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文兮的问题,沈千城这才从深思中缓过神来,随即淡淡道,“东陵在丹凤楼的控制下,本宫自不会去找不痛快。北漠是苯教的地盘,如今雨渊月早已视定涵宫为眼中钉,加上定涵宫遭此大变,本宫自然也不会去北漠,而西楚你是知道的,在克鲁大峡谷本宫火烧了西楚十万大军,本宫若是去找东方彦,岂不是自寻死路?”
沈千城话音落下,虽然没有提到南魏,但是文兮自然是明白沈千城的选择的,只是文兮凝眉,“可是宫主,属下听闻那南魏皇帝可不是一个值得辅佐的明君?”
沈千城微微挑眉,“怎么说?”
“之前繁霜和叶月在广陵保护宫主的时候,属下也经常住在广陵以便保护宫主,属下便经常听到那些百姓埋怨南魏的君主沉迷女色,滥杀忠臣。”
文兮的声音飘荡在沈千城的耳边,久久不曾消失。
之前顾天锦确实是昏庸过了头,导致她如今都不知道如何向自己的下属解释,所以当下沈千城便不咸不淡糊弄了文兮两句便跳过了这个话题,然后灵光一现,问起了夜焰的下落。
听了沈千城的问话,文兮平淡的眸子流光微转,她自然知道沈千城有意避开有关顾天锦的话题,所以当下文兮也不再多问,而是凝眉回答着沈千城的问题。
“夜焰在护法苏醒那日便离开了,属下曾派人去寻过,可是一无所获,许是回了九阴谷。”
沈千城闻言不由得轻轻抬头,夜焰居然走了?还是在裴南风苏醒之后?难不成夜焰是惧怕裴南风?
左思右想,沈千城点点头,“他走了也好,至少免了许多麻烦,对了,那日莫清绝为何独独留下石秋一人?他可有留下什么话?”
文兮听后微微皱眉,随后不怎么确定的回道,“那日情况过于混乱,有些话属下也没怎么听清,只记得好像有什么约定。”
约定?沈千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偏头道,“丹凤楼抓了九位长老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要将这件事查清楚,否则我定涵宫的仇不就白结了吗?”
文兮心中一怔,随即淡淡的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看着文兮的背影走远,沈千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今的定涵宫才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此时随便来个江湖上的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定涵宫,若不是有长海雪原这个天然的屏障,定涵宫能不能坚持到现在都还不一定。
所以,若想定涵宫恢复往日的辉煌,只能选择重出江湖了,且不说她与顾天锦的私心,就是看这天下的局势,用不了几年便会打得翻天覆地,到时候定涵宫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只有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一个上策了。
想着这些,沈千城面具之下的眸光微微沉了下来,虽然她知道自己如今所走的每一步可能都是别人设下的圈套,可是这每一步她都不得不走,这便是中了所谓的阳谋吧。
凉风吹起沈千城的裙摆,她水蓝色的衣衫在蓝湖之上飘荡,眉眼被面具掩盖,可是那一身的飘逸潇洒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四溢在她身侧,她的身影负立在石柱前,就好像那九天之上的神仙,无欲无求。可是谁知她此刻心中所思却是宿命轮回,她想着在部队之时的大队长曾告诉过她,“你不去试着改变人生,便只能等来命运。”
虽然最后那个大队长还是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留下了他尚是大好年华的妻子,他这一生的命运好像没什么改变,可是他那激奋人心话语却永远的留在了沈千城的心中。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最近的负面情绪,沈千城缓慢的转身回了自己之前居住的长宁殿。
东陵丹凤楼,莫清绝从环形楼阁上取下白鸽上的信纸,缓缓展开。
只见信纸上洋洋洒洒的写道:
晴如山上云,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不知作何解?
“诶,这是哪个姑娘写给你的?瞧这酸溜溜的句子,啧啧啧,你是不是辜负人家了?”南嘉忽然从莫清绝身后窜出,慢悠悠的讽刺着莫清绝。
莫清绝闻言轻飘飘的瞥了身后的南嘉一眼,淡淡道,“暮云写的,并不是什么情诗。”是索要解释的密信。
南嘉听后撇了撇嘴,既然是那沈大小姐写给莫清绝的,那他还是闭嘴不要发表意见好了。
“你不回吗?”看着莫清绝一直拿着信纸不动,南嘉不由得在一旁嘀咕道。
莫清绝功力深厚自然能听见南嘉的声音,可是当下却没了回答南嘉的兴趣,只见他缓慢的走到一盏烛台旁,挑起灯帽,将那信纸放入其中,烧成了灰烬。
“公子,主上召见。”就在南嘉感叹莫清绝腻腻歪歪不知女人心的时候,外面忽然走进一个药童打扮的人,对着莫清绝两人行了个礼,沉声道。
莫清绝闻言眉梢微皱,自己回来多日不曾去拜见月影子,他倒是沉不住气了想来定是为了沈千城的事情。
莫清绝挑眉之后便缓步走下了环形楼阁,捋了捋身上本不存在的褶皱,从容不迫的说道,“走吧。”
南嘉在一旁看了不由得担忧着抿了抿唇,这月影子每次召见莫清绝可都没什么好事,每次从石洞回来,都是满身伤痕。
尽管心中担心,可是南嘉仍然不敢同莫清绝前去,一是月影子脾气阴晴不定,自己去了可能还会惹恼月影子。二是因为那石洞外的阵法过于玄妙,以他的功力还不能安全渡过。
跟着那药童来到山涧,莫清绝目光渐渐沉了下来,脸上闪过一抹谨慎,然后身形微闪便进了山涧,而那药童却是恭敬地朝着山涧行了个礼,然后往回走了,像是回了丹凤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