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凤松了一口气,脱了鞋,退回沙发上,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看起来。原来,他是在办公室里写搞,瞧你疑神疑鬼的,幸亏没有去跟踪。否则,又要被他笑话了。
可电视画面老是进不了脑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甚至还莫名其妙地别别乱跳。今晚你是怎么啦?张灵凤问着自己,忽然灵机一动,拿起手机,回拔他办公室的电话。听一听他的声音,跟他说几句俏俏话,好让心里踏实一点。
可是没人接。啊?张灵凤惊慌起来。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他在骗我?连忙打他的手机,却是关机,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难道真的跟哪个女人幽会去了?是不是孙敏敏?不行,我要去找他,要是被我发现他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不闹它个天翻地覆,不抓破那个婊子的脸,不骂他个狗血喷头,我就不姓张,哼!
火爆脾气的张灵凤再也按耐不住,跳起来就往外冲,连鞋子也忘了换。出了门才发现脚上还穿着拖鞋,重新开门换了往下急走,真像去捉奸一样。
张灵凤有一辆跳板车,从后面的小车库里推出来,跨上去往教育局方向开。她先要去实地看一看,他到底在不在单位。
不在。张灵凤老远就看见他办公室的窗户里黑洞洞的,没有灯光。骑到门房前,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装作没事的样子问门房:“老刘,看见朱文亮来过单位吗?”
“来过的,但一会儿,就走了。”老刘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张老师,你找朱局?呃,朱局,还没有回家?”
“嗯,他关机了。”张灵凤只好撒谎说,“孩子有点发烧,我想找一下他。你看到他车子往哪个方向走的?”
老刘想着说:“好像往东开的。”
张灵凤“呜”地一声,开着踏板车往东飞去。他为什骗我?为什么关机?一定是跟哪个不要脸的女人幽会。
那他们会约在哪里呢?
张灵凤边开边想,茶室,咖啡馆,娱乐场所,他们是不敢去的;低档的招待所,他们也不会去;只有宾馆,最有可能的就是宾馆。
那市里像样一点的宾馆有几家?几十家吧。一家家去找,今晚,就是找到天亮,我也要找到他,非搞清他的去处不可。
于是,张灵凤一家家宾馆去问。她先开到黄海宾馆,顿了跳板车,走进去到总台上问:“我问一下,朱文亮是不是住在这里?”
总台小姐显然不认识朱文亮,她们摇头说:“没有。谁是朱文亮啊?”
哦,也有不知道朱文亮名字的。张灵凤原来还以为朱文亮是个家喻户晓的名人呢。张灵凤没有说他的身份:“那麻烦你们,帮我查一下,他叫朱文亮,看他有没有在这里要房间?”
总台小姐翻了翻登记簿说:“没有。”
张灵凤去第二家问。一连问了五家,都说没有。她就想,他是不是用别的身份证登记呢?张灵凤毕竟也是个聪明人,一想就想到了这一点。
可要是这样的话,你怎么能找得他呢?张灵凤站在绿洲宾馆的门外,望着满天的繁星,心里痛苦极了,也有些茫然。
现在找不到他,他半夜里回来,又是一番天衣无缝的谎话,你还能不相信他吗?
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张灵凤想打家里的电话问一下,他回来了没有。不用打,他回来,肯定会打我手机的。又拔了一下他的手机,还是关机。
真是出了鬼了,他平时一直不关机的,今晚怎么就关机了呢?
还是去找,不找到他,我真的受不了了。只有当场捉住他,他才无法抵赖,才能揭去他虚伪的面皮。张灵凤继续骑着跳板车,在市里绕来绕去穿行,一条条街道去寻找。
只要看到像样一点的宾馆,她就不厌其烦地进去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力量和耐心,简直像着了魔。她不顾一切地东奔西走,厚着脸皮地到处询问。连越来越深的夜色,越来越浓的雾气都没有觉察到。
大约找了十几家宾馆以后,张灵凤来到了江海宾馆。她把踏板车进去时,还是先熄了火,再轻轻推进去,东张西望地在宾馆里停车场里寻找一圈。
没有看到朱文亮的车子,她才走到大堂总台去问:“不好意思,帮我看一看,有个叫朱文亮的人,是不是住在这里?”
“朱文亮?”总台里一个小姐望着她说,“是不是教育局的?”
“是啊。”张灵凤喜出望外,“他在这里开了房间?”
总台小姐说:“你去505房看一看吧。”
“谢谢。”张灵凤激动地说着,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刚走进电梯,一股血液就冲到头顶,带着一股女性的愤怒,在全身奔腾起来。张灵凤的心狂跳着,一口气也堵住了嗓子口,呼吸都不顺畅了。
好啊,你这个伪君子,今天你总算被我抓到了!被我当场捉奸在床,你还抵赖吗?哼,离婚?没那么简单,不弄得你们都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我决不罢休!
哼,我叫你们快活!
快九点了,门外还是一点声息也没有。朱文亮急不可耐地在房间里转着。
这个小妖精是怎么啦?就是骑自行车,也该来了啊。从电大到这里至多两三公里路,不要半个小时就到了。
不会是害怕,不来了吧?或者是临时遇到什么事情,来不了了?可你有事,也应该发微信告诉我呀。朱文亮刚才打开手机看过,没有收到任何微信。
耐着性子等到九点二十分,还不见她来,朱文亮靠在床上,又给她发了一个微信:你何时到?我在嗷嗷等待!
朱文亮真的等不得了,十点半必须赶回家,再晚了,肯定不行。回去得越晚,妻子就越怀疑。而苏红玲来得越晚,他也越不能尽兴。既然是偷,就要偷得淋漓尽致,偷得完全彻底,偷得物有所值。至少要在这一个多小时里来两次,否则就太仓促,太肤浅了。
都十点了,依然杳无音信。朱文亮急得跳下床,在地上转起来,然后拿出手机拨苏红玲的号码。
按理说,这是不可以的。要是她正跟别人在一起,那不太危险了?可朱文亮感情难遏,顾不得那么多了。但一拨,手机里却传不来“你拨的号码已关机”的声音。
苏红玲关机了?朱文亮的心一沉,她在玩我?妈的,真是出鬼了……他像丢了魂一样在当地打转,猜测。最后他生气了,在心里大叫:你这个小妖精,怎么现在还不来啊?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害得我好苦啊,我可记着你这笔帐!
到十点半没有消息,他想回去了。
再等等,可朱文亮还是不死心,不停地劝自己再等等。快十一点时,他才不得不懊丧地穿上衣服,准备回家。
“笃笃。”这时,门上却响起了敲门声。
朱文亮一下子激动起来,心里狂呼:我的小妖精来了。
他快步扑出去开门,差点喊出声来:你终于来啦。可他快到门边时,还是习惯性地说:“谁呀?”
门外没有回答。
朱文亮打开门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啊?是你?”
“没想到吧?”妻子铁青着脸,呼呼喘着粗气,推开门,扑进去先看床上。
没人。她又走到关着门的卫生间里看,也没人。她才走到他面前,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地责问,“你不是说,在办公室里吗?怎么在宾馆里呢?”
朱文亮目瞪口呆。他惊愕得背上冒气,脚底发凉,头顶发麻。但他毕竟是个久经沙场、临危不惧的惯偷,只呆了一瞬间,就急中生智地说谎道:“省里的金厅长,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他开个房间。他今晚要赶来住,明天一早,就去下面检查德育教育情况,我就来给他开了。”
迷人害人而又救人的狐狸精
“哦?是这样。”妻子的心一跳,原来这样。可她还是怀疑地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在卫生间的纸篓里看了看,没发现任何可疑的物质和异常的迹像,绑紧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张灵凤疲乏地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有些尴尬地说,“你说你在办公室,我就想过来,正好跟你一起到张三角家去一趟。到了教育局,你却不在,我就问门房老刘,老刘说你开了车朝东走的,我就骑车一路找了过来。”
朱文亮心虚地嚷:“我这是在工作,你找我干什么?”
张灵凤这才恼怒地说:“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时间吗?两个多小时啊。”
“神经病。我找什么找啊?怕我走丢?我又不是小孩子。”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自庆幸今晚多亏苏红玲没有来,多亏刚才没叫出声,否则就有戏看了。关键时刻,我朱文亮总是有神助。哈哈,这就叫做福人自有天相哪,是小妖精救了我啊!
再次侥幸脱险的朱文亮,装腔作势地拿出手机给所谓的金厅长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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