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中典韦赵云的对战风格又是一便,二人双双退出一丈距离,手中兵刃舞动亦越来越慢,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但在两人之间却留下了近一丈的距离。观战士卒不由有些疑惑,二位将军这是干嘛了?怎么独自练武了?难不成他们隔着一丈的距离还能用劲气伤人?可兵刃之上也根本无有破空之声。
“妙,妙……”士卒们面上颇有疑惑之状,但在张合张绣张牛角等人面上却是如痴如醉的神情,前者更是口中轻言。他们的眼光远胜士卒自然能看出二人的交手还在继续,只不过距离拉远罢了,那是因为此时都是绝招尽出,此乃切磋怕出现不必要的意外,看二人出手虽然慢但却是力道内敛精准无比,他们想快就能快如闪电。
肖毅一旁也是连连颔,场中典赵二将的力道控制到了极致,度距离把握的恰到好处,力量不会有半点浪费。就像他当年斧劈木板之上的娟帛,要做到娟帛裂而木不留痕,这就对手上的感觉有高到极点的要求!何为入微?就是要在细小之处见真功夫,到最后一切都是一种感觉,不靠看不靠听也能做的十足到位。
如此的攻守是极见功力的,不但要专注于自己的挥还要集中精力观察对方的应对,那一点先手,那一点后势也要做到心中有数,因此便是体力精神双重消耗。士卒们看不出其中精妙之处不免会觉得有些乏味,可若能看出玄妙就会被之吸引。
再过片刻眼前战局又是一变,肖毅也留上了神,典韦使出的那套戟法是他也从未见过的,想必定是这年来坐镇安县所创,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威力巨大,不过在轮转之间却还显得有些不够流畅。恒之清楚这是典韦拿赵云试招了,他的招法还未完全纯熟,需要通过实战来找到其中不足,眼前的子龙的确是最佳人选。
倘若换了自己,在面对典韦新招之时定然是以攻对攻互抢先机,但赵云比起自己却胜在守势沉稳,他可以由恶来挥攻势让其更有心得,从这一点上来说典韦应该感谢子龙!当然如今地局面赵云的应对都在典韦出招之后片刻方才能找到防守办法,且那个时间还越来越长,很显然子龙出招之际亦有一个精心思考应对的过程。
也许有人会说真正交手哪有那么长的时间去思考对策?但倘若在阵上面对典韦新招,赵云一时无法找到稳妥防御方法的话,互抢先手就会成为唯一的选择!但切磋之时他如此应对对二人却都有绝大好处,此亦是肖毅愿意众将多加交流的原因。
忽然间恶来一声大喝,一步踏前似乎整个校场的地面都震动了一下,然后手中玄铁双戟劈砍而下,戟身之上还带着某种晕略的震颤,此招一处肖毅都瞪大了双眼,恶来的攻势浑然天成,加上他可怕的力量便可让敌人避无可避!设若是自己面对这一招该如何应对了,想了半天也只有抱着两败俱伤之心以黄河九曲和对方硬拼。
玄铁双戟由上到下走过八尺距离,最后斜斜指向地面相距一尺之处,此刻重达八十斤的双铁戟就像是铸在典韦双手中一般,看不出任何一点震颤,时间与空气在那一瞬间似乎都凝固了,片刻之后,戟尖所指的地面之上慢慢便出现了龟裂……还在不断像四方扩散,足见典韦在这一击之中蕴含的狂猛力道,更是持久留存。
赵云见了此招双眼一亮,事后却是陷入沉思之中,典韦也不再出招,双眼看着子龙面上,眼光之中饱含希冀之色,方才他的攻招被对手守得极之沉稳。但恶来绝无半点不喜,唯有如此他才能通过推敲将招数改进使之威力更加巨大,而刚才这一击是他年来领悟集大成之所在,子龙该如何应付?典韦对此比之对方更要在意。
场中安静下来,士卒们看不懂玄妙之处却能感受到那种气氛,而君侯和各位将军面上的神情也说明了一切,于是乎偌大的校场之上一时寂静无声,惟有管亥的步伐还能造成一点响动,处在顿悟状态之中,这一番精彩子平却是无缘得见了。
子龙沉思有顷,大约有盏茶功夫之后手中的龙胆亮银枪终于动了,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那杆长枪快如电闪的在空中连刺七下,但却是联系紧密犹如一击!看得肖毅也是佩服不已,面对典韦可令千军辟易的一击,赵云不再防守,而是和自己一般以攻对攻,但恒之想出的办法是以紫金双刃斧攻坚之能以暴制暴,子龙却是分段卸力伺机反击,凭他对亮银枪那种极致的控制肯定可以做到这一点。
“哈哈哈哈……”见了赵云此招典韦目射奇光,随即将玄铁双戟往地上一插便是大步上前来到子龙面前,右手拍上对方的肩头欣然言道:“子龙当真神枪,这一枪既出,今日的较量便是韦输了,当真不凡。”口中认输但在恶来面上看到的只有欣喜,那种丝毫不加作伪的态度看得众将和士卒们都是为之倾倒,顶级高手气量不凡。
“典将军谬赞,这一击浑然天成威力十足,当真在阵上过招输的当是云才对。”子龙闻言急忙道,对恶来的光明磊落他更是钦佩,但所言绝非谦虚,忽然遇上这一招他是肯定没有思考的时间的,就算方才那一记神来之笔也未必就能言胜。
“子龙不必过谦,今日一战韦日后但有所进,还需好生谢过子龙。”典韦摆手笑道,能够找到如此一个对手在他看来便是极为幸运,他和肖毅风格太相近了。
“又岂独典将军,云亦是获益匪浅。”赵云一笑由衷言道,他的想法和典韦相同,到了这个级数再想找势均力敌的对手还要相互促进谈何容易。
“好,就凭子龙这番话下次再与董卓逆贼交手韦定要斩那李进与马下,子龙,吕奉先是你的了。”典韦高声言道,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他当然知晓吕布与肖毅有杀父之仇,恒之也立誓要取对方性命,但阵战凶危,以如今肖毅的地位不宜为之。
“将军之言云必铭心间,来日阵上再见短长!”为典韦的豪情所感,赵云之言也是掷地有声,凭心而论无双虎将吕布也确实是他遇见过得最强对手。
“哈哈哈,有公义子龙,那李进吕布当有难了,隽乂,可有所得,不如你我下场一试。”肖毅闻言也是高声笑道,典韦的心思他太过清楚了,自己如今有两州之地,带甲十余万,当谋大局而不是好勇斗狠,报仇也会有很多办法。这句话说完肖毅却是找上了张合,一场精彩之极的对决看下来恒之亦是技痒不禁。
“主公,方才观二位将军之战,合直到此刻还在心惊胆战,请恕不能奉陪。”众人闻言心中一动,也有很长时日未见君侯出手了,不过张合却是一笑言道,令得众将都是莞尔,但正所谓上下有别,这个场合对主公动起兵刃并不恰当。
“隽乂过谦了,你那金枪可有独得之妙,想必今日定有所得。”肖毅言道。
“嗯,二位将军战况如何?”张合还未来得及回答旁边却是传来了管亥的声音,却原来子平刚从顿悟的状态之中会过神来,见二将已然结束不由心中后悔。
“子平不若猜上一猜,且看你眼光到底如何。”典韦笑道,他对黄巾诸将是颇为友善的,盖因他们都是出生贫寒,且战阵之敌有时更能赢得对方的尊敬。
“典将军你这可是为难亥了,我可看不出来,若是猜便猜二位平分秋色。”典韦对管亥友善,后者对恶来亦是极为佩服,当下想了一想便是言道。
典韦闻言与赵云对视一眼,二人都是开怀一笑,答案尽在不言之中。
“将军,夫人让宝提醒的时辰到了。”朱宝在肖毅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今日可是典韦相亲的日子,郑莹早早便做好了安排,恒之亦特地让朱宝提醒自己的。
“好好好,众将自行回去体会今日所得,毅要领公义去办一件大事。”肖毅闻言颔,随即高声言道,此次召典韦千里而回就是为了此事,可不能疏忽。
“对对对,典韦将军大事要紧,各位将军,此事你我横竖帮不上忙,不如就往天香楼一聚如何?由合做东。”张合闻言亦是笑道,随即便招呼众人,今日这个机会可算极为难得了,一众主将集会,当然隽乂急着做东心中也自然有所用意。
“隽乂你不够义气啊,怕韦多喝你几坛酒吗?各位,隽乂的客可不是那么好请的,我劝大家还是留点神,莫论正事,莫论正事。”典韦闻言拍上了张合的肩膀,随即颇为语重心长的对众将言道,记得上次和隽乂对饮也不知怎的就被他绕去一位队长。
众将闻言都是笑言当谨记典将军之言,肖毅则是加了一句此客该由他请,说完便与恶来联袂去了,营门之前有马车相侯,内中还有专为恶来量体剪裁的衣衫。这可是相亲,一身戎装加上典韦的气势一般女子绝对承受不了的。
“主公待典韦将军当真有若手足。”见了二人联袂而去张绣不由对张合言道,此前虽有听闻但当不及今日亲见,二人之间行动和谐毫不作态更是十分自然。
“公行,十余年前君侯初入边军之时公义便在身边,二人同吃同住,狂风谷以百破万,悬河原百万军中取敌酋级,后又不知经历多少恶战大战,都从未相离,手足之情的亦是恰如其份。”此时潘凤出言说的人人颔,二人经历的实在太多。
肖毅带着典韦先是到了营门之处的军帐之中,让恶来先行沐浴一番,方才和赵云一场大战他可没少出汗,待得洗浴之后方才上了马车,又有肖府的两个丫鬟为之修正髻换上新衣。此时勇猛无敌的恶来却是有些不自在了,只觉得穿上这身长衫走路都很不自在,倒也难怪,这些年不是戎装就是便装,其余很少会用到。
“嗯,肖贵的手艺当真不差,贵之?”这人靠衣服马靠鞍,一身裁剪合体暗红色的长袍一穿,加上髻和面上胡须修整整齐,典韦亦是仪表不俗仪态自具,肖毅前后看了几眼不由赞道,还不忘征求一下朱宝的意见,那肖贵便是府中裁缝。
“的确精神,好看好看!”朱宝闻言一叠声答道,恶来却是令人眼前一亮。
“什么好看,难受之极!”典韦闻言双眼一瞪朱宝立刻就是一缩,朱大队长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畏惧恶来一人,十几年落下的病根却也改不掉了。
“哎,公义你瞪什么眼睛?哪家小姐能架得住你的威风?我可提前跟你说好,今次倘若大事不成,我就让刘青替你去安县指挥虎卫军,你就调任近卫军统领吧,你我兄弟也能靠的近些。”肖毅见状是立刻言道,回府之前他可要好好交代一番。
“行行行,你说,我都听。”典韦闻言摇了摇头,容色和缓下来言道,肖毅可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如今在车上都是亲近之人,他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呵呵,这才对,来,跟我学,放松,放松,笑,继续笑……”肖毅微微一笑便开始在马车上调教起典韦来,朱宝憋不住立刻下车,有些东西看了可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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