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菱芝看了一眼自己肩上已经昏迷的人,心里暗叹了一声,给薛明雪发了一条讯息。
薛明雪很快就回了个纸鹤过来,这种纸鹤要比岳菱芝所发出的传讯符要高级,只是没有传讯符隐蔽,因为岳菱芝在讯息里和薛明雪说了她这边遇上点事,可能要稍晚些过去,又问了薛明雪从清燃峰到饮霄峰的路程,所以岳菱芝打开纸鹤,不出意外的,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幅道路图。
好在岳菱芝虽然方向感不强,但也不是那种看着地图都能走迷路的人,靠着这分地图,岳菱芝顺利的回到了饮霄峰上。
等岳菱芝进了院子,就见屋前的矮阶上懋儿和小桃正相互偎在一起,似是在等她回来。
两人等的已是有些迷瞪了,等岳菱芝又走近了些,懋儿才打着哈欠道:“您回来了?”
岳菱芝把背上抗着的人放到了院中的客房里,出来才道:“怎么不在屋里等,夜里风凉。”
懋儿见岳菱芝带了个人回来,本还残留的些许睡意立即就不见了,他警惕的望了望屋里才道:“我和小桃都希望您一回来就能看见有人还在等您。”
岳菱芝笑了笑,心里暖烘烘的。
这辈子,或许对她来说最温暖的,就是总是有人能在晚上的时候等她回家。
小时候,岳德和何姚会一起等她,等岳德去了,何姚的身体虽然不能一直在外面等她,但不管多晚,只要岳菱芝没有回家的时候,家里的灯,就全都是亮着的。
现在她不住在家里了,却还是有人让她觉得是在家里一样的等着她回家。
岳菱芝对懋儿说:“谢谢你,懋儿。”
又对小桃说:“也谢谢你,小桃。”
说着,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在外门那里顺手买的两只烤鸡说道:“你们忙了一天,吃些再睡吧,我刚刚带回来的那个人,以后应该也会和你们一样了,不过他现在受了伤,懋儿这是伤药。”
说着,她递给了懋儿一个小瓷瓶道:“劳你吃过之后帮他上个药吧,或者若是他醒着不愿意的话你可以把药给他,让他自己来。”
懋儿点点头,抱着烤鸡,有些不解的道:“他刚刚就已经醒了,您怎么没把药给他呢?”
“因为我还有事要出去啊!”岳菱芝哄小孩哄的理所应当:“我马上就要走了,当然没时间和他说这些了。所以这些就都交给懋儿了,我相信懋儿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
懋儿到底还小,听了之后露出了个大大的笑来。
真正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个,因为岳菱芝觉得,假如换成自己,现在也需要一些舔伤口的空间,也更不想在看过自己最难堪一面的人面前,让她再看到自己的脆弱吧。相比而言,岳菱芝更觉得看到照顾自己的是个小孩子,会让他心里更舒服一些。
等岳菱芝到了之前约好的客院的时候,薛明雪的父亲,何耀,薛明雪都已经到了。
薛明雪的父亲叫薛邵棠,不知道年岁多少,是个看上去三十余岁的男子,实属是个成熟的美大叔。
岳菱芝见人之后先向两位长辈问好,之后便是请罪。
薛邵棠看着她眼神柔和,道:“阿芝心地明澈善良,何罪之有?”
不论如何,心地善良的孩子,总是不可能变得太坏,这样他才能放心她俩在一起玩。
何耀却道:“心软也要分个时候,不论怎么说,错了就是错了。”
薛明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明所以道:“说到底,能有个人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吗?”
岳菱芝莞尔:“没什么,有个内门弟子仗着身份虐打一个杂役弟子,我碰上了,见他凄惨,就把他带回了院子。”那段经历,对于当事人来说,定是不想让人提起了,何耀定是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发生在剑宗内的事情想要瞒过虽薛邵棠也不太容易,但也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而薛明雪年纪小,岳菱芝一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光明下的灰暗面,二是怕她不小心说漏了,故而岳菱芝只说是被打了,这样等他伤好之后,也应该不会被身边的人当做鼎炉一般轻视,至于施暴者怎么说?不管他怎么说都是打击报复。
“哦”薛明雪了然的点点头道:“是清燃峰的吧?怪不得你跟我问路呢!最后怎么了?好了好了你一会儿一定要告诉我,现在我们主要是拜堂,不说别的了,咱们赶紧拜堂吧。”
除薛明雪外,几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薛明雪的父亲说道:“你们两个女孩,可是不能拜堂的,等将来你看上了那个男孩,再和他拜堂吧。”
薛明雪顿时就懂了拜堂是什么意思,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道:“我要和这片大陆上最厉害的男子拜堂。”
薛邵棠打趣道:“好好好,到时候爹爹给你们主持双修好不好?”
薛明雪有些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又嘻嘻的笑着猴在了薛明雪的父亲身上
她们结拜金兰的仪式很是简单,只是给相互的长辈敬了杯茶,然后对着天地起誓,大概意思就是从此义结金兰,绝不相互伤害,有违此誓则永不飞升,身败名裂等等。
等薛邵棠喝了薛明雪的茶,何耀喝了薛明雪的茶之后,薛邵棠对着岳菱芝说道:“以后,你就是我薛邵棠的义女了。”
何耀也对着薛明雪道:“今后我何耀也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侄女的。”
薛明雪本来满脸笑容,听了何耀的话脸上的表情一僵,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岳菱芝连忙轻抚她的背脊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薛明雪道:“我不想让何师叔成我舅舅,我,我,我喜欢他呀!”
岳菱芝几人啼笑皆非,何耀无奈道:“咳咳,我也喜欢明雪,明雪天真可爱,在我心中,就和阿芝一样,如同女儿一般。”
偶像开口,薛明雪立即啜泣的问道:“真的吗?师叔也喜欢我?”
岳菱芝拉着薛明雪小声道:“你想,我们结为姐妹,我的舅舅,就是你的舅舅,你不也能时常见到他了吗?还有师兄,他也是舅舅的徒弟呢!反正你也不一定会和他们结成道侣,这样常常看着不是更好吗?以后遇上个更喜欢的,你也可以和他在一
块啊!”
薛明雪心中还是有些不开心,但想想以后她总是能够拿到何耀和的第一手资料,心里的不情愿稍稍平复了些。
见她这样,岳菱芝笑笑,上辈子,她没追过星一是没钱,二是没时间,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见过朋友追星,对于薛明雪的这种小粉丝心里也稍稍懂了一些。
今晚最重要的事办完了,想到懋儿和小桃还在等着自己,救回来的那个人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岳菱芝就想要回去了。
岳菱芝告辞之后,薛明雪挽留道:“你别回去呀!我还想我们俩今晚能一起聊聊天呢!”
见薛明雪不舍,岳菱芝安抚道:“今天太晚了,而且我分到的几个杂役弟子说了要等我回去安排,估计还在等着,明天吧,明天或是你来我那里,或是我去你那里,对了你的院子收拾好了吗?我今晚刚在坊市买齐了家具用品,要不要我明天陪你去挑挑?”
薛明雪道:“啊!我忘了收拾了,看来今天不能搬家了,那我们就约在你那里吧,我先去你那里看看要买什么,你再带我去坊市。”
岳菱芝一一应允了,才与薛邵棠和何耀二人告别,等她再回到饮霄峰上之时,时间已快到东方微白之际。
懋儿和小桃果然还硬撑着,见她回来,再也坚持不住,倒头便睡。
岳菱芝将他俩一一抱到了各自的床上,盖上了晚间买来的棉被,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屋内灯光昏暗,岳菱芝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颗明珠,吹灭了桌上的灯烛,又拿出了一叠纸来。
到了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但是要写些什么,算些什么,岳菱芝还是更习惯用纸笔,总是觉得用玉简记东西少了些什么。
岳菱芝用炭笔在纸上写:地二十八亩七分,种冰凌草三亩,月辉草三亩,碧茹香四亩,凝霜草三亩,颜月草四亩,纸莎草两亩,还有一些年份长些才能入药的百岁根,鹧鸪草,栗华倚。
这些也要先种起来,再要留下些地方摆上花架,岳菱芝心里一一盘算过了都记在纸上,这近三十亩地看着多,可这一通算下来却还是有些不够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