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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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彻勾起嘴角一笑,道:“皇叔教女有方,陵儿妹妹如此胸襟,世间少有。”

    淮南王也起身走到中间,道:“陛下过誉了,臣身上的这块佩玉,是文帝所赐之物,今日臣也一并捐献出来。”说着便接下腰间的玉佩。

    刘彻推辞道:“哎,皇叔,大可不必将如此贵重之物捐献出来。”

    “陛下……”淮南王刘安迫切的说道,却被刘彻打断了。

    刘彻一脸的赞赏,道:“皇叔一片衷心朕怎会不知,朕虽然对这场旱灾早有预感,也早做准备,可是近日各地的奏本已经纷至沓来,这场旱灾遍及全国,皇叔能急朕之所急,便足见皇叔赤城。各地奏表中,唯皇叔的淮南灾情略轻,皇叔能保朕的一方百姓免受灾苦,朕十分欣慰,想着灾情过去后定要嘉奖皇叔一番,如此有怎好再让皇叔割爱皇祖父所赐之物?”

    “天下之土,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只是做了臣子的本分,陛下过誉了。这是臣的一片赤胆忠心,还望陛下收下。”

    刘彻犹豫了一下道:“既然是皇叔的一片赤胆忠心,却之不恭,如此朕便替百姓收下。”说完示意郭舍人上前去取。

    淮南王将玉佩双手递给郭舍人,之后回到了位子上。

    刘陵也跟着回到了位子上,举手便开始解头上身上的佩戴的首饰。

    可是我见刘彻似乎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怎么了?淮南王和刘陵这么踊跃参与募捐,他会不开心吗?他不是该高兴的吗?

    这边卫子夫不声不响的也开始将身上的首饰取下来,我连忙帮她取。卫子夫向来不爱这些金银器物,佩戴的倒也不多,但都是好物件,数量少却也不寒碜。

    这时刘彻的脸上才缓和些。原来刘彻的不开心,是因为刚才淮南王父女抢了汉家后宫女眷该领头做的事儿。看来这对父女果然是不简单的。不过他们如此高调的行动,倒还不如卫子夫的默不吭声来的真诚。

    平阳长公主见卫子夫开始往下取首饰,便哈哈笑道:“陵儿尚且年幼,又一直远居淮南,都想着要为陛下分忧,子夫咱们也出点力吧?”

    我去,到底是长公主,可真是会往自己身上贴金啊。明明是卫子夫先开始取首饰的好不好,说的倒像是她先倡议的似得。

    卫子夫闻言只是笑了笑。

    平阳长公主说完,看了看王太后。王太后会意,便笑道:“哀家素来不喜爱这些身外之物,今日只佩戴了这只先帝赠与哀家的玉钗,如此便也拿出来吧。”

    刘彻自是一番推诿,王太后又说了些母仪天下,大义凌然的话,台下群臣又是一番歌功颂德。

    那边窦太主也开始随着王太后捐献首饰,还一个劲儿的给坐在对面无动于衷的阿娇使了眼色,又看了看王太后。

    陈阿娇看见卫子夫往下取首饰的时候已经开始坐不住了,又见自己的母亲这样暗示自己,便再也憋不住了,道:“我今日佩戴的首饰,是我和陛下大婚时配戴的凤冠,是不能捐献出来的。”

    此话一出,场面有些尴尬——陈阿娇这话说的真是漏洞百出,头上戴的是凤冠,可是脖子上的呢?手腕上的呢?

    王太后笑着打圆场,道:“既然是皇后的凤冠,当然是不能捐献的。不如就捐只玉镯吧?”

    谁知阿娇竟然语不惊人死不休:“那可不行,这只镯子是我最喜欢的。”陈阿娇捂住腕上的镯子。

    王太后被她一语顶的语塞,再说不出什么话来。刘彻听了脸色也是一变,眉头微微皱了一皱。我知道他又开始烦躁了,每次阿娇说不两句话,他必然烦躁的不行。

    窦太主见自己的女儿如此不知礼数,不顾颜面,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便劝道:“阿娇,你且先拿出来,母亲再给你弄只更好的。”

    阿娇还要说什么,却被刘彻冷声打断了:“行了,她不愿意,姑姑有何苦逼她。哼,亏她还身为朕的皇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场面就有些冷了。其实身为后宫之首,皇后应该身先士卒才是,可是……陈阿娇的表现实在是有点小家子气了,实在有点丢脸,更丢刘彻的脸了。

    陈阿娇忽然站起来,道:“这只玉镯是陛下你送给臣妾的,陛下忘记了吗?”说着将头上的凤冠取下来,放到几案上,起身说道:“凤冠我也不要了,我宫里的金银玉器还多的是,陛下想要,便都拿去好了。”说完转身走了。

    刘彻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唉,这个陈阿娇,说话做事,真是没有分寸。什么叫“陛下想要,便都拿去好了”?唉,她果然是没有皇后的气度,也没有那份脑子。今日她舍不得刘彻送给他的一只镯子,可知日后,刘彻也舍不得再送她一只镯子了。

    倘若今日,她能够配合一下刘彻,带头捐献首饰,台下的群臣女眷,还会有什么怨言不成么?她们都会跟随皇后的脚步行事。如此,还能获得一番美誉,还能支持一下刘彻。刘彻又怎么会亏待她呢?现在,她把事情搞成这样……

    不必等到多年以后的长门宫了,即日起,陪伴她的便只有那只镯子了。

    陈阿娇走后,刘彻的脸都黑了,殿里的气氛都要冻结了。

    坐在大夫席里韩嫣,开始高调的捐赠着,将身上值钱的物件都接了下来,还到殿中启奏道:要将自己的私产都捐出来云云。一时间大臣们也都开始纷纷效仿。有几个我不认识的大臣甚是活跃也甚是大方,捐赠的数量有些惊人。甚至有大臣跑到女席里将家眷身上的饰品都捐出来。

    殿中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远处女席的首饰都收的差不多了。台下大臣们也忙得汗流浃背……不过这些汗流出来的原因,大概是五花八门的吧?

    有些人可能但单纯就是被热的,有些人是因为心疼钱财吧?有些人的汗从刘彻说权贵强占农田就流个不停……总之,除了韩嫣,那些汗流的越多的大臣,捐款也是越活跃的……我好像看出什么道道儿了。

    刘彻起身走带台前,一脸忧心道:“太皇太后忧心灾情之事,无心参加夜宴,朕与太皇太后同心,大灾之年,实在不该在宫中摆设如此奢华的夜宴,与诸位饮酒作乐,然此宴是为皇叔接风洗尘,朕只能按照祖宗法制……”

    我去,刘彻这话说的,我都坐不住了,那位夜宴的主角……我想此时大家都想看看他是怎么接招的吧。

    淮南王刘安

    不等刘彻说完,便神色惶恐的走到台前俯身跪地,行大拜之礼,悲痛的道:“陛下,此乃臣德行有失,旱灾严重,臣该提前奏表陛下取消夜宴,倒是劳烦陛下……唉,实在是臣之罪过……”

    “哎,皇叔这是作甚,这设夜宴为前来觐见的诸侯王接风洗尘是祖宗法制,皇叔无须自责,只按礼数来便是,朕知皇叔宅心仁厚,已经命人将皇叔谨献给朕的奇珍异宝,算作赈灾款项拨出去了,这个功绩还是要作皇叔的。”

    刘彻这样一说,便无疑是又扇了刘安一个巴掌,刘安先前准备的礼品有多奢华,大家都有目共睹。可是偏偏刘彻要将此事与旱灾联系起来,那么刘安原本巴结刘彻的一番苦心,着实有点……怎么说,反正我只觉得,在这样的情势,刘安还给陛下送这么重的礼,置天下百姓于何地,至他淮南一方百姓于何地?

    “……”淮南王刘安自是没想到刘彻会有这么一手,一下子没了言语,许久才眼含泪水叩谢皇恩,退了下去。我看他那个样子,真是心疼他,刘安此次当真是让刘彻这个后生憋得不轻。

    这个刘彻太腹黑了——一次次不着痕迹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一次次的暗下黑手往淮南王身上“泼屎泼粪”’,最后还冠冕堂皇的给刘安扣了个镶金边的屎盆子。他刘安还就得感恩戴德的抬着卑微的头颅顶着。

    话说,刘彻也总算为去年差点被刘安取而代之一事出了一口恶气,毕竟刘安是他的皇叔,他不能逼得太紧,亲自上前扶起刘安,引入座中。

    我看着还一脸发蒙的刘安,觉得这个老书生,怕是还没吃过这样的亏,一下子就被憋哑巴了。扫了一眼刘陵,那丫头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想来她爹都蒙了,她就更说不出话来了吧。

    接着刘彻又将矛头对准了他的臣子们:“如今日的夜宴便到此为止吧,想必是天气闷热,朕见台下的诸位臣工有些已然大汗淋漓,汗流浃背,诸位回去好好沐浴一番,洗洗身上的‘臭汗’,莫让‘污垢’坏了自己的好名声。”

    群臣皆俯身行礼,呼“诺”。

    连我都听出来刘彻话里的意思,这些玩弄惯了政治的老油条们就更不在话下了。

    夜宴就这样提前结束了吗?李延年准备的那首曲子,还没来得及觐演呢?

    唉,也没什么好惋惜的,这样的事儿,原本就多得是,有的乐师歌舞伎连续准备了几年都没有机会觐演给上位者。准备个几天几个月而没有机会觐演的事例更是比比皆是的。

    侍女将卫子夫的首饰收走了,又到平阳长公主的桌上收。我见平阳长公主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可是眼里却难掩心疼之色。

    女人都是爱财的,就像男人都是爱色的一样。我正小心的观察平阳长公主的神色,忽然肩头多了什么。一看,便惊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陛下,陛下,姐姐晕倒了……”

    高台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刘彻一边喊道:“快传御医。”一边抱起卫子夫往后殿内室快步走,他的声音显露出前所未有的紧张,却没有丝毫慌乱。

    我紧跟在刘彻后面,却不知被谁绊了一下,跌下高台的台阶,身后的人相继摔倒,压在我身上……我擦,居然发生了踩踏事件,而我居然首当其中的被压在了最下面……

    以前看新闻,说踩踏事件死伤多少人。我就有些奇怪,不过是变相的叠个罗汉,怎么就会弄出人命来呢?

    可是当自己真的被压在下面的时候,才领会到千金压身的滋味——我感觉我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剧痛无比,而且我的呼吸有些困难了,我还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要压出来了。

    想象着自己被压扁的惨状,不知是自身的潜能被激发出来了,还是怎样,忽然有了力气,脑子也清醒了许多。瞅准了空隙,便开始奋力往外爬。就在我要爬出来的时候,忽然耳后一疼,头皮一麻,两眼一黑……

    那耳后的一疼,疼的古怪,疼的及时,而且是疼进灵魂里的,就算我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我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的到。

    在晕过去之前,我脑中灵光一闪,闪过一个念头——他妈了个巴子的,被人害了。随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好累啊,好累啊,我在街上行走着,找不到家了……

    空气里飘散着熟悉的味道,我四处寻找着,我的心底有一个念头,找到这香味的源头,就找到家了,就可以休息了。可是无论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气味的源头。

    忽然发现四周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我不安的喊了一声,没人回应我。我到处奔跑,却总是回到原来的位置,我去,鬼打墙吗?卫青,卫青,你在哪里?我害怕,我害怕,我害怕一个人……我坐起身子,喘着大气。

    啊,原来是梦。可是梦里的紧张感和恐惧感并没有退去。抬手用袖子,擦擦额角的汗,才发现衣袖也被浸湿了,身上也都黏黏糊糊的全是臭汗。天气本来就热,奈何又做了一个那样急躁的梦。

    起身下床,打算沐浴……却发现……

    我看着周围的物品摆设,是昏暗的模糊的,我努力睁开眼,却还是看不清楚。天啊,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对了,我之前不是摔下台阶晕倒了吗?而且……我用手摸了摸耳朵后面,那里似乎还是很疼,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我心中晕开来——我的眼睛一定是被伤到了,有人暗害我,要弄瞎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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