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锋,冠军侯的飞云骑便是以乌桓匈奴流民编成?首领是献帝亲封的君侯众妾之首乌桓单于之女思云珠的妹妹漠云?”刘协青春年少正是记忆力最好的时候,肖锋和他提起过飞云骑及漠云,他更知道当年灵帝亲封思云珠为肖毅众妾之首的事情,当时灵帝此举也算得上是极为轰动。
“对,就是漠云校尉,上次乌桓匈奴交兵他们可是大展威风。”
“天佑大汉,天佑陛下,天佑大汉,天佑陛下……”肖锋的话音未落,前方的队列之中肖毅带头,数万士卒整齐有序的发出了呼喝之声,每一个人的声音都并非太高,但极为有力,亦是万人一声齐整无比,加上有致的节奏,这阵呼喝之声便可使得大地都为之震动,颇具排山倒海之势。
“冠军侯当真治军有方。”数万百战精锐同声呼喝,刘协亦为那种雄壮的气氛所感染,不由得高声言道,不高不行,根本传不出去。
“陛下你说什么?”天子虽是大声,但还是被万人的喊声压了下去,肖锋没有听清,不过看着刘协大张着嘴喊,他也依样画葫芦了,且不论眼下的境况如何,肖锋怕是除了董卓之外第二个敢和天子大喊大叫的人了。
“冠军侯真厉害!”刘协倒并不以为意,说起来他也是挺可怜的,这几年在董卓的威慑之下一直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在宫中除了王美人之外他连个说心事的人都没有,如今肖锋的出现却是及时填补了这个空缺,肖锋和他相差不了几岁,又很是成熟,因此二人的心理年龄也相差无几。
“他再厉害以后也得听你的。”看着天子带着笑容又和自己喊道,并无任何的不悦之色肖锋也是同样的喊道,受了肖公那么多年的熏陶,忠君爱国在他脑海之中刻下的烙印是要远远胜过肖毅的。
刘协闻言先是一愣,再见肖锋一脸的真诚,不由便拍打着对方的肩膀连连点头。原本就对冠军侯的忠心没有怀疑,现在则是更加相信,肖锋这样的孩子油然而发岂会伪装?由子见父,冠军侯岂能不一片忠贞?
此时天子的车丈已然停下,负责护卫的近卫军士卒也和同袍摆出了相应的阵型,到了距离车丈百步之处漠云的飞云骑停止了行进开始向左右分散。肖毅一行就到了队伍的前方,但见恒之右臂高高举起,所有的士卒都开始原地踏步,齐整的步点代替了原先的呼喝,却是更具声威。
“子干,恒之这一手是越练越有样子了,再看看他此次兵出司隶,以后有恒之在,你我当可安心养老了。”三位中郎就在天子的车丈之后,看着并州军万人如一的队列方阵朱儁不由感慨道,当年他们就看过肖毅这一手,如今则是玩大了,再想想肖毅的所作所为不由也是更加安心。
“公伟说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过想要兴复大汉,恒之还有一段长路,你我也要为之摇旗呐喊才行。”卢植颔首言道,看着肖毅不断成长他心中欣慰无比,且对肖家的忠诚他也从未怀疑。
肖毅带着一众并州官员和图葛虎于禁皆是步行到了天子车丈之前,恒之带头单膝跪地,图葛虎,于禁和张昭等一众官员则随在君侯之后行礼。再随后就是一阵“刷,刷……”连声,所有的并州军士卒也皆是单膝下跪,再下一刻随天子而来的群臣亦是随之跪倒,司徒王允和太尉杨彪皆不例外,车丈之上的肖锋亦是如此,一时间刘协的形象突出到了顶点。
“臣并州刺史领平北将军肖毅,率乌桓左骑督图葛虎,匈奴右贤王于禁及并州一众官员军兵,恭迎圣驾!”空旷的平原之上,肖毅吐气开声,当是十里可闻,如今他也之能将自己的忠臣形象进一步延续下去了。
“冠军侯免礼平身……”天子闻言急忙伸手言道,说话之间他的唇间都有些颤抖,当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那种统领千军万马的兴奋。
让众人免礼天子便让冠军侯上车同行,肖毅不便推辞便与刘协同车回城,等到了城中又有很多晋阳百姓夹道欢呼,让刘协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再看看晋阳宽阔的街道,精致的建筑和富裕的民生,传言当是丝毫不假,并州晋阳已然不输西都,且单看百姓的装束怕是还要胜之。
东城那一处原本属于张叙的最大宅院被肖毅用来暂时安置天子和一众宫中人员,当时为了速度这些人并不多,待得皇宫完善之后肖毅还要重新安排。置于朝中那些老臣的府邸恒之自然也不会疏忽,从司徒到御史他就没有落下一个,这个细节也赢得了所有大臣的一致赞许。更有不少人放下了心,晋阳的确名不虚传,绝不会在西都长安之下。
安全抵达晋阳城,身为地主的肖毅自然要设宴款待,虽然皇宫还没有建好但张叙张公子有孟尝之称,他那宅院的大堂容纳百人也绝无问题!因为千里奔波一路风尘,因此宴席并没有进行太长的时间便也散去,肖毅则是亲自送天子回去歇息,在晋阳刘协的安危就一切在他手中了。
“陛下,皇宫建造还有时日,这段时间要委屈陛下了,对此处陈设布置有任何不适之处可随时告知微臣,天色不早,微臣告退了。”将天子送到卧室之后,肖毅便就请辞,这里的所有陈设布置亦是按照皇室的标准由器具所精心打造的,不管做工还是用料都绝不会输给未央宫中。
“冠军侯安排极为妥帖,只是朕初到晋阳,怕,怕睡不安稳,冠军侯能否让肖锋陪,陪朕一晚,说说话,解解闷……”对眼前的一切刘协是十分满意的,见肖毅告辞他也亲自相送,不过到了门口却是有些吞吐的言道。
肖毅闻言眼光立刻看向了一旁的肖锋,后者见到父亲的目光也将头侧到了一旁。恒之心中清楚,若不是肖锋去求天子刘协又怎会如此?否则说话也不会如此磕磕绊绊,想不到二人短短时间便已然如同知己。
“陛下有旨臣不敢不尊,只是……明日一早陛下还是让他回家拜见尊长。”心里明白肯定是肖锋捣的鬼但此时也不便拆穿了,笑着说了一句恒之便也告辞而去,近卫军的第一军和天耳暗影则被安排在宅院左右暂时作为禁军使用,天子的安危和禁军是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待得肖毅回到府中已然入夜,当肖府还是灯火通明,肖公正在大堂等候爱子,那一杯浓茶已经泡的失了色了,但精神依旧振奋。
肖毅到了父亲身边见礼,落座之后他刚要为父亲倒上香茶,却没曾想肖公居然抢在了前面,亲自为恒之倒上了一杯好茶。
“父亲如此,孩儿无地自容……”肖毅见状急忙起身,垂手站在一侧口中连声言道,对父亲而言这可是石破天惊的事情,肖毅就算已经想到了原因也是不敢如此托大的。
“好了,坐下,这一杯不是敬肖某之子,而是敬冠军侯为肖家光耀门楣。”肖元微微一笑言道,言中之义和肖毅心中所想也是一般无二。
“喝啊,是不是为父手法不够精到?”肖毅听了这才坐下,肖元这才微微一笑继续言道,今天肖公的心情是格外的好,肖家历代为大汉效力,论官职肖毅不算最高,可论起功绩却无人能出其右,而今年他也不过才二十六岁,以后位极人臣指日可待,有此爱子他还有何憾?
肖毅听了急忙捧起香茶喝了一口,随即稍加回味便是连连颔首:“烹茶乃君子之艺,父亲岂能不精?以孩儿观之当不在琴艺之下,对了爹爹,难道孩儿那茶艺能得各位大人交口称赞怕也来自与此?”
平北将军这一番马屁可谓拍的极响,看的身后的郑莹都是莞尔不已,肖公更是摇头不已,不过说起来这样的肖毅还真是让他心中温暖。
“好了,都是朝廷重臣了,锋儿了?”说了肖毅一句肖公问起了孙子,要说想念,他想念孙子的确在爱子之上,毕竟他岁数还小。而这个问题亦是郑莹心中所想,只不过公公与丈夫对话她不便岔嘴罢了。
“锋儿与天子却是投缘……”肖毅闻言也照实而说,听得肖公与郑莹也是面面相觑,到底是肖恒之的儿子,做事总有出人意料之处。
“爹爹,锋儿此次之举可不能再惯着他,孩儿在军营之中已经关了他禁闭了,明日他回来这家法还得补上,这般无法无天可不成?”肖毅不忘补充了一句,臭小子居然利用天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既然你已经在军中惩罚过了便到此为止,家法?忠君爱国能有什么错?不说这些了,接下来该如何安置天子和一众大臣毅儿有何所见?如今天子虽是安返晋阳,但大汉还在飘摇之中,各地豪强并起各自争锋,百姓流离失所,毅儿你的路还长啊……”肖元闻言却是很快的给肖锋定了性,不管他犯了什么错但出发点是好的,随即便是转入了正题。
肖毅闻言微微一震,却是沉吟起来,父亲到底是大汉老臣,对时局把握的也很是精准,如今的情况便是大汉有天子,但天子之威依然不足以震慑诸侯,天下一乱便会人心思变。而若要改变这种局面,就要恢复强有力的中央政权,且武力更会成为其中的关键……
见公公与丈夫入了正题,郑莹也是冲着周围微微挥手,堂中侍者便尽皆退下,整个大堂之内只剩下了肖家父子和郑莹肖统,朱宝则在门口守卫,既然肖公没有提前安排,便是不会讲郑莹排除在此事之外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以获得大义的名分,但凡事有利必有弊,比如说这些跟随天子而来的老臣会不会在日后与自己一心了?答案可以说绝对是否定的,因为权欲这种东西是不能长期压制的。对付他们要么就是武力要么就是权谋,但无论哪一点都会牵扯极大的精力,看看历史上的曹操就能知道所言不虚,什么密旨,暗杀,谋反等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肖元此语的意思当然不会完全如同肖毅一般,但他也一样看见了其中的掣肘,爱子以后要做的当真很多,不但要替天子扫平那些叛乱的诸侯,还要防备朝中的各种斗争,对儿子的军事才能肖公已然不会再有半点怀疑,但权谋了?有的时候权力斗争之中还要甚与战场。
“爹爹,孩儿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唯求爹爹相信孩儿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复我大汉荣光,孩儿需将战场上之所为用在官场方才能为天子扫平天下。”考虑良久肖毅决定还是先给父亲打上预防针,然后逐步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当下也是正色言道。
肖公闻言亦是沉默良久,半晌方才言道:“毅儿你只需切记方才之言,一切以兴复大汉为旨,那便可放手而为,为父亦会全力支持。”
“多谢父亲,有父亲助孩儿便可事半功倍。”肖毅起身欣然道,的确是兴复大汉,不过他要振兴的大汉可比父亲所想的范畴广泛的多。
和战场一样,权谋斗争也要讯息为先,肖毅比之曹操最大的优势就在他拥有一支极为出色的情报特务组织,天耳!晋阳东城扩建以及皇城的修建也给他们提供了最佳的机会。可以想象的是,待得扩建完成之后,无论是皇宫还是各大臣的府邸之中,肯定会有天耳之士的存在,一切风吹草动也逃不过肖毅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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