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少八零后九零后看到这种情景会觉得很土,很可笑。用他们眼光看,京城简直成了一个被乞丐占领了的城市,这年头的人个个全堪比“犀利哥”。但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人人皆是如此。衣着朴素是一种荣誉,(ww)更是一种无奈。这是大时代的原因,不是哪一个人的问题。
洪衍武把棉袄捂紧了些,开始左顾右盼,辨识方位,寻找去路。
这是三十多年前的老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人们骑着自行车,旅客们或是背着行李或是手里提着铺盖,从他身边匆匆而过,每一个人的面容看上去都那么遥远又那么亲近。
眼前这一切虽然普通,可对他而言却如同梦境。他一想到不久前还身在2012年,又如何能不惶然?如何能不激动?
眼睛里那种湿润的感觉又来了,他不禁想在心中大喊。
1977年!我洪衍武又杀回来了!
可他刚握紧拳头,脑子里又不知怎么冒出一句特煽情的话。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他立刻升起一种冲动,甚至想在满是脏土的地上打个滚儿。好让家乡的土,家乡的地和自己亲近一下。
寒风中,他眼圈红了,鼻子也抽起来,像极了一个淘气的孩子,在因父亲的责罚而委屈。
此时,一栋早已久别的平房院落,不可避免地从他的心里跳了出来。
福儒里二号东院。
一想到家,他浑身马上荡漾起一阵暖暖的激动。那里有他的亲人们,有还健在的父母和妹妹,还有仍把他当成弟弟的哥哥们,甚至就连陈力泉也还平安地活着。
回家,我要回家。
对,马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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