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壹壹·救你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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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凤知道司空浩月有多想杀死陈树。

    杀就杀吧,她不愿管闲事。

    可是当她看到已经伤得没了人样的陈树,却还是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蓝羽死的时候,身上也是这般伤痕累累。

    拗不过花妖的苦苦哀求,冰凤终于点头,答应救陈树一命。

    得知陈树逃入冰凤的住处,司空浩月铁青着脸,毫不留情地将那里搜了个底朝天。

    冰凤、花妖与一班侍女立在院中,司空浩月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在她们脸上划过。

    “你来说,陈树在哪儿?”司空浩月捏起一名侍女的下巴。

    那侍女不过是个凡人女子,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一名法师离得这么近,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她慌张又艰难地摇了摇头,口发出“啊啊呃呃”的声音,似是在求饶。

    咔

    颈骨断裂的声音。

    司空浩月松手,侍女的身体软软地摊在地上,绝望地抽搐几下,不动了。

    立即有手脚麻利的下人上前,将那尸体抬走,尸体口中滴在地上的几滴鲜血也被擦拭干净,犹如什么都没发生过。

    冰凤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不说话,花妖陪在她身边,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有什么要说的?”司空浩月直视着冰凤的眼睛问道。

    “没有。”冰凤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淡,听不出情绪,“这些侍女下人本就是你的,你想怎么杀,想在哪儿杀,想杀给谁看,都是你的事。就连我很快也会变成你的,不是吗?”

    司空浩月懒得去想她是否有挖苦自己的意思,执意追问道:“你把陈树藏起来了?”

    冰凤叹了口气,“我为什么藏他?”

    因为陈树是蓝羽的朋友?

    司空浩月实在不想在冰凤面前提起蓝羽,似乎提起那个他永远无法超越的男人是一种耻辱。

    冰凤满不在乎地问道:“赤羽国来接我的人已经到了,明早启程,你不想来送我吧?”

    不等司空浩月回答,她又继续道:“还是来送一送吧,毕竟快要结婚了,就算是做做样子,况且,你若不亲自来检查我的车队,万一被陈树混在其中逃跑,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说完,不管司空浩月铁青的脸色,冰凤带着花妖径直回了屋。

    屋内一切如旧,每一件摆设都静静立在原本的位置,即便刚刚经历过一次细致的搜查,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移。

    这让冰凤更觉得紧张,因为这意味着哪怕司空浩月派人秘密查访,她也无法察觉。

    那么,陈树还藏得住吗?

    他伤得那么重,还能救得活吗?

    明天,真能将他从王储宫带出去吗?

    冰凤有些不知所措,一时心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如今司空浩月虎视眈眈,又不能直接将这个麻烦丢出去。

    “你有什么办法?”她第一次主动征求花妖的意见。

    花妖显然已经有过一番思考,直截了当道,“王储宫耳目众多,明天肯定无法直接将他带出去,但却可以”

    冰凤突然打断花妖道:“你要跟他一起走吗?”

    花妖瞪大了眼睛,“跟他一起走?”

    “你不是喜欢他吗?”

    花妖局促地揉了揉裙摆,“可他有鬼车,他已经将鬼车救出去了”

    冰凤点头,不知该对花妖说些什么,她连自己的爱人都死了,又有什么资格给别人指点迷津。

    “去看看他吧。”

    冰凤出门,回身,将屋门关上。

    深秋的风已带上了些寒意,从清晨开始天空就是灰蒙蒙的。冰凤任凭风吹乱她的头发。

    她抬头看看天,“雨什么时候才能下来?”

    屋内,花妖冲着已经出门的冰凤深深一躬。

    “谢谢,谢谢你。”

    冰凤居住的屋子不大,屋内却十分豪华。

    卧房后有一道暗门,直接通往浴室。

    浴室里一个长3米宽3米的巨大木质浴缸。

    浴缸内的水已经没了温度,这种天气里,热乎乎的洗澡水若是放上一两个小时,就能冷透。

    花妖挽起袖子,拎起浴缸旁的木桶,一桶桶地向外舀水。

    她本就生得纤细,如今身处归一大阵中,又不能使用法力,等她将水舀去一半,早已是大汗淋漓。

    水舀去一半,浴缸一侧的内壁上露出了一节供沐浴之人坐的木板,为了牢固,木板下方还有一节竖立的起到支撑作用的木板。

    两块木板与浴缸的侧壁和底正好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箱体。

    第一次帮冰凤准备洗澡水时花妖就发现了这个箱体,当她发现洗澡水并不会渗入到箱体内,就产生了一个念头:这里面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只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念头,花妖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重伤的陈树出现在院落之中,这个念头便又浮现在了花妖的心头。

    她警惕地四下看看,周围竟没有一个侍女,似乎大家为了成全她而刻意避开了。

    花妖毫不犹豫地拖动气息奄奄的陈树,一鼓作气地将他拖入了于浴室,她的力气从未这么大过。

    此刻,她的爱人就在眼前的箱体中,花妖使劲儿掀起箱体上方的木板。

    箱体底下积了薄薄一层血,陈树躺在血泊中,呼吸微弱。

    花妖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上等的伤药只有一小瓶法师们更愿意请木系法师为自己治伤,根本不屑使用伤药,在他们看来那是愚蠢的凡人才用的东西。

    如今药到用时方恨少,花妖看看小得可怜的药瓶,再看看陈树身上大片狰狞的伤口,一时间根本不知该从何下手。

    “嗯”

    陈树的眼睛缓缓睁开一道小缝儿,目光涣散,已经无法聚焦,却还是隐约看到面前的一道人影。

    “鬼鬼车”

    花妖的心头猛然一阵绞痛,她想纠正他,告诉他鬼车早已不知去哪儿逃命了,危难时刻冒死救下他的是自己!

    可花妖终究什么也没说,她希望他爱她,像爱鬼车那样,而不是因为欠了她而无法拒绝。

    她轻轻抚了抚陈树的脸,挺拔的鼻子像一座小山,两道锐利的剑眉微微皱着,嘴唇干裂,想象着这张嘴调侃鬼车时说过的那些趣话,花妖又羡慕又嫉妒。

    “明天我就要随冰凤姐姐去赤羽国了,那是你唯一一次逃脱的机会,你一定要恢复一点力气,明天逃走,只有一次机会!”

    花妖一边叨念,一边将伤药小心地涂抹在陈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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