹病了,我们买点东西去看看。”
“啊?啥病啊?病的不重吧?”
“这话……不好说,你说不重吧,那老汉打从立冬就没出过屋子,一直汤药不断。”
“你说重吧,说白了还是老毛病,听小洁说是喉咙里咯痰,夜里不好睡,加之又好那一口旱烟,这不,闷在屋里抽烟,病情也越发的加重了。”
作为儿女亲家,理当过去探望下。
“哦,那是该去看望下。”杨若晴点头说,手里活计不停歇。
大孙氏蹲在木盆的另一边,手里抓起鸭子的另一边翅膀,边说话边帮着揪那些鸭毛。
“张家那亲家犯病,小洁不得不提前带着孩子们回了镇上。”
“是小洁伺疾吗?”
“不是,她一个做儿媳的,公爹床前肯定不好上前,主要是张斑他娘在床前捧汤药。”
“咱小洁回镇上来,主要就是做家务活,烧饭,熬药,浆洗,带孩子……”
“这样一来,她婆婆也能腾出手来照顾她公爹……”
杨若晴暗暗点头,确实,有些事情并不是做儿媳妇的不孝顺,而是男女有别,有些病床前护理的事情,还是得让当儿子的来做。
又或者婆婆做。
“小洁她婆婆年纪也不小了吧?听说身体也不是太好,实在不行叫他们张家买两个仆妇回来伺候咯!”
杨若晴这个提议其实一点儿不为过,张斑毕竟是举人老爷。
这个年代的举人老爷那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功名傍身,不仅谋差事那块有奉禄,就算你不出去谋差事,每天就坐在家里,朝廷也会对举人老爷进行补贴的。
就算是秀才,每年都可以去当地县衙领取定额的笔墨纸砚的钱,更何况举人?
而且大齐的律法,举人名下的田地免税,且免除徭役……
所以,那些为了降低税率或者为了逃避徭役的附近素人们,哪个不想着巴结好举人老爷?
所以,就算张斑家不在外面买仆妇回来伺候,左邻右舍的,肯定也不乏那些想要攀附的人。
随便从这些人里面拉两个做劳力咯!
“我也是这样跟小洁说的呀,我说你们张家又不是缺钱,老家镇上都换了两进的宅子,现成也购置了三进的大宅子,”
“这么大的宅子,又不舍得买几个仆人仆妇回来干活,这会子是你们家老汉打理庭院给累垮了,等回头你们自个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会子是仗着年轻,身子骨强健,等到年纪一大呀,肯定是应付不过来的!”
杨若晴听着大孙氏絮絮叨叨的说着张家平时过日子的事,手里的动作一会儿继续,一会儿停顿,好几次都被张家那些抠搜过日子的举动给惊讶到了。
尤其当听到小洁的婆婆炒菜舍不得放盐,竟然从腌菜坛子里去舀那些浸泡腌菜的酸水来炒菜,杨若晴都被雷到了!
这么多亚硝酸盐……扛得住?
大孙氏帮着把半边鸭子的毛扯了个七七八八,话也说得差不多了。
“我得走了,再不走你大舅又要出来找,你嘎公也要说我耽误事了。”
“好的,大舅妈你赶紧去吧,别让我嘎公和大舅着急。”
“哎,幸好小洁当初还算听话,没嫁太远,就在镇上,我们当天去当天回,还能吃顿晌午饭,挺好!”
瞧见大孙氏起身准备去拿瓢舀水缸里的水洗手,杨若晴赶紧站起身:“大舅妈,饭堂的洗脸架上头我准备好了温水喝香胰子洗手呢,你去隔壁洗。”
“都行都行!”大孙氏话是这么说,脚下还是穿过了拱形玻璃门,去到饭堂里拿栀子花味的香胰子搓洗了一把手,方才离开骆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