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悠站在地下室门口,半明半暗的光线,能更凸显出地面的不平整感。她的视线扫了扫厚厚一层的积灰上若隐若现的脚印,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需要我给你穿衣服吗?”
尤悠推开半掩着的门,双手抱胸,斜靠在门框上看着床上垂眸深思的秦钺:“还是你嫌弃那些脏了的衣服,觉得这样光着更舒服?”
深思被打断的秦钺抬起头,这次看向她时,眼神变得自信了很多。
“你觉得呢?”
尤悠挑了挑眉,对他这样的改变不可置否。她状似什么都没发现,松开抱着的双手散漫地走到椅子上坐下:“我觉得你这样就挺好的,很养眼啊~~”
论起不要脸,秦钺果然不是尤悠的对手!
秦钺被她这一句话噎得难受,拧着眉没说话。忍半天还是忍不住,心里暗暗啐了一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过来给我穿衣服!”秦钺发觉自己一对上尤悠这女人,别管他有二十多年的从容淡定。一句话就能被她逼破功!
知道耍流氓耍不过她,他便不自讨没趣。
别着脸,秦钺眼不见心不烦地嚷道:“你想看,我还不乐意给你看呢!别磨蹭了,快给我穿衣服!”
“你叫我给你穿我就给你穿,那我不是很没面子?”尤悠有些不满,这人有些方面还蛮令人讨厌的,比如,装模作样的能力。
心里不爽的她,眼珠子转了转,决定让别人也跟着一块不爽。
于是,她翘着二郎腿,眼神放肆地扫视起秦钺的身子来。那火热的存在感,弄得他下意识地把身子蜷缩起来。秦钺尽力地将自己往皱巴巴的被单里挤,似乎那样做,就能挡住尤悠的视线。
见藏不住,秦钺烧红了耳尖对流氓怒目相向:“你看什么看!给我闭眼!”
此话一出,尤悠心里舒坦了。
女流氓吹了个荡漾的口哨,笑得邪气:“你说我看什么呀?当然是你好看啊。还别说呢,就你这俱身子,真没哪个男人能比得上。”
秦钺顿时面红耳赤,嘴唇都气的颤抖:“你无耻!!”
无耻?
……无耻算什么!
尤悠十分无所谓,指甲修剪的整齐的脚趾夹着随意脱下的鞋子一甩一甩的,她还可以无情无义无理取闹:“求人呢,要有求人的态度。再这么说话,信不信我让你天天裸奔?”
“你!”
尤悠歪头:“你什么?觉得我做不到?”
秦钺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憋得脸通红。一天被两个人说了同样的话,心里着实膈应。聂琛的威胁,秦钺自然能泰然处之,但尤悠说的这话,他就没把握了。
这女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秦钺嗫嗫嚅嚅的半天,认了怂。
“我,我想穿衣服……”他声音细弱蚊蝇,‘求’字到底说不出口。
尤悠掏了掏耳朵,饶有兴致地看着不可一世的秦大少,被她调教成了现在这幅能屈能伸的模样。
“什么东西?你想?”
“呵呵。”他都这么可怜了,奈何尤悠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你想的话,你自己穿啊~~”
秦钺瞬间顿住,睁大了眼瞪她。而被瞪的人无动于衷,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你被绑成这样,穿衣服试试!”
这是他的底线,别太过分!
尤悠不动如山,不好意思,她就擅长踩人底线。
“我干嘛要这样?现在的现实明明就是,我没被绑,而你被绑了啊。”尤悠摊手,秀了把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秦钺被她气得血往上涌,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臭女人你,你,你可恶!”
“啧啧,‘求’字这么难说出口啊?”切~骂人都不会,真怂!
尤悠缓缓起身坐到床边,手在秦钺差点瞪脱了框的眼神下,搭在了他修长的大腿上。她一边色气地滑动着,一边慢悠悠的拖着嗓子道:“那你就继续这样好了。我其实,还挺喜欢你不穿衣服的样子的~~”
秦钺被她摸得起鸡皮疙瘩,一阵酥麻的电流通过大腿皮下神经穿过了脊梁,他腰腹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秦钺羞愤,转过脸来就吼:“把你的爪子拿开!”
啊,看来不是恶心的起鸡皮疙瘩……
刚才,尤悠突然见秦钺身上起了好久都没出现过的鸡皮疙瘩,还以为他固态萌发了。现在知道不是,她便放下心来:“为什么?你不是也挺喜欢的?”
秦钺的脸立即涨红,声音都拔高了一度:“谁喜欢了?!”
尤悠没说话,只将手顺着长腿慢慢地往上移,一直摸到了他的腿根。比较敏感的秦大少,根本藏不住,身体不可控制地轻颤了起来。紧接着,玉白的肌肤渐渐蒸腾出一股漂亮的粉,竟半点排斥的意向都无。
尤悠笑了。
她一手卡住了秦钺的下巴,掰着他的脸,让他亲眼看自己身体的变化。眼看秦钺被这无情的现实刺激了羞愤欲死,她依旧冷酷无情地拆穿他岌岌可危的廉耻心:“你看……啧啧,还说不喜欢,口是心非。”
秦钺说不出话了,因为尤悠又攥着他的命根子。
他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有生以来,第无数次怀疑自己的智商。他明明就知道自己是光着的,赤条条的身体对眼前的女人来说,一切都毫无遮挡……
……他为什么就学不会乖!
“悠悠,我求你帮我穿一下衣服……”
秦钺妥协了,他仿佛听见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秦钺隐约地觉得,自己自今天以后,可能有什么东西再也拾不起来了。
尤悠居高临下看着他,龇牙笑了。
拿过搭在一边的衣服,尤悠开始慢吞吞地给他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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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尤悠没有留下过夜。给人生观碎裂重组的秦钺秦大少穿好衣服之后,她连夜骑车回了家。
聂母自从上次伤了心,已经许久没正面面对尤悠了。每天晚上,她基本上吃完饭就回房间。聂琛少了人盯梢,也自在了很多。
尤悠到家的时候,他正拿着遥控器盲目地换台。
“悠悠你回来了?”
“嗯。”
路过自己房间,尤悠迅速开了房门将背上的包扔进去,然后带门转身,又继续往客厅里面走。聂琛的眼睛一直追着她,将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在眼里。期间,他的视线无数次在尤悠手指上,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顿了顿,聂琛关了没心思看的电视,起身跟在尤悠的身后。尤悠对他喜欢跟着她的这个举动已经习以为常,加上今天晚上很多事情累得很,她不想说话。
聂琛一直跟着,看她直奔冰箱,拿出了些晚餐吃剩的菜和饭,知道她是饿了。
于是,抬手给拦了:“悠悠你是不是饿了?”
尤悠有气无力地看着他,点头。
“这些凉掉的饭菜就不要吃了,我给你炒饭吧。”
说着,聂琛越过了尤悠,探身进冰柜里找了些新鲜的食材和火腿。接着又拿了些饭,他环着尤悠肩膀,推着她一起往厨房去。
他刚将食材放到案板上,捉着尤悠的手便伸到水龙头下面:“悠悠啊,虽然是我做饭,但你要给我打下手。先去把手给洗干净。”
尤悠不明所以,听话地将手拿到水槽冲了水。
聂琛在一边摘菜,见状,眼睛里暗芒一闪而逝。他歪着头朝尤悠皱起眉眼,温柔的嗓音里都是不赞同:“才洗一下哪能干净?一会儿弄的可是要吃的东西!”
说罢,长手长脚的聂琛今天难得没害羞,将手穿过尤悠的腰与胳膊的缝隙,拿过她面前的洗手液,挤了一些在手心。聂琛捉着尤悠的手,不由分说地就拿到水龙头下使劲搓洗:“吃的东西,半点不能马虎。若不然,吃了可是要拉肚子的!”
“哦。”
于是,整整洗了十分钟。
眼看着指尖都洗白了,聂琛还捏着她的手。纤长浓密的眼睫静静地垂着,一动不动,似乎在专注地冲水。
尤悠抽出手,拿到鼻子底下晃了晃:“现在洗干净了吗?洗手液的味道都闻不到了。我觉得已经干净了,哥哥你觉得呢?”
聂琛看到空了的手眼波颤了颤,面不改色:“嗯,应该是干净了。好了,我们开始洗菜吧。”
聂琛的厨艺很不错,甚至比聂母做的还好。
尤悠狼吞虎咽地吃完一整盘炒饭,盯着面前如此贤惠的男人就越看越好看。她难得心里有些感叹:长得好、性格好、声音更好、还会做饭……怪不得秦钺那厮巴上了就不愿意放手。是她,她也舍不得。
……好想打包带走哦。
聂琛敏锐地察觉到尤悠眼神里的情绪,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必须尽早弄走秦钺,趁着尤悠没动摇之前!毕竟,那样的容貌根本就是害人!
长得害人的秦钺恍惚地看着头顶的灯,生无可恋都不足以形容他心里的感受。
……因为,洁身自好了二十八年,他第一次梦遗了。梦遗的对象既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甚至不是人类,而是一双十指纤纤的手。
没错,是尤悠的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