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九百四十七章:相逢一笑追往事,不见千年泪如痕(一百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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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么——”死亡之神淡漠一笑,“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们的手心之上,都会有死亡之焰。”



    众人闻言一惊,纷纷举起双手,果然看到掌心之上,赫然幻化出一朵黑色火焰,有些火焰在左手,有些在右手,都仿佛摇曳于风中,释放出死亡的气息。



    “你、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不明白么,在你们触及到死亡神焰的瞬间,就已经把自己献祭给了我,每一个被献祭的人,都会拥有死亡之焰,你们的生命,已经被我所汲取,否则你们此刻又怎会如此苍白和虚弱。”



    死神的话不带有丝毫的感情,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许多人感受到冰寒彻骨的冷风,竟然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他们很想安慰自己,这是因为刚才消耗过剧的缘故,但是他们明白事实并非如此,真相是无比残酷的,正如同死亡之神所说的那样,他们的生命已经被种上了死亡的火焰,生命所有的能量,都已经任由死亡之神去汲取。



    “颜、颜师兄……是这样吗……”



    姑苏燕的声音无比的虚弱,她甚至感觉自己连站也站不稳了,勇于面对死亡之神是事实,但是真正意识到自己即将死亡,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问他么,难道你们还不清楚,真正将你们导入死亡的,就是这个人。”



    死亡之神的声音冰寒至极,所有人的神魂都开始战栗起来,他们再度看向颜殇,依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颜殇的身上。



    但是死亡之神再次打破了他们的希望,“从一开始,他就被我种下了死亡神焰,当十二道玄冥剑光陨灭之后,这个人就已经不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遵从于我的指令,可怜你们却至死都没有明白这一点。”



    众人心中愈加震惊,这怎么可能?



    颜殇始终没有看向他们,也没有给他们一个解释,这似乎默认了死亡之神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即使无论从情感还是认知上,他们都并不认可这一点,但是当黑色的火焰不断燃烧他们的生命时,一些情感终于还是悄然发生了改变。



    死亡之神冷冽的声音自云天深处传来,“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拯救你们的命运,只有将自己献祭给我,才会得到永恒的生命,在宇宙的生灭中始终存在。”



    颜殇依旧背对着所有人,他默默地垂下双眼,双手紧紧合于胸前,似乎在向命运祝祷。



    看着这样的颜殇,众人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此破灭,颜殇的举动已经代表了一切,这一次,他们真的彻底走向了绝望和死亡。无论颜殇究竟是否为死亡之神所控制,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对于他们来说,此刻呈现出来的结果才是最为真实的。



    姑苏燕不死心地看着颜殇,她想要找到一些能够支撑她的力量,当她的双眼看到颜殇双掌之间流转的金色神光,忽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人,那个以一己之力,将所有人从星界之中解救出来的人——萧御。



    萧御究竟已然身死命陨,还是倚仗绝世神通,依然存在于天地之间……



    之前她并没有闲暇去思考这个问题,此刻心生绝望之际,忽然忍不住想到萧御,或许,只是因为萧御曾经创造过一次奇迹,所以希望他能够再创造一次,即使这个希望无比的渺茫。



    颜殇此刻仍然运转天书,究竟是在对命运进行忏悔,还是在试图凭借天书和萧御联系,没有人知道,淡姑苏燕希望是后者,因为当这个念头化生之后,她就再也不想将这个念头抹去。无论是什么时候,人都会尝试给自己一个希望,无论这个希望有多渺茫,也无论他们是否真的相信。



    “永恒——当年你借机将我封禁在此,可曾想过有一天,你所构建的永恒之界,最终会被我所吞噬。”



    死亡之神的声音沧桑而悠远,似乎贯穿无边的岁月,在岁月的源头,曾经有过一场旷世的对决,这场对决最后的胜者,就是永恒大帝,而败于永恒大帝之手的死亡之神,则被封禁在永恒王座之上。



    只是,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才会使得原本一直被封禁的死亡之神,会忽然破开永恒王座的封禁,而永恒帝界的主人,究竟是否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



    众人可以想到的是,在永恒帝界之中,必然经历了一场动乱,只是他们或许永远都寻找不到答案了。



    现在,死亡之神已经开始住在这个世界,而他们的命运也即将结束,和永恒帝界一样,成为死亡之神永远的祭品。



    在死亡之神的吟唱中,众人感觉体内的能量流失越来越快,先云若勉强抬起头,这就是命运的终点了么……无论有怎样的不甘,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数百高手渐次跪倒,真正到了这一步,才忽然意识到其实死亡也没有那么恐惧,至少在这一刻,对于死亡的来临,心中所化生的并不是愤懑与狂怒,而是平和与自然。



    只有颜殇一人,始终笔直地站在那里,他究竟在做什么,没有人能够知道,众人只能勉强看到他掌心的金光始终不灭,在黑炎的暗影之中,反而似乎越来越盛。



    这是错觉吗……



    已经没有人在意,死亡之神不仅剥夺了他们的生命,也剥离了他们的勇气,乃至于希望。命运的翻转或许有,但却并不属于他们……



    这样想着,众人慢慢阖上双眼,即使是那些意志力格外强大的人,也忍不住纷纷这样做,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在悄然之间被蚕食和吞噬。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颜殇傲然立于天地之间的巍峨神影,也似乎终于被黑暗所吞噬,金色的神光在死亡之焰中逐渐变暗,最终尽数化为虚无。



    颜殇缓缓睁开双眼,目视无边神天,终于轻叹一声,慢慢转过身去,面对着已被死亡之焰吞噬的永恒王座,于神体之内,腾然化生出一缕玄冥之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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