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令梅侧妃很不自在。
太子和太子妃刚走没多久,梅侧妃便将枕头狠狠摔到了地上,捶着被子大骂了起来。
胸腔之中,怒火熊熊燃烧。
乔小如、乔小如,那贱人,她竟敢!
冰凉的湖水漫延没顶,那一刻她手脚冰凉,身心皆冷,从未有过的恐惧之感弥漫了她整个灵魂。
她以为她会死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这么绝望过!
那贱人竟然还敢威胁她……
最可恨的是,太子妃竟也落井下石。
什么救命恩人、什么备重礼感谢!明明是她出的馊主意,最后到了她嘴里却成了“谨遵太子之命”。
梅侧妃明白,这个暗亏自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非但不能再提真相,以后见了乔小如还得亲亲热热的摆出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来。
太子妃那份“谨遵太子之命”备下的重礼只要一送到长公主府那贱人手里,这件事就等于板上钉钉。
自己还要怎么跟太子说?跟太子说是她推的自己?
那之前太子命太子妃送礼感恩算什么?让太子自打嘴巴?
如此,只会惹得太子恼羞罢了。
身为自幼陪着太子一起长大,又有长公主悉心点拨的女人,梅侧妃甚至可以说比太子自己还要了解他。
梅侧妃长长舒了口气,喃喃冷笑:“乔氏,我可是未来的贵妃、皇贵妃、甚至是——你敢得罪我?哼,你凭什么啊!真当我怕了你一句威胁?你等着吧……”
次日,东宫大管事亲自将重礼送到了长公主府。
因为乔小如跳水救梅侧妃也“病”了,所以是卢湛见的那位大总管。
卢湛很是意外,旁敲侧击之下得知这是太子妃经手的事儿,方有几分明白。
客客气气的收下了这份重礼,回去跟乔小如一说,乔小如想了想不禁有几分暗笑,心道太子妃倒是个有趣的,梅侧妃这会儿心里头怕是又添了一层气了吧?
卢湛轻哼:“昨日那场教训只是个开始而已,她若老实了也就罢了。若再敢折腾,有她受的。我倒要看看,我那母亲和太子爷是选她呢,还是选我!”
听得乔小如啼笑皆非。
那东宫大总管回去一说,得知乔小如因为这件事也病倒了,太子和太子妃更觉过意不去。
尤其是太子,深深懊悔之前自己怎么能那样误会人家呢?便让太子妃抽空亲自去探望探望。
太子妃笑着答应了。
梅侧妃何止是气?而是气病了。
原本她受惊落水、又被乔小如那般折腾已经存了一肚子气在内,等到被救上船之后,得知“凶手”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当时刚刚醒过来的梅侧妃差点儿没又晕过去!
可以说今日自落水之后到回到东宫里,太子与太子妃离开之前这一段时间里,她已经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不知被气了多少次。
气得心肝肺无处不痛,痛得肠肚都有一种灼灼燃烧的感觉。
加上受惊、受凉,怒气相激,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当天晚上便高热不断陷入了昏迷,差不多天亮的时候体温才渐渐回复。
然而却是真的病倒了,四肢乏力,咳嗽不断,胸膈间呼吸重一些便会隐隐作痛,一起身便觉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梅侧妃又气又急,却不得不卧床养起病来。
相比之下,乔小如就幸运得多了,或者说,她乡下人风里来雨里去、粗生粗养惯了的,身体自然要比梅侧妃体质好得多。
因此装模作样躺了两天,乔小如照样又活蹦乱跳的起来了。
距离秋狩时日还不短,乔小如想在离京之前将生产制作各种美容保养滋润美白等产品的作坊规划给确定下来。
地方是古青锋之前买下来的,在京城西郊二十里外的玉照峰脚下。
因为那一片地虽然平坦,但全是凹凸不平的石头,既不能栽种果树也没法开垦成田地,因此也就一直荒废着。
当时古青锋看了看那地方,距离水源并不远,无论明道暗道都方便引水,地方也够宽敞、平坦、向阳,距离官道不过一里路,距离最近的村落也只有差不多两里。
这跟乔小如的要求基本相符,便买了下来。
四十亩的地方,加上办地契一共花了三百四十两。
相当于在随云县那样的地方购买上等良田的价格。
不过,这可是京城,算起来便也不算多了。
乔小如便打算在秋狩前亲自去看一看,规划规划,自己画一份图纸,聘请一位经验丰富的建筑工匠帮忙修改整改,将图纸确定下来,古青锋那边便可依着图纸叫人开工了。
与此同时,所需的各种器具、工具也可定制,等房舍建好,各种器具便可安置入内。
等秋狩回来,乔小如便可挑选药材、香料、花农供应商,大量进购白芷、甘草、辛夷、白松脂、白茯苓、杜衡、丁子香、白胶、杏仁、青木香、甘松香、零陵香、白芙蓉、芍药等等,等开了春,便要开始炮制了。
在这之前,还得去人牙子那里挑七八个伶俐些的男女,负责炮制今后所要用到的各种膏、乳、霜、水、粉、药丸以及胭脂。
因为几乎所有的现银都化整为零存到了长春侯府的钱庄里,如今乔小如和卢湛所有的现银加起来还不到千两。
若是哪日谁叫卢湛请客吃饭,只怕一千两勉强够付账。而去木兰围场,也不知会遇上什么事,至少给下人的打赏银子都得准备百余两。
因此,眼下建造工坊的银子,在京城这什么都贵的地方,乔小如都已经捉襟见肘没法儿拿出来了。
正好趁着“病”的那两天,将前阵子册封爵位得到的各种贺礼从头到尾撸了一遍。
可惜送银子的实在太少,都是各种借着吉祥名儿的古董玉器字画摆设等,这些东西是不能拿去变卖的,万一被送礼者看见,那乐子可就大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