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淡然一笑,“如果败了,才是蠢笨,如果反而胜了,那便是胆识。”
萧御撇了撇嘴,心中却颇以为然,他们之所以做出决定继续深入,绝非是为了逞一时之能,而是相信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里,萧御愈加明了,“想必你一直在感知他的状态,如果感知到他的实力强过我们的极限,就会断然撤离吧。”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九阳对他们二人的力量自然有清晰的认知,但同时只有更清楚地测量到他的实力,才能做出更精准的判断。
九阳微微一笑,“跟我学了这么久,终于也算是不笨了。”
萧御心中顿觉舒坦了许多,这不仅是因为九阳一赞,更因为他们一直在慢慢摸索中判断局势,现在对局势的认知越来越明朗,所能做出的判断也会越来越准确,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好事。
“不过……”
萧御心中一紧,这个时候,他很怕九阳说这两个字。
“大仙人,有话不妨一次说完……”
九阳的眼神忽的严肃了几分,“如果我们现在已有的感知,也是他所释放给我们的,那么我们就将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萧御全身一个激灵,九阳这句话太过骇人,却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如果他果然足够强大,不能排除故意释放出这些信号,以诱使他们继续深入。
“九阳,听了你这句话,我有点想放弃了。”
萧御并非故意这么说,而是心中瞬间生出的真实想法,如果事实果然如九阳刚才所说,那么他们所冒的风险实在过于巨大,这个选择也太过盲目,如果只是盲目向前,他宁可选择放弃,他虽然英勇无畏,却从来不是一味逞强莽撞之辈。
九阳微微一笑,“从前只有我劝你放弃,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主动说出这句话来。”
萧御沉声道,“事非寻常,总要考虑到最坏的结果。”
他之所以会这样想,正是因为魔尊所说的敬畏,他固然刚毅勇决,却更有谨慎敬畏之心。
九阳点了点头,“这句话说的倒是不错,你自修武以来,除了当日在血域森林偶遇狄枫,还从来没有做过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过现在,我倒是希望你试一试——”
萧御微一错愕,“为什么?”
九阳看了萧御一眼,“因为没有遭遇绝对险境的人,所领悟的敬畏,终究是有限的。”
萧御凛然变色,他不知道九阳是有意锤炼他,还是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把握局势的自信,但这句话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很分明的。这是九阳第二次强调让他负勇而上,倒像是把他和九阳相互调换了一样,既然他说出这句话,萧御自然不会再有任何的犹疑。
萧御凝神于心,缓步向前面走去,走不过两步,左侧倏然传来一股炽热之气,萧御不敢怠慢,左掌源气凝结,砰然一掌按落。
“蓬!”
掌势所至,萧御手臂一震,这力道比之于之前,又增加了几分。萧御向后退出半步,指掌之间游龙惊起,这一掌他运转龙丹之力,隐隐化出真龙之形。
两股力量相交,这次萧御后退了三步方才站稳,不由得微感意外,他方才多加了五成的力量,没想到反而退的更远。感觉那炽热之气再度攻来,萧御右拳一握,瞬间凝结十重天阳源气,忽然右臂一痛,犹如被针刺一般,整条手臂顿时一阵酸软。
萧御暗道不好,这种感觉好像巨鼓被戳破,原本凝结的源气,竟在瞬间尽数涣散。一怔之间,胸口一阵剧痛,已经被那股能量击中,全身恍若生出熊熊烈火,由内到外地焚烧起来。
萧御骤然吃亏,心中的惊疑更大于身体的疼痛,以他如今的实力,就算承受筋骨俱碎之痛,也不至于源气竟尽数涣散,刚才不过只是右臂一点刺痛,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饶是他素来沉稳,也不由得惊疑不定。
一念未已,全身上下忽然同时传来刺痛之感,那疼痛并非十分难忍,但他身体里面的力量却在刺痛中飞快消失,不过片刻已经一片酸软。
“嗤嗤——”
炽热的气息从四面包围而至,分明是想趁这个机会将他置于死地,萧御冷哼一声,如果放在之前,他除了运转归元戒之外别无他法,现在修习北斗天源之后,源气已经无穷无尽。
神念微动,浩瀚源气奔涌不绝,在周围幻化出一道源气屏障,将四面攻来的能量尽数挡下。趁这一息的空隙,萧御开启无相天书,将身体虚化成冰,抵御体内的灼热。
那股灼热感虽强,但终究有限,如何低得过萧御,不过瞬息之间已经被尽数吞噬,但那些刺痛却还是没有消失,不知道究竟是由什么引起的,萧御接连转换几种功法,始终不能消除这些刺痛。
萧御定了定神,这一路过来太过顺利,他早已心存不安,现在虽然置身险境,反而平静下来。这也是他本身的特性,越是在危险时刻,越是冷静沉着,心中一念飞转,现在重要的是,要弄清楚这股刺痛究竟是由内因还是外因引发。
如果是外因,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刚才那重能量,如果是内因,则要复杂很多,既有可能是北斗天源或者无相天书,也有可能是吸收进来的能量反噬。
正沉吟间,萧御忽的心念一动,他在不知不觉中,恍如置身于一个阵法之中,周围千丈的能量,正在按照某种法则的指引,纷纷向他包围过来。
这些能量虽然浩瀚,萧御却也不惧,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动这样规模的攻势而已,来不及多想,萧御神念微动,右手凌虚一握,已幻化神剑在手。面对未知的局面,如果被重重能量彻底包围,就将彻底陷入被动,所以先冲破包围才是要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