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甫兄,子龙,别来无恙?仲甫你也不用起身相迎,今日毅是来探访故人,贵之,还不给二位松绑?”肖毅进门就是满面笑容的言道,看样子严纲赵云二人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只是精神略略有些不振罢了。
朱宝闻言急忙上前为严赵二将除去捆绑,看着一身便服的肖毅严纲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两军为敌并州军拿下自己靠的也是真本事,他并未太过不服,有的只是对忠勇士卒的心伤。倘若面前换了一人不管是谁严纲都会大骂对方以求速死,可肖毅却让他骂不出口,亦知骂也无用。
“冠军侯,敢问公孙将军……”片刻之后严纲方才出言问道,其实从这两天并州军的动作他哪里又看不出端倪?但总是亲口问了方才踏实。
“五日之前我军围攻涿县,公孙伯圭死战至最后**与县衙之中。”肖毅倒是毫不隐瞒,落座之后便直言相告,此时是眼光不离二人面庞。但见严纲闻言目光迅速暗淡下去,相对而言赵云就要轻松一些。
“冠,恒之,不知能否容纲拜祭公孙将军一番,其后还请恒之给我一个痛快。”肖毅此言一出,帐中安静了一段时间,片刻之后严纲方才出言。
“那不成。”肖毅正色道。
“你,公孙将军与我有知遇之恩提携之义,如今战死纲却不能相报,只求拜祭一番罢了。”严纲闻言急道,这可不似肖毅之为人。
“急什么?毅又没说不给你拜祭,明日公义还会送公孙将军的灵柩回归北平,此次他虽是倒行逆施但已自食其果,以往种种毅还要敬之。毅说不成是不会给你什么痛快,你想得美,欠我的帐怎么算?”肖毅微微摇头言道,前面还是一脸正色,可说到后来却是大有一副债主的架势。
“严某何时欠过你的帐?”面对如此的肖毅严纲忽然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至于恒之说起公孙瓒倒行逆施他亦无言以对,毕竟此战肖毅是占据了大义名分的,而且和肖恒之玩嘴皮子绝对是找不自在,越说越错。
“乌桓一次,匈奴三次,漁阳一次还有讨董一次,你拿了我……人命无价君子施恩不望报,不过我的药钱和诊金你是要给的,总共算下来合计黄金两百零六两三钱四分,不知仲甫兄可有异议?看在朋友的份上毅可没算你的利钱,否则按当年晋阳的规矩可要五百两都不止。”肖毅闻言不慌不忙的言道,那帐算的叫一个清楚,怕是老账房都无如此快捷。
“你……”严纲一时语塞,记得当年那些军资器械自己也的确说过借字,他又岂是赖账之人?况且肖毅对救命之恩并未提及,也未算进去。
“嗯,说话算数,仲甫兄真丈夫。需知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两百两黄金按仲甫兄的俸禄得还上九十六年零四个月,人活七十古来稀,老兄你最多也就能为毅干上四十年,一半都还不到,还要我给你个痛快,你一死倒是一了百了,可我的钱又问谁去要?”肖毅振振有词。
这番话恒之毫无笑容说的是义正言辞!单看他的面容定会以为是什么圣人古训,典韦张辽徐晃熟悉主公的风格,知道他必有用意。但听在赵云耳中却多少有些荒谬的感觉,之前再也想不到冠军侯会如此说!欠债还钱?岂不是市井之辈所为?可从肖毅口中说出却令人无法反驳。
“严某之命都在你手中,你若要债把命拿去。”严纲高声言道。
“命?仲甫兄不如我带你进北平城问问,看谁愿意花二百两黄金买你之命?我要来何用?肖某只要钱。”肖毅颇为不屑的说道。
“哼!北平城你拿下了吗?肖恒之你可以取我之性命,但不可横加折辱,此非君子所为,也与你冠军侯身份不属。”也许是被肖毅轻蔑不屑的神态所刺激,严纲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你瞪什么眼睛?瞪得再大也不及本公子,辱你?我还要骂你们了……”肖毅丝毫不拿严纲的气势当回事,说着话他还拍上桌子了。
“北平城?肖某大义在手,民心所向,得道多助,天下间又有那一座城关可以挡得住我肖恒之,挡得住大汉并州军?倒是尔等私向攻伐冀州,漫说打不下城池,就是打下也是不得人心,亦难堵天下悠悠之口……”肖毅越说气势越盛,竟是起身到了严纲面前与之四目相对。
“当年在边疆之处汝等为国杀敌威名赫赫,提起伯圭人称白马将军,大汉名将!提起你仲甫兄则是豪杰之士,后兄弟们抬举言及东白马西定边,毅深以为荣,因毅之名可以与二位并列,都可以为大汉保境安民!”到了严纲面前肖毅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是其声振振!
“可如今了,公孙伯圭不但为私向攻伐之事,更劝刘刺史自立为帝,如此行为大逆不道,他再不是我大汉英杰,毅便说其一句无父无君亦不过分!你严仲甫要还知是非曲直就看着肖某的眼睛说一句,我错了嘛?”
面对肖毅的慷慨激昂严纲一时无言以对,不由低下头去。
“公孙瓒对你有恩,对你有义乃是事情,可义有大小之分,丈夫处世忠孝为本,你严仲甫倘若真是忠义之辈就该直言相劝,岂能让公孙瓒肆意妄为?”肖毅继续言道,丝毫没有放过严纲之意,但其言却听得在座众人抱括赵云在内都是不能不服,盖因他行事极正,从未有二臣之心。
此时严纲猛的抬起头来,嘴角嗫嚅似乎有话要说,可在肖毅目光烁烁之下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亦未曾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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