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星屏住呼吸听着梁书记声音不高但铿锵有力的话语,心里很是振奋。冯书记和丁局长也一样,神色凝重地看着梁书记说话。
梁书记说:“所以,我想我们要主动出击,先找一个突然口,侦查他们的犯罪证据,然后再向上反映,让省里或者中央派专案组进驻我市,彻底查清我市的**问题,将**分子绳之以法。”
说到这里,梁书记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呃,反映最大的是华隆集团,还有市职业学校。这两个单位在发展和建设过程中,可能存在着严重的经济问题。而从这两个单位走出来的人,却已经进入了我们市委市政府。他们能够那么顺利地混进我们的领导队伍中,背后没有人是不可能的。”
薛红星听梁书记已经不点名地说到了韩少良和朱文亮,周市长和郝书记,心里更加激动。
冯书记到这时,才插话说:“我也听到过这方面的反映,但因为你不在市里,就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也不敢轻举妄动。”
梁书记转脸对丁局长说:“丁局长,现在有一个比较好的突破口,但你们要秘密行动,不能打草惊蛇。前一阵,在城北中学承包工程的王老板曾对人亲口说,他在承包市职业学校一个不到一千万的工程中,曾经给人送过钱。这是一个很好的线索,你回去后,要将他神秘控制起来,然后想办法从他身上找到线索。华隆集团在市职业学校投资几个亿,这里边也许有大问题。”
“是,梁书记,我回去就行动。”丁局长不亏是军人出身,他像接受首长命令一样应答道,然后转脸看着薛红星说,“薛局长,你只要让人把王老板指给我们侦查人员看就行了。”
薛红星点点头说:“好的。”
梁书记又说:“但这事一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而且一定要他从嘴里弄到一些线索,否则,我们就会陷入被动,甚至还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
说到这里,梁书记的脸色严肃起来:“我们市里有些人活动能力很大,可以说是神通广大。我去学习以后,市里许多事情他们都一手包办了,连我知道都不知道。不说别的,他们甚至连把我学习出来的去向都安排好了,说是让我去当省建设厅厅长。而我自己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听到过任何这方面的官方消息,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样一说,薛红星和冯书记丁局长他们都有些紧张起来,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梁书记说的是谁,但都不出声。
“还有两个多月,我就要毕业了。”梁书记安慰他们说,“我想毕业后,还是回到市里来,把这件事办好了再走。他们想把我支走,可我就是不走,我要对全市人民负责,对党和政府负责,我不能在市里埋着这么多地雷的时候,就逃离战场,对不对?那就是一个可耻的逃兵。”
三个人都屏住呼吸不出声。
梁书记坦诚地说:“我可以给你们吃一颗定心丸,我梁某人也不是吃素的,不是他们想支走就能支走的。他们省里有人,我还中央有人呢。难道我这次中央党校就白去了吗?
学到多少知识不说,起码认识了一些高官吧。就是不说这一层关系,我也不怕,因为我有更大的靠山,那就是正义和人民!就是一大批像你们这样的清官和党的反腐事业!”
薛红星听到这里,禁不住鼓起来掌来。他一拍巴掌,冯书记和丁局长也跟着鼓了起来。
这样一鼓,梁书记更加充满自信。他提高声音说:“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胜利最后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只是我们也得讲究斗争策略,干这件事,保密工作特别重要。今天的会晤,就我们四个人知道,回去以后,谁也不许透露风声。谁走漏消息,就追究谁的责任!以后采取什么行动,也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也要严格保密制度。”
薛红星和冯书记丁局长他们都庄严地点头应诺。
梁书记对冯书记说:“冯书记,我回大京以后,这件事就由你主抓。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向我汇报。必要时,我可以回来处理。待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后,我们就可以向上汇报,取得上级的支持!”
“好的。”冯书记领命后,转脸对薛红星和丁局长说,“薛局长,星期一下午,你让人以检查工程质量等的名义,把王老板叫到工地上来。丁局长,你派便衣认准他以后,先不要惊动他,等他出来后再跟踪他,然后在没人的地方把他控制起来,让他交待问题。一定要设法撬开他的口,从他口中找到侦查线索。”
布置好任务以后,他们又谈了市里的一些情况,再分别走出宾馆,各自开车回去。薛红星要走的时候,梁书记叫住他:“薛局长,你等会走。”
薛红星就留下来,梁书记对他说:“我虽然在大京学习,但你的情况,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你清廉从政,低调为人,我很欣赏。今天见了你,感觉也不错。这次斗争,你可能要经受一些考验,你思想上有这个准备。”
薛红星有些激动:“谢谢梁书记的关心。”说了一会儿话,他才告别出来。
薛红星那边在秘密活动的同时,朱文亮这里也在蠢蠢欲动。但他们的心态不一样,他们有病自得知,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惶失措。他们心虚恐慌,却还要负隅顽抗。为了保护自己,他们常常不择手段。一些胆大妄为之徒在败露前,还要与对手进行你死我活的较量。
朱文亮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在获知有关薛红星正在搞他的秘密情报后,气极生恨,丧失理智,做出了雇凶杀人的决定。
其实,朱文亮决定雇人用车撞死校友薛红星,也是别人的一个阴谋。他既被人利用,又出于对薛红星的怨恨,对邵晶晶的不死心,才丧心病狂地做出这个决定的。
那么,究竟谁是真凶呢?这要从一个电话说起。
这天下午,朱文亮跟往常一样,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看报,喝茶,然后上网,给"qing ren"发邮件。发好邮件,已经是三点多钟了。他又仰在椅子里,开始想着报复薛红星的事。
那天朱文亮从郝书记嘴里听到薛红星告过他的消息时,万分震怒,马上改变弃官从教的念头,决定留在官场上,要与他进行斗争。
朱文亮从郝书记办公室里出来后,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没想到自己一手策划,与韩少良周市长等人一起实施的阴谋被薛红星的清廉事实给破了。不仅没有整倒他,还让他扬名高升,他们都很生气,也更加不安。
所以这次他想用更加歹毒的办法来报复他:继续栽赃陷害他,或者用莫须有的罪名向上举报他,让他落马;派人勾引他的娇妻,或者让人强占他娇妻,让他痛苦;让人绑架他的儿子,或者干脆雇人杀死他,让他彻底消失,等等,却一直没有行动起来。
朱文亮一方面要观察薛红星的动静,看他的表现,另一方面也顾虑重重,下不了这样的决心。他尽管已经不在教育局,但薛红星的表现,他还是能及时了解的。教育局里有他的几个亲信,他们像特务一样给他通风报信。
那晚薛红星突然给他打电话,主动向他示好,他当然不会理他,感觉这可能是一个迷惑他的信号,所以拒绝跟他见面。而且他一听他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说出了“你不要踩在别人的肩上往上爬”的话。
朱文亮本来想打电话给薛红星,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出出气,也气气他,让他不要开心得太早,也给他一点颜色瞧瞧。那晚正好,薛红星主动打过来,要请他吃饭,他就毫不犹豫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不扳倒你,我死不瞑目。挂了电话,朱文亮在心里狠狠地对薛红星说,还跟你一起吃饭呢?哼,你想取笑我?没门!
朱文亮真的咽不下这口气。你们夫妻俩是我一手弄进华隆集团,又是我一手把你们扶上领导岗位的,他在心里一直这样怨恨地对他们说,也对自己说,可你们给我什么回报了?你们是一对过河拆桥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邵晶晶你翻眼无情不认人,虚情假意地耍了我,让我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感情和精力;薛红星你更不是人哪,我把你从企业调到教育系统,又从处长升到副局长,你不仅不感恩,还恩将仇报夺了我的一把手位置。我好后悔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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