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塔塔主平静说道,“虽有谋划,却并无把握。”
姬青云道,“请试言之。”
天灵塔塔主点了点头,说道,“自光晕化生,我已感知多日,我自问对空间法则颇为精通,却全然把握不到对方本源,足见对手实力之强。以目前这种情况,想要借助这重光晕而有所得,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纵然能获取一些信息,也未必能有实质意义上的帮助。之前我们已经猜测过,笼罩在朝帝大陆之外的这重光晕其实是空间通道,现在的情况无疑更确定了这一点,只是明知如此,以我们现在的力量,也不可能将空间通道斩断。”
封尘皱了皱眉,“按照神主所言,我们岂不是只有坐以待毙。”
“那也未必——”天灵塔塔主摇首,“既然不能阻止他们来到三界,那么我们就让自己消失。”
“消失?”
姬青云和封尘对望一眼,彼此眼中都由疑惑。
“不错。”天灵塔塔主从容说道,“经由这重空间通道,对手的确能够来到三界,但是来到三界,不代表他们一定能够找到我们。”
“神主的意思是,我们运转空间法则,将朝帝大陆藏起来,是么?”
天灵塔塔主颔首,“我所说的,正是这个意思。”
“可是……”封尘迟疑道,“对方既然能够穿越星界,对空间之力的领悟和运转必然极高,我们又能藏到哪里去?”
“未必如此。”天灵塔塔主目光平静,“空间法则虽然是宇宙大道,但在三界之内,自有三界的法则,纵然对手实力强大,也未必能够在这里肆意妄为,当年以魔族之强,人族之弱,魔族也并未占到多少便宜,破开位面封禁之后,人族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若是全力为之,未必就能让他们事事如意。”
封尘沉吟着说道,“神主所言的确有理,只是我心中却有一重顾虑。”
天灵塔塔主道,“封少侠心中有何疑虑但说无妨。”
封尘点了点头,说道,“对方既然想颠覆三界,自然不会将全部力量都投放在朝帝大陆,不管是灵域、魔族,还是银月圣境,甚至于至为神秘的十光佛界,都将分散对手的力量,反过来对于灵域诸界来说,人族同样会分担他们的压力,若是我们以空间法则隐遁,是否会危及到其他诸界,到时若有意外,反而不美。”
天灵塔塔主淡淡一笑,“你心中所虑,不可谓没有道理,但是反过来想,我们越是消失,反而越可能牵引对手的力量。”
姬青云和封尘都是极为聪明的人,一听顿时明了,果然是好计算,对手为人族而来,结果人族却举族消失,他们又怎会放置不管,必然会投入更多的力量。
封尘不由得赞道,“此计大妙,神主当真智谋深远。”
姬青云道,“这还只是第一层,我私心想来,神主之所以这样考量,并不是因为人族没有一战之力,而是目前对手实力如何,全然在未知之间,如果不是贸然而为,未必能占得上风,不如借助这个机会,先在暗处观察对手,然后再伺机而动。更重要的是,盟主尚在闭关,如果能够给他争取更多的时间,这一战的胜算就将更多。”
姬青云一番话说来,封尘愈加感佩,他能成为龙城城主,地位几与五大神主并列,并不是没有原因,绝非是倚仗运气,而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实力和智慧。
天灵塔塔主目光一亮,姬青云将他没有言尽的话全部说了出来,的确智慧过人,不过千年岁月,人族之中,已经有这么多高手成长起来,可以说是朝帝大陆前所未有的盛世。于三界动荡的乱世之中,人族诞生如此之多的高手,难道不是天命么,足见无论面对什么局势,人族都有一战之力,也必然会在这场战争中,成为不可取代的力量。
遥想十万年前,在神魔一战之中,神界、魔族、九重仙域、妖界、灵域,各方势力彼此角逐,而人族却连成为附庸的资格都没有。即使在十万年后,魔尊尚未出世,仅凭灵语一人,就几乎致使人族覆灭,根本没有任何还击之力。
如今不过过去千年,人族已经拥有了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在千年之前的低谷之中,重新开启了人族的命运,结连战败魔族和妖族,如今傲然屹立于三界之间。
人族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功劳最大的无疑是秦烈,没有人能忘记他在乱世之中,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在生死存亡之中拯救人族,可以说如果没有秦烈,人族早已不复存在。所以秦烈才会成为朝帝大陆之上,古往今来最受敬仰的存在,即使强如五大神主,也甘心为其驱使,而皇英、姬青云等人的地位也至为崇高。
相比较之下,萧御在人族最为危难的时候,却始终在诸界之间,并没有在实际上拯救人族的命运,和秦烈相比,他更像是一个传奇般的神话,给予所有人以精神的力量,让所有人族都意识到,人族还有绝对的巅峰之力,无论未来的局势会怎样演变,人族都能有一战的底气。
更何况秦烈完全出生于朝帝大陆,有着至为纯粹的人族血脉,也永远坚定不移地站在人族的立场上,而萧御的目光所看到的,却是更为广远的世界,他身上既有一半的妖族血脉,也能够对给朝帝大陆带来无尽伤痛的魔族以宽宥,这些都是人族难以理解的,萧御最终想要达成的目的,与他们的命运似乎也没有紧密的关联。
所以萧御在朝帝大陆上固然也有至为崇高的地位,但是和秦烈相比,却终究有所不足,即使是和萧御最为亲近的沈晖他们,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因此,萧御固然是人族的一大希望,但秦烈才是人族命运真正的主宰,虽然姬青云刚才没有明言,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果可以保全秦烈,人族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值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