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么打下去是拿兄弟们的命填坑。”照理说一天的仗打下来都应该是及时总结检讨,可身为参谋的高顺却是回到了定边军的大帐之,进帐见到肖毅便是高声言道,尤是一脸的愤愤不平之色。
“敬方且安座,慢慢说起便是。”高顺领军素来沉稳,很少会有这般情绪外放的表现,肖毅一见便知他肯定如同当天典韦所言憋屈了很久,前几日是尚能控制的住,但今日已然不能再忍,当下一笑亲自起身倒了杯茶很是自然的递给高顺笑道,这四天他压根没往前线去过一次。
见肖毅如此,高顺微微欠身接过茶水,落座之后喝了一大口方才言道:“将军,以顺之见是我军前两次的胜仗将众人心气抬得太高,一开始是骄横轻敌,几天打下来又是畏敌如虎,这虎牢雄关原本汜水险要坚固,那徐叔耀亦是颇善调整之法,此时之前番更为严谨。四日取之不下对虎牢而言乃是常事,可几乎一无所得还使得士气低落却还不如不打!”
“敬方所言极是,单这一点来看徐叔耀不愧名将之称,知错能改败而不馁亦非寻常。不过以我之见让联军碰一碰壁吃一些苦头也不是什么坏事,败在虎牢关下总要败于洛阳城下好得多。”肖毅微微颔首言道,他早知道联军远不如看去那般强大,各部之见战力参差不齐还缺少彼此的配合,这是联军有着大义的名分,董卓所为不得人心,否则单纯以双方军事实力对来看,在洛阳交手联军真的没有太多的优势。
“将军所言顺不是不知,可看着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实在心不忿,有些兵将若是放在我们定边军,杀头的罪都有了,参谋参谋,参而谋之,倘若参而不谋或是谋而无用又要我作甚?将军,方才顺一时气愤当着盟主之面说了些过激之词……”一番话说完高顺也算是冷静下来,最后是颇带歉意的对肖毅言道,方才他一番话说完拂袖而去很可能会让将军得罪人。
“哎,打胜仗的说打败仗的两句还不能说了?没有容人之量怎可为一方之主?毅素知敬方沉稳,连你尚且如此要换了我和公义说不得要动手了。”肖毅不以为然的道,如此作战不该说嘛?要他看敬方做的一点都没错,再看看汜水之时的孙策曹操袁术,只要敬方说的有理哪怕是与他们争论也能欣然对之,这才是一方雄主的气度,否则有出息也大不到哪里去。
“是,敬方说得好,参而不谋谋而不用要我作甚?不如在军好生歇息休养力气,眼不见心不烦。”一旁的典韦言道,肖毅说的一点不假,他当日有揍人的冲动,高顺能够撑到今天已然是有极大的耐性了。
“将军,要不明日我替敬方兄去观战,也看看一众诸侯的本领。”张合一笑接道,他和徐晃在高顺出言之时知道肖毅会有这般的回答,冠军侯护短是出了名的,定边军的人哪怕犯错都是自己收拾,更不用说高顺说的肯定在理,只不过多半语气有些不善罢了,那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那倒不用,明日我肯定还是要去的,盟主并非没有眼光之人,当不会如此放任下去,再有说不得我定边军此番还要阵,虎牢不汜水,算让顺主攻也未必能拿的下来,多看看也算为我军多积累一些经验……”有了众人这么一说高顺的憋屈早已消了大半,当下面色一正言道。
“好,敬方不愧是知兵之人,前日公义便曾提起攻击虎牢元伟的先登营却正合用,却不知在敬方眼又是如何?”肖毅闻言当即赞道,麾下战将皆能如高顺一般岂不是为帅者之最大幸事?这段时日他对攻击虎牢的作战毫不关心当然不是为了避嫌,而是在等待历史事件的出现。
在真正的史实之是没有十八路诸侯讨董的,而是关四义士,但自己却是真正的经历了,到底哪个才是实际?又是否是他前来的蝴蝶效应?但无论如何现在以静制动当不会错,强攻虎牢怎么看都不合适。
“公义说的是,先登营那帮兄弟攀爬云梯可是一绝,若是再加我军制作的云梯,当可事半功倍,将军,那徐荣吃一堑长一智,城门之处的防守极为严密,倘若我军要攻城,却还得在城墙下功夫,首先井阑必须增高,还需有强弓硬弩以为保障……”高顺闻言颔首道,他对自己的陷阵营无疑是信心十足,但却从不会因此而无视其他同袍的长处。
“呵呵,台兄我说的不错吧,恒之这几日虽是忙于粮草之事但岂会不顾前线战局?敬方快人快语亦是发人深省……”高顺一句话说完门外却是传来了曹操特有的笑声,听其言语似乎乌程侯孙坚也与之一道前来。
“孟德兄,听人墙角可绝非大丈夫所为,尚请二位安座奉茶。”肖毅闻声一笑急忙命人将二位请进便是笑道,曹孟德还当真不拘小节。
“恒之乃我大汉名士肖公之后,家学渊源,世人皆称君子,所谓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难不成恒之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曹操一进帐,闻言便是爽朗笑道,似乎今日的战局不顺对他却没有半点影响。
“知我者,孟德兄也,毅受盟主之托掌三军粮秣之事,如今攻城士卒当吃等,其下皆为二等,孟德兄麾下亦在此列!”肖毅故作正色道。
“台兄,操之前说过什么?恒之在阵乃是无敌战将,阵下为翩翩君子,可亦有那些小肚鸡肠之处,好了,算操说错了,这便给冠军侯赔礼才是。”曹操闻言不以为意的一笑先对孙坚言道随即又笑谓肖毅。
“二位兄长,小弟这几日打理粮草并无疏漏,江东军兖州军二处亦是按量发放,如今联袂而来,难不成还短了你们不成?”肖毅却是问道。
“哈哈哈,孟德,坚便让你与恒之有话实说,汝非要来这弯弯绕。”孙坚说了曹操一句这才收敛笑容正色对肖毅言道:“恒之,方才敬方一番言语乃是兵家正理,却是有人不识还要横加言语……”前番与高顺合作攻下汜水关,无论孙坚曹操还是袁术都对之极为欣赏,见其余诸侯对之仗义执言颇有不满这才前来,同时亦有和肖毅商议如何攻击虎牢的心思。
“横加言语?毅信敬方只会一心为公,谁有言语待毅明日去了盟主大帐让其与我明言便是,背后说嘴又算的什么?”肖毅尤自不平的道,在孙坚和曹操的面前他倒不会有太多的掩饰,亦算是对二人的一种试探。
“恒之,大局为重,如今只要再下虎牢洛阳便无险可守,我联军若能拿下东都,则董逆再难兴风作浪?”曹操亦是一改嬉笑神色言道,前番汜水四人合作无间而下雄关,如今攻城受挫身为盟主的袁绍自然也想起了此事,只不过身居盟主之位不太好亲自为之于是便只能让曹操来办。
“呵呵,此言倘若是别人说之毅还可听,可孟德兄有知兵之名,洛阳城坚,内外三层,其四周地形平坦及其利于骑兵作战,若是董卓下定决心与我联军决战与东都左近,胜负岂可知也?”肖毅闻言却是微微冷笑,他现在也不能肯定董卓会否火烧洛阳而西遁,还要按眼前实际来判断。
“恒之之言吾不是不知,只不过倘若不破虎牢我军与西凉军便连决战的机会也没有,纯以军论西凉铁骑与联军决战胜负只在五五之数,可恒之也不要忘了董卓倒行逆施不得人心,正如我等前番所议,我军只要步步为营不与其短期击破的时机,则时间越长对我军便越为有利。”曹操闻言侃侃言道,讨董的整体战略他向来了然于心,倘要攻坚定边不可或缺。
“嗯,孟德兄确是言之有理,只是此次攻城之主可不是孟德兄或台兄,否则四日攻击算拿不下虎牢也不会打成这般模样。”肖毅颔首道,对曹操的眼光心胸他是佩服的,自己是知道走向而对方却纯凭判断眼光。
“恒之,如今****当前也不必纠结这些了,所谓当仁不让,我等结盟之时便曾说过同心诛除董逆,如今既然攻关不利正当我等尽力为之,恒之麾下定边陷阵虎卫皆是强军,攻陷汜水便是敬方公义建功,此时又岂能缺之?”曹操继续正色言道,虎牢一日不下,联军谈不讨董有成。
“哎,孟德兄句句不离大义,毅岂有言语,只是一切还要听盟主号令才是。”曹操如此言语便是肖毅也不便拒绝,当下只得微微一叹道。
“好了,正是盟主让操来寻恒之与台商议,细商破关之法,这便随我去吧,敬方亦可同来,大局为重亦不必与之计较。”曹操又道。
话已至此肖毅也只有和高顺一道随着曹操去了,几人到了袁绍大帐之便是一番详细商议,虽然这几日攻击不顺但并未损及袁本初太多的信心,身为盟主除了军事之外他亦要照顾到各个方面,一个人或是一方军太过显眼都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受挫再换将亦无人置喙了。
这一番商议从晚饭之后直到三更,最后定下还是由曹操主攻,肖毅孙坚袁术陶谦等人辅佐,这里大事既定孟德又拖恒之台商议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连恒之都是顶着一双肿眼泡回营的,当天曹操将攻击之举暂停,整整一日都在忙于提振军心,修造器械,待第二日方才再开战端。
全军整军,定边军全军亦是战意高昂,高顺典韦及陷阵营虎卫营下皆是摩拳擦掌要大显身手,而唯一郁闷的是肖毅,原本诸侯争功他是乐见其成,虎牢关破与不破与他而言还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原本这一趟出来是打酱油博取名声的,大胜徐荣拿下汜水他需要捞取的资本也已然足够,别的自然任别人去拼,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没有躲过去。
有着这重心思肖毅自然还不能显露在脸,他的一言一行对定边军士卒的士气都会是极大的影响,第二日临战阵之前恒之还在不断的思索如何能能不露声色的保住定边军主力不受太大的折损。可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周全计谋,只能在心暗暗埋怨董卓,你怎么还在死守虎牢了?
第一阵冲锋便是典韦的虎卫军士卒,肖毅对此也只能徒呼奈何,不过不得不说今世肖大公子的运气亦是极好,虎卫军的第一次冲锋居然极为顺利的冲了城楼,却原来城楼之遍立的旌旗以及那些士卒皆是假象,趁着昨夜徐荣已然在李榷的接应之下率三军而走,虎牢成了空城。
见此情形袁绍曹操及一众诸侯惊喜之都是带着惊讶,西凉军为何会如此轻易的放弃虎牢雄关?只有肖毅心明镜一般,董卓是见联军势大难敌,与之拼杀又是全无胜算,因此便舍洛阳而去,这般看来东都怕是难逃火劫了,当然与之相麾下得以保全恒之心亦是欢喜。
这边众人登虎牢关,再往西看却见远处一片黑烟遮天蔽日高高升起,却正是洛阳方向,一众具是大惊,不知东都出了何种变故。
“盟主,坚愿领军前往打探。”众人正在无所计较之间却是孙坚对袁绍言道,台情知有异却也是建功心切,当要先行领军前往。
“好,那便让台领军速速前往。”袁绍闻言是正下怀便即言道。
“盟主,毅愿领骑军助台兄一臂之力。”此刻却是肖毅请命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