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真是好大的道理,叫人佩服,”乔小如再次觉得自己太蠢了,居然会想到跟她理论、跟她讲道理。
这真是不应该。
反正在她眼中,自家的成就理所当然应该跟她家分享。
她家里人一样的有手有脚,凭什么?
她若应了一次,就有二次、三次,除非整个家当全给了她,否则,她是不会罢休的。
“我就是抠门小气不给你们钱花、不给你们养老,你能奈我何?”乔小如道:“你上官府告我去、上里正那喊冤去呀?不怕人笑话你就去!你要是拿了官府的判决来,这份家产全给了你都行,有本事你就去呀?不然,给我滚出去!”
卢孝全听她居然用了个“滚”字顿时阴下脸,冷喝杨氏:“啥也别说了,我们走。”
“你、你果然——”
“没错,我就是这样!”乔小如道:“以后别再打着我家的名号在外边作怪,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大伯娘,说句咱们都清楚的话,若非咱们家是这个关系,你也不敢一次次上门来这么折腾这么闹,可再多的情分、耐性总有消磨尽的那一天,真到了那一天,那可就不太好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你也别总觉得理所当然拿我家的什么什么,我们家有今天,不是你们的功劳,跟你们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乔小如的语气森冷,透着说不出的寒凉。
卢孝全不敢置信的看向她,惊呆了,在心里一遍遍的感慨:这人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啊!什么亲人,什么血缘,都是靠不住的。何况,她跟自家本来也没有什么血缘。
田氏虽然觉得乔小如的话有点过了,当着杨氏和卢孝全,也不好驳她,只微微皱了皱眉。
杨氏却是气得浑身颤抖,白着脸拉着卢孝全,气急败坏道:“他爹你看你看,这死丫头我就知道从来就不是个好的!你看看她说的是什么话!”
“咱们都已经分家了,你们儿女健在,没个要侄儿媳妇养老养家的道理吧?是啊是啊,我就不是个好的,不爱听往后就别来了。”
乔小如心里头一股气冲上来,越发没有好话。
她倒是想留几分亲人本家的面子呢,可惜有的人你给她留体面她是不会要的,反而会逼着你一层层撕开,直到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大家玩完。
“你放心,以后咱就算穷死、饿死也不会沾你三房的光!要饭也不会要到你家来!”
卢孝全气得几乎神魂出窍,赌气拉着杨氏喝道:“什么都不准说了,我们走!以后你要是再敢背着老子找三房啥啥的,你就回杨家村长期待着去吧你!”
田氏动了动唇欲说什么,卢孝全早已怒不可遏的将杨氏拉走了。
“唉!”田氏长长叹了口气,略有些谴责的道:“好歹是一家人,小如你这又何必——把话说的那样满呢!这——”
“我也不想啊,”乔小如摊手:“大伯娘是怎么说的您也都听见了,除非我们什么都答应她,不然她是不会罢休的。以后若是三天两头来这么一遭,这日子可没法过了!谁耐烦成天跟她打口舌官司啊。”
一番话说的田氏也没了言语。
回到家里,卢孝全足足气了三天,直到要去水家下聘礼那天气才消。
杨氏就更不用说了,一天到晚想起来三房又骂上几句。
想着李氏和三房关系好,骂乔小如乔小如听不见不太得劲,便又骂李氏。
原本李氏想着卢怀银要成亲了,她这“摔伤”的胳膊也该好了,好帮着忙前忙后做事。
被杨氏毫无道理、毫无来由的天天骂上几顿,骂得又毒又难听,一气恼上来,这胳膊也懒得好了,还是继续伤着吧!
去水家下聘礼这天,大房也没来跟三房说,只跟二房说了一声,让卢孝义父子一起去,帮忙抬聘礼。
卢孝义是个懒的,让他去吃饭喝酒还差不多,让他去帮忙抬聘礼干苦力活?那还是算了吧。
而且,水家村距离卢乔村好远的呢……
卢孝义便涎着脸表示自己老胳膊老腿的真的有心无力,而且年纪大了,形象也不如小年轻们,所以还是免了吧。
至于卢怀财,先问卢湛去不去?一听说三房没人去,他也就推辞了起来,表示自己刚好这两天着凉了有点头晕脑胀的,万一不留神脚下一软摔跤了跌坏了聘礼怎么办?
卢孝全听见这父子俩的油滑话,气得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他本来想着叫二房,偏不叫三房,好让三房看看,不需要他们,自家照样能把事情办得很好。
不需要他们三房,还有二房不是本家人是什么?
谁知道二房居然如此不给面子。
卢孝全气得一夜没睡好,而杨氏则火星乱冒,直接将这顶大帽子扣在了乔小如的头上,一口咬定是乔小如撺掇了二房。
去下聘那天,水家人是很失望的。
虽然聘礼其实认真说起来,按照当地的水平,已经很丰厚、已经超出平均水平一大截了。
可是,谁叫水家人期望太高了呢?
这亲事定下来之后,他们可着劲儿的打听卢家三房有多少财产、产业,却没有去打听三房和大房的关系。
于是,打听来的消息令他们欣喜若狂:卢家真的是很有钱啊,以后自家都有好日子过啦!
乐颠颠的水家人恨不得将水秀当菩萨供起来,家里什么好吃好穿的都先紧着她,什么都顺着她,什么活也不让她干。
这几天水家人议论得最热的话题就是卢家送来的聘礼会是什么样的?会有些什么东西?
其他的零碎必备彩头东西就不说了,金首饰得有吧?没准还镶嵌宝石呢。上等的绸缎、好酒得有吧?猪肉起码得是斩杀整整一头的量吧?
银子少说也得上百两吧——不对,起码得千两以上,那样卢家才有面子不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