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疑惑就如这夜空中的星星,似乎看清楚了,却总是触摸不到。好似很接近真相了,奈何却再不能更进一步,掀开它神秘的面纱,一探究竟。
想来如若不能像白昼那般清晰,便如那一丝光亮也没有的黑夜一般,也是好的。至少不会这样耗着,折磨人。
仰着头看着天,正在沉思。忽闻身后有人道:“静儿,你还不去睡吗?”
我转过头去,看见来人,便笑道:“敖哥哥,你怎么来了?”
公孙敖吩咐手下继续巡逻,走进小亭子道:“今天我当值守夜。”待手下的人都走远了,才关心道:“静儿,你刚才想什么想的这般入神?我们这么一众人走过来,你都不曾察觉。”
“我……”
“唉……看来陛下是告诉你了。我虽然知道的不多,可是当我得知你们李家的和淮南王关系匪浅只是,也着实吓了一跳。”公孙敖坐下来,看着我道。
“你也知道吗?是啊,你是陛下身边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原是我最后一个知道。”
“静儿,陛下原本也没想瞒你,我也老早就想告诉你,也好问问清楚你……”公孙敖顿了顿见我没有反应,便又道:“没早就告诉你,一来是你一直病着。二来陛下,还有我们都不相信你会牵涉其中。我们只是怕你被利用了,而不自知罢了。”
我看着轻声道:“多谢。”
“仲卿,说你心思细,说怕你知道了忧思过虑……如今看来还是仲卿了解你。你看看你,现在一脸的愁容,让人看了多心疼。”
“敖哥哥,我就是这样的性子。”
“静儿,一切都有我们,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就别多想了,管他淮南王不淮南王的,如今你和我们都是陛下的人。”
看到他急切的样子,我笑道:“敖哥哥心里不想是不装事儿的,之前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哦,我也不是什么话都往外倒。大多时候也会考虑一下利弊。”
“哈哈哈。”
公孙敖大概被我笑得不好意思了,痴痴的看着我红着脸,跟着笑了两声。又道:“静儿,你早些睡吧,我还有去巡夜,这便告辞了。”他边说着便起身,合手行了一礼。
我也起身还施以礼道:“敖哥哥快去吧。”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我心里已经不似刚才那般难受了。从刚才公孙敖的话里,我也能听出来。之前他们都瞒着不告诉我,多半是卫青的意思,毕竟他最是了解我的,他不想让我得知没调查清楚的事儿,他知道以我的性子,我一定会在心中翻来覆去想上千百遍。
我原来还埋怨他,现在才知道,他是真心为了我的。仲卿仲卿……我心里中重复着卫青的字,心头暖暖的。刘彻也说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我就说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至于那些事儿,终究是瞒不住的。自从误闯了三哥的院子,秘密就一个一个的赶到我面前。阴谋终究还是在他们调查清楚之前,为我掀开了一角,将我拉进那巨大的迷雾之中。刘彻他们怕是再也瞒不住了,于是便找了机会我和盘托出了吧。
毕竟昨晚的事,就摆在面前。原来他们瞒着我自有他们的理由。现在把他们知道所有都告诉我,反而比之前瞒着我,更加有利,无论是对我的安全,还是对整个局势发展。不得不佩服刘彻他们心思的缜密,和滴水不露的办事手段。
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这几日陪着卫子夫,我总是心神不定。卫子夫不明就里,以为我在宫中呆的别闷了,便许我出宫玩两天。
我去找卫青,让他晚上出宫的时候带上我。卫青想了想只说如今皇宫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要我安心在宫里,还是不要出宫的好。
可是我内心却并不赞同。三哥已经带着受伤的雷被离开长安了。那么对于我的威胁也就不存在了。况且,我在心中三哥并没有那么可怕。至于他要撸我去淮南的那件事,我想其中另有隐情,可是如今我却不好再帮着三哥说话了。
这两日我也想透彻了,说到底其实不过是我太敏感了。刘彻韩嫣包括卫青公孙敖,他们告诉我的那些,不过是通过手中仅有的线索推论出的没有结果的猜测而已。既然是猜测,那便和真相大相径庭。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比如,我心中一种有疑惑,我三哥为什么忽然兴师动众的在长街之上,众人面前暴露身份?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和卫青无意撞见他和雷被在一起?可是,我当时是不知晓雷被是什么人的,卫青八成也找不清。
难道就为了把我掳去淮南?那也不必这样兴师动众,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
接着又是夜里到我们家去,用石头子点晕了我和卫青。最后没讲我掳走不说,还害的雷被重伤。
还有修建扩建上林苑的钱,是我三哥捐的。那得是多大一笔钱啊,要是这笔钱留在手中,发展武装力量……同时朝廷又因为大动土木而国库空虚。那么……淮南王的叛乱必胜无意……
可是现在看来……咳咳,怪不得淮南王的叛乱会失败,他手底下的人都是这样办事儿的吗?难道真的是天命不可违?人一旦违背的天意,思想便会疯狂,失去理智,做起事儿来,也就毫无逻辑可言?
真是让人费解。这些注意到底是淮南王自己想出来了的,还是他的谋士们给他谋划的?
卫青没有带我出宫,作为补偿,他说后日带我去骑马。想着许久没有骑马了,也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我的小马驹了。我顿时兴奋得不得了。不出宫就不出宫吧,反正出去也没事儿干。
一蹦一跳的回了泰时殿后殿。卫子夫见我如此高兴,便笑着道:“我就知道你在宫里陪我陪的闷了,一说准你出去,看把你高兴的。”
“姐姐,可猜错了。青哥哥不许我出去。”我走到她身边行了便礼,便坐下来。
卫子夫正吃着鲜桃,听我这样说一顿,问道:“那你如何这样高兴。”
“青哥哥说后日带我去骑马。”说完,我随手拿起一快糕点。
“你便高兴成这个样子?”卫
子夫面带惊讶。
我咽下口中的糕点道:“对啊。”
卫子夫听了,便笑了起来:“呵呵呵呵,静儿你倒是容易满足。”
正说笑着,忽殿外传来刘彻的声音:“子夫何时如此开心?”
众人皆行礼:“陛下金安。”
卫子夫由婢女扶着,还未站起身,刘彻便过来柔声道:“子夫不必行礼,朕都说过好多遍了,你就是不听。”说着便在卫子夫的身边坐下。
我便退到一边去了。
“陛下怎么这时候就来臣妾这里了?”卫子夫问道。
刘彻一笑:“怎么?你嫌朕来得早了。”
卫子夫娇嗔道:“陛下。”
刘彻接过卫子夫递过去的鲜桃,咬了一口道:“这几日在甘泉宫倒是清静,政务之外,无非就是在这上林苑四处转转,周而复始。失了情调不说,这天气又一天天热了,每次出去都一生的臭汗回来。倒不若在宫里,可又实在无所事事,如此朕便想起你这里有人歌唱得不错。”
“原来陛下是想听静儿唱歌了,那又何必都这么大的圈子。”卫子夫笑道,又转头对站在一边的我道:“静儿,如此你便下去准备一下。”
“慢着,子夫你先别打发她下去,朕看着静儿还有话要说。”刘彻看着我道。
卫子夫一脸的疑惑。
我也是一脸的疑惑,我有什么话语要说,没有啊。你是皇上,你要听歌,那我便就唱好了。又何来的话要说?
“你有话要对朕说。”刘彻邪魅的看着我道。
好吧你是皇上,你说我有话要说,那我编也要编出来点话啊。
刘彻说完便不再理我,而易于卫子夫谈论腹中孩儿。
我擦擦额角的汗,在脑子里编话。而且还很努力的把编出来的话,整理的不像编出来的,反复在心中重复了几遍。
正要开口说,只听见刘彻有意无意的道:“上次你那首《画眉》倒还没唱完呢?”
“啊,是……那个陛下,要唱完那首《画眉》还须李延年前来伴奏。”
“嗯,朕就知道,朕已经派人去接他了。想来这会儿已经在前殿候着了。”
哎呀我的妈呀,那我的使劲儿夸夸他。“陛下真是未卜先知,静儿心中所想,陛下竟然了如指掌。”
刘彻很满意我的表现,嗯了一声,便道:“朕已命人在前殿设宴,子夫随我前去。”
卫子夫稍一迟疑道:“陛下和静儿先去吧,臣妾要梳妆更衣打扮一番。”
“嗯,那朕在前殿等你。”说完,刘彻便转身迈着大步走了,丝毫不理会行礼跪送的众人。
我给卫子夫行了一礼,便也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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