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路口熟练地转弯,冷声说:“你对海鲜过敏。”
“呃……”他怎么知道我对海鲜过敏的?我沮丧不已,看来冒着过敏的风险骗吃一顿海鲜的希望又落空了。
“好啦!”他见我懊恼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今天保证让你吃到比海鲜更好吃的东西。”
……
风带我去的是一个坐落在半山腰的中式餐馆。风景优美,菜式精致,味道鲜美。我吃了很多,风一直在旁边看着我吃,一副比我还满足的表情。
最后一道汤上来的时候,风突然叫我:“殷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让我有些心惊。
我抬头看他:“嗯?”
“我想跟你说说安然的事!”他有些犹豫,“本来不应该在你中考前跟你说这些。”
“什么事?”我被他的态度弄得紧张起来,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以风的性格决不会犹豫不决。我放下筷子看着他,“你说。”
“安然最近的情况不太好。”他说得小心翼翼。
我点头:“我知道。”
“我觉得——”风顿了一下说,“她这样会很辛苦。所以——”
我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猛然一抖。风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所以——”风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我们放弃好不好?”
“你,你……”我张着嘴巴努力了很多都说不出话,良久,才缓过来颤声问,“你说什么?”
“殷姗!”风握住我一直发抖的手,“我们让她走吧。我想如果她能说话她也不希望像现在这样。你也不想让她辛苦对不对?”
我一把甩掉风的手,跳起来冲他吼:“你说什么鬼话?她是植物人,她又没有感觉,她怎么会觉得辛苦?你是她吗?你怎么知道她想离开?你是不是嫌弃我和她拖累了你?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所以想用这样的方法来摆脱?好,以后不麻烦你,我的姐姐我自己来照顾。”
大脑一片空白,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餐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和风身上,像看怪物一般。
我冲出餐厅,却发现不认识路,四处灯火通明,连个躲起来哭的地方都找不到。我跌坐在风的车旁,已经哭不出声来,只能蜷起身来将自己紧紧抱住,不停地抽泣着。
那双黑色帆布鞋追过来,停在我的面前,风俯下身抱我:“殷姗。”
我低头,咬住他伸过来的手臂,眼泪滚滚而下。任何人都可以放弃安然,他怎么能放弃安然?
风轻轻叹息一声,蹲下来,一动不动地任由我咬着他的手臂。直到我咬累了松开,他才轻轻拍着我的背说:“别哭,殷姗,别哭啊,我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我们不让她走,不让她走。”
我抬起头来看看他,眼泪不停地流:“不要让她走。”
“好。”风将我搂进怀里。
我泣不成声:“就算……就算她着走,我……也不让她走。”
“好。”风重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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