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次一月之功颇为显著,土地翻的都很深,沟渠也够灌溉之用,有我们这些人再加上乡亲们帮忙抓的紧一些春耕也不会耽误,但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大风,这北地风沙太大,现在还好一点,可要是播种之后再遇见大风沙就遭了。”足足勘察了一个半时辰丁四才来到肖毅面前汇报,为了和公子说得上话他还专门和儿子学过,说起话来也有点文气了。
“丁叔说的是……”“四哥说的是……就怕风沙大。”丁四说完肖毅微微点头眼光看向其余的农户,众人见了也纷纷言道,如今军中称呼肖毅皆是将军,官中则是冠军侯或郡守,唯有这些农户还是以公子或主家来称呼肖毅,在们心中这便是一种亲近的表现,隐隐的就显得自己与众不同。
“刘老,你看按我所说筑起的那道城墙能不能挡住风沙?”肖毅闻言稍加思索又对身边的一名官装老者问道,此人姓刘名力,乃是原雁门郡司农,与此地一待就是三十年,历经六任郡守,对农事精通,尤其了解雁门的气象,肖毅上任之后对之极为看重,此次开荒也有很多他的意见。
“郡守,丁四他们所言极是,不愧是郡守家中之人,本地的大风多在二三月之交,若是如开荒一般齐心合力的话那道城墙筑起三丈就可将风沙大部阻挡,再加及时清理看护应该可以确保春耕。不过尚要请郡守与芒种之前祭天,以求老天庇佑。”听得肖毅发问刘力微一躬身答道,冠军侯对他的看重和信任让他很是感激,无论开荒还是筑城他更是全力以赴。
“刘青,听见了吗,第一道三丈高十二里的土墙我给你二十天时间,超过时限军法从事!”再听刘力之言肖毅不再犹豫,立刻对身边的刘青下令道,张辽等人负担军事训练,具体负责士卒参加开荒的正是刘青,而在之前肖毅已然命人考察过筑城的方位,这第一道土墙亦恰好防风。
“诺,属下今日就带人开功。”刘青闻言身躯一正毫不犹豫的答道,作为定边军中最为优秀的年青将令他受肖毅的影响是非常深的,对于军屯与发展生产的意义亦有着很深的了解,执行将军军令更不会有丝毫马虎,而如他一般在军中被恒之“洗脑”的年青将令也绝不在少数。
“好,刘司农,明日开始你便带领人手为这春耕之事,丁四你等要全力辅佐,我让于是前和赵大龙两人跟随司农,但凡军中有人不听号令亦一律军法从事,有任何需求也可直接来找肖某,郡守府大门十二个时辰为刘老大开。”肖毅转身又对刘力一拱手言道,眼前开荒春耕播种之事抢的也是时间,与军中之事并无太多差异,一旦执行起来就要雷厉风行。
“郡守放心,自今日起老朽便将家搬到这里来,春耕播种一日不完就一日不回城,定不会有负郡守重托!”刘力闻言须发一扬慨然言道,难得这是第一个给他如此权限让他放手为之的郡守,冠军侯年纪虽青却绝不缺少杀伐决断,他既然如此待己,自己又岂能不全力以赴对之。
“哈哈哈哈哈,壮哉斯言,刘司农之豪情绝不输战阵之将,肖某当然信得过司农,只是还要保重身体好生歇息才是,万不可过于劳神,士前大龙你们可得把司农给我照顾好了,稍有差池肖某可要拿汝等是问。”肖毅闻言大笑赞道,随即也对于赵二人正色交代,似刘力和丁四这般的人才亦是大才,任何一个损失都是他不愿看到的,自然要好好珍惜。
“将军放心,属下不会有半点闪失。”于赵二人高声应道。
“嗯,那筑城之事有刘青,春耕之事有司农,毅可安心了,肖某便先行回城,纪司尉,那沟渠开挖还要同步进行不得有误,宁水上游的地貌亦要早早勘察,走。”肖毅再度颔首又交代负责水利的纪方一言之后便率众回府。农田水利具是一体,早在开荒之前肖毅就根据宁水的流向流量将沟渠与田地同步进行,这纪方便是前任的副手,为人很是精明干练。
“郡守多劳,方当与刘司农同心协力。”当肖毅刚刚到任之时纪方和刘力一样对这个年青郡守是颇有些轻视之意的,战阵无敌的猛将风光只在战场之上,与治政之中未必就能有所建树,但肖毅上任之后的亲力亲为却是令他们极为佩服,尤其是当他看见恒之画出的那副开荒水利配置图时更是惊为天人,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一定会以为郡守是找人代笔,这些设置近乎完美以他的经验可以肯定如此为之定能保证农田的灌溉需求!
“有劳各位!”肖毅的声音传来之时人已经在数丈之外了,初到雁门百废待兴肖毅最缺的就是时间,便连走路都是虎虎生风,大开荒他亲自上阵已然起到了身先士卒的作用,鼓动起了军心民情,此时但我精力又要立刻转移到别的方面。有了这一个月时间冷智对雁门官员的情况掌握更为彻底,肖毅的第二步便要清明吏治,此次冠军侯是要杀人的。
“将军,参加春耕的百姓雍已然安排齐备,每人每日供应两餐,乡亲们倒很是乐意……”这边刚到了旧城门口长史简雍迎面赶了过来,受到肖毅的影响此时宪和也是健步如飞,看见将军上前便言,随即便很是自然的跟上了肖毅的脚步,二人边走边言显得极为默契,这一幕在此一月之中已然发生过许多次了,张辽张合戏志才等人亦都有过这样的举动。
“此事交于宪和尽管放手为之,乡亲们帮忙干活一日两餐定要及时发放,调集物资乃是宪和强项不用毅多言,还有就是方正月前传书与我,两月之间会有两万余黄巾俘虏及流民将会分做三批前来,雁门各县还要做好接收不得有误,以肖某之名发问与各县县令,若有怠慢法不容情。”肖毅脚步不停口中亦是不停,他不可能只发展善无一地,各县亦要均衡,尤其是既归,这个汉末的名字不为人知,可后世的大同便是无人不知了。
“属下知道,不过将军,那银钱之处还短缺黄金五百两,嗯,加上接收两万余人口便需一千五百两。”简雍颔首认可,他既是雁门长史亦是定边军军中长史,还是习惯称肖毅为将军。对银钱的缺口他也是毫不避忌当面就提,此亦是肖毅提倡的工作作风,不要繁文缛节一切直入主题。
“行,一千五百两黄金黄昏之前我派肖四给你送去……”两人说话之间就到了郡守府,肖毅直奔议事堂简雍则往偏厅办公,开荒筑城,数万人的吃喝拉撒都要钱,恒之上任之初还免掉了百姓身上一些沉重的赋税,这一切都需要钱,涉及人口众多那银钱花的也就如同流水一般,朝廷给的那一部分早就用完了,府库亦是空虚,肖毅已经向其中贴了不少了。
“致明兄志才都在了,正好,给我说说各县的详情。”快步到了内堂冷智和戏志才正在两摞厚厚对我竹简之旁商量着什么,见肖毅都是上前见礼,恒之见了一摆手来到竹简之前拿起一卷一边观看一边问道,此时方才有机会拿起案几上的茶罐咕嘟咕嘟便灌了整整一罐下去。
“将军,致明已经查明那十县的县令有七名还算得上奉公守法,可另三人却是鱼肉乡里,官绅勾结欺男霸女草菅人命,其罪过当是罄竹难书,而观其为官又是托的内臣之道,平素气焰嚣张上任郡守甚至丁刺史都拿他们无奈……”戏志才首先言道,语气之中带着愤慨和深深的不平之意,毕竟他此时也是书生意气,而且寒门出身的背景也让他更看不下去如此行径,不过终究还是知道轻重,三名县令既然与内臣相关便要谨慎行事。
“十二条人命,十七名民女?这他娘的也是我大汉官员干的事?要是我定边军有人敢如此为之肖某便剐了他,如此之人还能主政一方?似此之辈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志才致明,此次之事定要从严处置,吕平、黄宁、徐珏,这三个一个也别想跑!”看了最上的那份竹简再听戏志才之言,一时未能压制心头怒火肖毅猛的一把就将竹简摔到地上高声言道。
“是!”冷智的回答言简意赅,不说心中恨之肖毅下令他岂有不从?
“将军息怒,如今朝中内臣权势极大,是以上任郡守才会视而不见,丁刺史亦是姑妄听之,将军刚刚上任便要杀之……还是暂且放下,待将军诸事顺利之后再行图之。”冷智身为天耳之首对属下的教训向来是为将军之命是从,他自己自不会有违,但戏志才就要多为肖毅的大业考虑了,不管那些县令做了什么,可肖毅一上任就为此时那便是明着和内臣撕破脸了,就算早晚都要对立,但他们一旦掣肘起来对将军的谋划亦有影响。
“志才所言皆是为毅而想,亦是着眼大局之举,可人命关天毅为一郡之首既然知之又岂能忍之?此三人必须要严办,还要将之办的铁案如山,让那些内臣至少明目张胆的以此为借口对我等如何。”肖毅微微沉吟之后很是坚定的言道,戏志才言中的含义他是清楚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算那三名县令再如何行为不轨但只要对大局有利自己也要视而不见或者与之妥协,就像义父丁刺史做的那样,倒不是说他就趋炎附势,只是在其眼中那些百姓的性命就未必这般沉重了,肖毅此言亦经过了考虑。
“将军,就算我等做的铁案如山,可到了洛阳远隔千里还不任由他们舌灿莲花?”戏志才闻言沉默片刻之后又再问道,他亦在心中告诫自己以后定要以将军的大业为重,不能将个人的好恶过多表现出来影响将军的判断!此事拖上一阵再办似乎更好,也未必就不能采取别种手法。至于铁案如山?说的轻松办起来却难,内臣一定会借此事大作文章。
“呵呵,志才说的虽是可肖某倒有一计,既能将之办的铁案如山还能让那些内臣根本借之行事,至于因此嫉恨毅并不惧之,亦绝不能再用此等之辈为官!致明,同时拿下这三人你人手可够?我可命文远敬方派兵相助。”说话间朱宝已然进屋收拾竹简了,肖毅亦是心中暗道以后需自制怒气不动声色,当下对戏志才出言之后又对冷智问道。
“公子,智请得百骑精锐三日之内必将此三人拿下听候发落。”冷智闻言答道,他此次前来带了“天耳”之中十二名精干之士,不过三县之间相隔百里拿下一处不难可要同时拿下却怕走漏风声,“天耳”素来求精,为万全计还是有军队相助更能确保万无一失不负公子所托。
“好,那此事便交给致明全权处置。”肖毅断然言道,随即坐下挥毫手书一封交给冷智:“致明持我之信去找文远,人马他自会为你安排,倘若对方负隅顽抗首恶给我留着,其余致明见机行事!”
“是,属下这边前往。”冷智结过信件也不多言便快步而去。
“志才,待致明擒此三人后续之事就要志才亲力为之,当要如此如此才是上策!”等冷智走后肖毅才对戏志才细细言道心中所想,后者闻之亦是连连点头,如此为之却是妥帖,此案也定是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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