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副局长来了后,薛红星对他说:“这张价值五千元的购物卡,是施处长主动上缴的,你把它登记入帐。再将其它四张卡也收上来,但不要说是施处长说的。”
“好的,薛局长。”颜局长恭敬地说着,将卡拿走后,施建军却还坐那里不走。
薛红星看着他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施建军压低声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薛红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没有吱声。
施建军进一步说:“薛局长,你要是担心他们力量大的话,可以找一下以前的胡局长,他跟市委梁书记关系不错。”
薛红星心里一动。感觉这是一个好办法,也是一个好兆头。这说明大家心里都是痛恨**的,民心所向啊,你想回避也回避不了。你不搞他们,也会有别人搞他们。你看这个施建军,其实暗里地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他一听到这方面的情况,就敏感地想用手机把它录音下来,而且马上来汇报,还给你提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那么,我是不是要做这个反腐的急先锋呢?如果首当其冲的**官员不是朱文亮,我可以做,可偏偏就是他,他又偏偏是我的校友兼恩人,唉,怎么办呢?要是我真去当这个先锋,让人知道了,会怎么议论我呢?薛红星有些犹豫地想着,还是不动声色地问:“你怎么知道胡局长与梁书记关系不错?”
施建军说:“梁书记在没去中央党校学习的时候,多次来我们教育系统考察,我看见胡局长跟他谈得很投机。而胡局长跟你一样,也是一个清官,对**很反感。其实,他在离休前就有所察觉,只是没有来得及采取措施,就突然被人提前扶正了。所以我想,薛局长,你去找找他,他一定会帮你的。”
薛红星想了想,才坦诚地说:“施处长,既然我们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跟你说一句心里话吧。我确实很痛恨**,你也一样,所以我们是有共同语言的。你能来向我反映这方面的情况,又给我提出这么好的建议,我很感激你。可是,他毕竟是我的校友,也是我们的恩人。我真出面搞他的话,别人会怎么看我?”
施建军有些紧张地望着他:“薛局长,你担心这个?”
薛红星点点头说:“嗯,我确实有顾虑。你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让我再想一想,好不好?”
“好的。”施建军说着就走了出去。
薛红星仰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反**斗争非常复杂,保密工作特别重要,稍有不慎,后果就会不堪设想。他知道施建军是可靠的,但还是不能跟他一起去找胡局长。要去,也要单纯联系,也就是他直接去找胡局长,他有胡局长的电话号码。再说,胡局长已经离休了,我去找他说这种一般人都不敢干的事,行不行呢?万一他不想管这种棘手的闲事,又走漏风声怎么办?
要跟邵晶晶商量这件事,不能盲目决定。他本想在办公室给她打电话,却又怕万一他们的办公室里,或者电话里被人装了窃听器,或者隔墙有耳地让人偷听了去,那就危险了。
于是,他推掉了两个饭局,下班后直接回了家。邵晶晶却迟迟不回家,他烧好了饭菜还不听门上响起开门声,就给她打手机:“你在什么地方?回来吃饭吗?”
邵晶晶说:“我在饭店里陪客商吃饭。”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薛红星责怪着娇妻,有些迫切地说,“算了,那我就跟小晶吃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邵晶晶说:“刚才太忙,这会儿正要给你发微信,你就打过来了。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薛红星说:“有,你快点回家,我有事跟你商量。”
邵晶晶有意告诉他说:“郝书记也在,陪几个重要客商,他们要在我市投资几个亿呢。我总不能先走,好,我吃完饭就回来。”
薛红星在手机里听到了郝书记开玩笑的声音:“怎么?薛局长不放心你啦?哈哈哈。”
有人在一旁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说:“来来,邵老师,大美女,别只管打电话了,我敬你一杯。你这杯酒干了,我这三个亿,就在你们市投定了。”
另外一个人说:“对对,我们就是冲着邵老师来投资的。”
薛红星听得心惊肉跳。他知道招商局是干什么的,无非是千方百计,甚至不惜一切手段地找有钱人来本市投资。但没想到这些有钱人竟这么放肆,有意在郝书记开玩笑后这样说给他听。郝书记真是绝了,既想利用邵晶晶的姿色招商,又对她存着非份之想,还想用这个职位堵住我们的嘴,可谓是一箭三雕啊。
也难为邵晶晶了,她现在既要跟好色的权男周旋,又要应付好色的客商,唉,她能挺住吗?你听那几个有钱人说的话,公开说是冲着她才来投资的,也许他们还会财大气粗地诱惑邵晶晶,或者拿投资项目逼迫邵晶晶,邵晶晶能坚持得住吗?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邵晶晶柔声对着手机说:“红星,我挂了,你让小晶多吃点菜,啊。我没事的,不会多喝的,你就放心好了。”说着“嗄”地一声挂了电话。
邵晶晶说的是安慰他的话中话,薛红星听懂了,但还是替娇妻有些担心。他弄儿子小晶吃完饭,就有些烦躁不安地等待邵晶晶回来。
八点多钟,邵晶晶才脸色血红地回来了。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专车,能开,但今晚是局里的小车司机小吴送她回来的,因为她喝多了。
她走进来的时候,身子摇摇晃晃的要跌倒。薛红星连忙上前扶她:“你喝醉了?”
“没有。”邵晶晶卷着舌头说,“我只喝半杯红酒。”
“你不是不能喝酒的吗?”薛红星心疼地说,“怎么喝那么多啊?”
邵晶晶推着他,身子却软软地倒在他怀里说:“这种场合,我能不喝吗?我上任后,要出成绩,你知道吗?这家集团公司,是我拉来的。嘻嘻,我成了,红星,我为我们市里,立了功了。”
“你看看你,像什么呀?这就是招商局副局长干的事?”薛红星又拉又抱地把她弄到沙发上坐下,“快喝点茶,醒醒酒。”
“没,没事,嘿嘿。”联邵晶晶仰靠在沙发上,脸色变得越来越红,红得发紫。薛红星弄她喝了些茶,把她抱进卧室,让她躺下来休息。他一边帮她脱外衣一边说:“以后,可不允许你再这样喝酒了。我也没有喝醉过,你一个女人家,倒喝醉了,像什么话?”
“哦——”邵晶晶突然翻过身子呕吐起来,薛红星连忙从床底下抽出一只脚盆,让她吐在里边。邵晶晶边呕边痛苦地叫,“哦——啊呀,难过死了。谁要,喝喝啊?他们,硬是,要我我喝,我有什什么办法?”
“这些人真是的。”薛红星埋怨说,“我喝酒,从不硬劝,更不让女人喝的。郝书记怎么也不跟他们打声招呼?”
那晚,薛红星几乎一夜没睡,在床上跳上跳下地伺候着邵晶晶。
第二天清晨,邵晶晶的头脑才清醒过来,肚子里也舒适多了。薛红星爱怜地楼着她说:“今天不行,你就不要去上班了,请假一天吧。”
邵晶晶睁开眼睛看着他,发嗲地说:“哦,我要去的,才上班一个月就这样请假,不好。红星,昨天晚上辛苦你了,谢谢你。”说着有些吃力地抬起头,嘬起嘴唇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薛红星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说:“昨晚是什么客商啊?我听他们说话挺牛必的,财大气粗,也有些放肆。”
邵晶晶慢悠悠地说:“上次,我们去深圳搞了一个项目推介会,把市里一百多个招商引资项目进行推介说明。在会上,我遇到了深圳大发集团的董事长,跟他交换了一张名片。过了几天,他就主动给我打电话,说想过来考察一下我们市里的投资环境。我们当然表示欢迎,也很重视,他来了以后,进行高规格接待。他说对那个污水处理项目的Bot做法感兴趣,投资三个亿,既做投资商,又当承建商和经营商。他们一共来了五个人,其中一个董事长,一个总裁,还有开发部经理,项目部经理和一个女秘书。那个董事长在喝酒的时候,眼睛不太安分,连嘴上也口口声声说是看在我的面子才来考察投资的。”
“又是一个好色之徒。”薛红星吻了吻她说,“你要当心,以后这种人,你会经常遇到的。”
邵晶晶说:“我知道,但我表面上要应付他们。当着市里几个领导的面,既要表现出适度的热情与能干,又要得体地展示一个女性的温柔与魅力,唉,我也觉得挺累,也难,可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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