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叫一声立即背过身去。接着又暗骂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看,你躲什么啊。哎呀,失策失策。于是我又转了回去,却见韩嫣已经隐在水里了,不由得有点小失望。
刘彻和韩嫣自是瞧出苗头来了,韩嫣道:“还有什么要说的?”说完便哈哈笑了起来。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是喜欢逗弄人。讨厌死了,受不了。
刘彻带着笑意,道:“朕好像吃亏了,要不……静儿你和我们一起洗吧,公平些。”靠,刘彻果然男女通吃,居然还喜欢男女混吃。
变态……
一边的韩嫣似乎没想到刘彻会提出这样的,眉头一紧,便又恢复如初,显然是觉得刘彻说的是玩笑话。
韩嫣只会希望我和他一个人洗澡,怎么可能想要刘彻跟着一起呢?
可再看刘彻玩味的表情——这个腹黑青龙也不是什么好鸟。不用说了,他刚才的话定是说出来吓唬我戏耍我的。
可那也不行,他们都精的要死,哪能像卫青一样让着我,再在这里呆下去,没吃到他们豆腐,反叫他们攻城略地了,谁知道他们两个变态还有什么恶趣味呢?嗯嗯,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走为上策。
“啊……”完了完了完了,丢死人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脚滑了。啊……卫青我对不住你了。我这只动机不纯的小绵羊,自食恶果,主动把自己双手奉上了……人家只想一饱眼福,不想献身啊……
我入水压出的水花应该是绝无仅有的了,池子边上被水溅的一片狼藉。刘彻和韩嫣第一时间,把我从水里抓出来,我伏在池边,一边摸脸上的水,一边大口的喘气,吐口水,呕,恶心死了,丫的喝了好几口,这水可是洗澡水啊,不仅有他们的洗脚水,还有……洗屁屁和丁丁的水,呕。
韩嫣憋着笑,游过来,拍了拍我的背,说道:“我可什么也没做,你自己掉下来的。”
我懒得理他。
刘彻趴到我身边,看了一眼韩嫣,不着痕迹的将韩嫣的手从我背上拂下去,道:“朕只是说一说,你还真的下来和我们一起啊……”
韩嫣又道:“这可不合规矩,是要受罚……”
我身上的单衣,紧紧贴在皮肤上,觉的骚得慌,双手扒在池壁上,身子往水里一沉,头都低到水里去了,没好气的说道:“闭嘴,别再说,我就把你们两个搁到几案上,当不用的东西给扔出丢了,反正几案上的我说了算。呕。”说着不小心又喝一口池水。
忽然,韩嫣扯着我的手臂,惊道:“你,你的守宫砂呢?”
我被他扯得上半身都露出了水面,刚才在水里的一番挣扎,衣领微开,春光半泻,好不尴尬。我低头一看,羞愧难当,另一只手不由的护在胸前。
我仰头看了一眼他恼怒的神情,便低下头不说话,羞愤的用力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谁想这力气用得过猛,一下子打到池子边儿上,疼的叫了一声。
我立即缩进水里,逃离韩嫣的身边,不自觉的往刘彻身边靠了靠,不服道:“要你管。”
韩嫣红着眼睛,瞪着我,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别过头不说话。
韩嫣气极,也不管刘彻是否在一边,只愤怒的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快说,你快说。”
我别过头,道:“说就说,怕你不成?就是前阵子你受了重伤快死了的时候。”说完我就后悔了,这话说的太毒了。我不敢看韩嫣,只害怕的缩了缩身子,看了一眼刘彻,我这样伤韩嫣,刘彻不会生气吧,完了完了。
咦……刘彻居然在水下握了我的手。他这次不相着韩嫣,反而站我这边儿了吗?我侧头回眸,感激的看了一眼刘彻,用力回握他的手,全当叩谢皇恩了。
韩嫣愤怒的喘息着,指着我的鼻尖,忽的挥臂一拍水,溅起的水花又泼我一脸。我又缩了缩身子,又向刘彻靠了靠,看刘彻神情平静,回头对韩嫣道:“陛下面前你不得无礼。”
韩嫣涨红了脸,眼里都是血丝,额角的青筋暴起,又忍不住伸手指着我,看了看刘彻,转过身去。
我也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刘彻,只见对于韩嫣的举动,他似乎没什么反应,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把自己做了看客,冷眼看着这一切。
我背对着他们二人,站起身来,将湿了的单衣袖子捋了下去,把手臂盖上,便低着头冷声道:“就算这里不是皇宫,我一个女子也没道理和两个男子同处一池,总归……到底不好。陛下,我出去了,回头要是宣扬出去,我会被论个什么秽乱后宫的罪,拉出去抹脖子放血的。”
说完不见刘彻反应,便自觉他是默许了,起身出了浴池,拿了块浴巾围上,无意间睹到刘彻看向韩嫣的眼神里意思得意和厌恶。韩嫣依旧背对着我们,身体不住的颤抖,周身的水也极其细小的波纹,他自是没看到刘彻此刻的神情。
我警醒地察觉自己无意间窥视了刘彻不可告人的秘密,立即别过头去,心里不禁疑惑了,刘彻得意什么?他又如何会对韩嫣流露出厌恶,他不是最宠信韩嫣的吗?是了,即便是挚友,再好的朋友,再好的关系,待在一起时间久了,也会有些不对付的时候。可到底是什么,让刘彻对韩嫣不对付了呢?
我抱着冬衣出了浴室,已经办完差事回来的郭舍人迎了上来,道:“李掌案……”
虽然郭舍人低着头,目不斜视,我还是有些尴尬害羞,慌忙道:“郭舍人?你可来了,陛下正沐浴呢,你快进去伺候吧。”
郭舍人看着我脚下不多时,便汇聚成一圈的那一滩水,顿了顿道:“啊,好,李掌案快叫人带你去更衣,梳理吧。”
刘彻挑了一些重要的奏表叫公孙傲送到太皇太后的长乐宫,其他的就叫郭舍人给封起来了。
韩嫣自出了浴房,便闷闷不乐,带着人去巡视各宫去了。这刚洗完澡,就出去吹冷风,这是自虐,还是作死?
刘彻叫我给他念明日大朝会上要赏赐文武百官和诸侯王物品礼单。这有什么好念的,礼单上的物品多的去了,念了也不一定就能记下来,左右底下的人都办得妥妥,谁
敢出岔子吗?
正念着,刘彻忽道:“江都易王的赏赐,做个记号,回头叫郭舍人再加一点。”
“诺。”说罢我拿起朱笔在临江王的礼单上做了记号。刘彻行了封笔大礼,这几日不可动笔,可除他以外的人还是可以执笔书写的。
又听刘彻道:“广川缪王和淮南王都是派了人代他们朝拜的,如此他们的赏赐一样就好。”
“诺。”我自是不明白其中的用意,只机械的听从安排。淮南王没有亲自来京朝拜贺年,到没有出乎我意料,大抵往后轻易他是不会再来长安了。
“再者,魏其候窦婴的赏赐略微有些薄了,他如今虽闲赋在家,虽然不得太皇太后喜欢,到底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人,还是多备些厚礼送去吧。记上。”
“诺。”我记得太皇太后死后,刘彻最先冷落的就是窦婴了,如今这般行径当真是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了。这小子真是腹黑的可以了。
所有的礼单又都照着刘彻的意思做了调整,便交由郭舍人去办。郭舍人这一天天的也是够忙的了,只见他行了大礼,便拿着礼单,颠颠儿去了。
我把刘彻面前的几案收拾好,问道:“陛下,未央宫以前的掌案呢?”
“未央宫以前没有掌案。”刘彻起身活动活动筋骨道。
“啊?”我不由的啊了一声。
刘彻道:“走,左右就快要用晚膳了,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了,夕阳余晖正好,陪朕出去逛逛去。”立即有宫女宫奴过来服侍刘彻穿衣。刘彻见我那副呆傻样,便道:“以前掌案的差事都是朕的侍中代劳了,何必再多个人,还不够碍眼的。”
“那我……”那我岂不是很多余?很碍眼?那赶紧放我出宫啊。
刘彻抿嘴笑了笑,道:“你以后是要做御长的人,暂时在这个位置上待着的。” 对对对,把这茬子事儿忘了。刘彻斜眼,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又道:“还愣着干什么,披上你的大氅,戴上你的帽子,和我出去逛逛。”
刘彻正吩咐着,便有宫女拿了我的衣帽过来伺候。
我伸手摸摸,头发已经干透了,这才起身穿衣,戴了虎头帽子跟上刘彻出了大殿。
明日未央宫的前殿,要举行大朝会。刘彻还要行祭神祭祖大典,总之,会忙的不亦乐乎。很多事儿又都是刘彻身边的近侍代劳,我只是空挂的掌案而已,想来我跟不跟在他身边都没什么用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