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欢喜也是生疏的。不属于一个向来雷厉风行的名捕,而是一个,有着依靠的,有人为她撑天的女子。
两人重回客栈,开了两间房。又让小二哥端了热水。
程宇留在苏言房里不肯离去,见热水进门,眼疾手快的接了,像往常一样,温柔细致的为苏言擦洗了手脸,又屈膝去为苏言洗脚。
苏言心思纷纷乱乱,不敢妄动,只安安静静的由着他摆布。
她没看到自己脚丫洁白莹润,在程宇修长的手指拂拭下,越发显得玲珑可爱。
也没看到程宇笑容缱倦温柔,眼眸里无尽深情与珍惜。
只感觉一股莫名的气息在房里回荡。
有些暖,含蓄的,朦朦胧胧的。让人有些羞羞怯怯的紧张。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洗净擦干。苏言松一口气,蜷腿躲进了被窝里,似乎为为了掩饰心里的紧张,突兀的说句:“明日一早,我们立刻上山。”
程宇温柔的点头:“好。”
话说完,一反常态的没再缠绵流连,从从容容的转身,推门而去。
苏言瞅着他背影,痴痴地怔了一下。良久,回神,叹口气,钻进被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闭眼,纷纷乱乱的睡去。
也许是脑里惦念太多,这一睡,就开始做噩梦,梦里她和程宇在逃,一个穷凶极恶之徒,手里拿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追杀。
程宇跑的稍慢,一个不留神,便被那恶徒迅速无情的刺伤。
苏言惊呼一声,冷汗淋漓的从梦中惊醒。这一醒,却发现身子正在被人上下被人摸索,心情还没平复,又受了第二场惊吓。抬头一瞧,看见了一张狰狞赤红的鬼脸。这一眼骇的她差些没晕厥过去,又是一声惨叫,以为还在噩梦当中。
那鬼脸见她惊醒了,抬手在她脸上一摸,粗声粗气的开口:“别怕。”——半人半鬼的脸,声音却是有些熟悉,仿佛在哪儿听过。
话音落了,手指下移,就要动手去解她她亵衣。
苏言又羞又恼,没空去想那声音熟悉的因由,劈掌就去拍那鬼脸胸口,反应虽是够快,可那一掌劈的,却是毫无力道,掌心刚软绵绵的贴到鬼脸胸口,便被他一把捉了,笑声猥琐:“美人别怕,我会温柔的。”
这话一说,更是让苏言气结,仿佛刚才那一掌是在跟他打情骂俏。
抬腕竭力一挣,可耐不住那手劲猥琐霸道,挣脱不开。暗自咬牙稳了心神,低声开口:“追命?”
只是那鬼脸让她下意识的想到追命。但其实,从声音和眼眸看,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
鬼脸摇头,眼角含笑:“不。”
苏言迅速稳稳心神,略一思考,咬牙问:“采花贼?”
按他刚才这番举动和轻佻的言行,猜是采花贼该是没错。
鬼脸又摇头,眼眸带笑,更显得猥琐万分:“不,是采花郎。”
苏言有些郁结了——虽然已经猜到会是采花贼。可可她一向不拿自个儿当女子看,没想到竟然也能遭遇上采花贼。
郁结,憋屈,甚至还觉得有些受辱。
暗暗抬手,发现全身绵软无力,知道是着了这采花贼的道。不敢硬拼,只想着拖延时间,等程宇发现,破门把这贼人拿了。
暗一思索,斟酌着开口,声音娓娓:“说来男女之事,还是你情我愿才有格调,阁下若是想做采花郎,不如去楼子里找一位花娘,今夜你我相遇,也算是有缘分。倘若你银钱上有什么紧窄之处,我愿资助些银两,夺个花魁也好,独揽众美也罢,终不过是场风流韵事,总好过胁迫一个弱女子毁了清名好些。”
鬼脸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几声,笑完,抬手顺着苏言的手腕子,在小臂上滑了几滑,这一滑,衣袖被勾挑而起,十分轻易便看到小臂内侧一颗朱红醒目的守宫砂。
瞅到那颗守宫砂,眸中一副了然笑意:“果然还是个雏,难怪如此不懂风情。”
话音落了,把苏言一双手放到嘴边,轻轻浅浅啄下一吻,又说:“美人不懂男子心事,偷香窃玉,才是别有一番风味,况且,在下并非粗鲁之人,哪里会使强硬手段,最多使些迷药,助助情趣罢了,怎么,美人没有觉出身躯酥软吗?”
苏言面色一沉,倘若不是身上酸软无力,哪能由得他这样轻薄!
暗一咬牙,提高声音去喊:“程宇,程宇!”
程宇的房间就在隔壁,如果听到她喊,顷刻之间就能破门而入。
鬼脸哈哈一笑:“美人可是在叫旁边那个小白脸?还是不要徒劳了吧,那小白脸中了迷香,现在正睡得实沉。”
苏言有些绝望了。
手在被褥里悄悄摸索,摸到一柄小巧得飞刀。
那飞刀本是想用来对付追命的暗器。现在被她紧紧抓在手里。想着这采花贼再动一步,就要豁出去与他同归于尽。
鬼脸眼尖手快,哪里瞧不见苏言的异动,一手隔着被褥抓了苏言握着暗器的手,一手去摸苏言的脸:“美人,劝你还是不要抵抗了。”
话说着,早已经没了耐性,伸了手去解苏言的衣扣。
苏言哪遇见过这个,又是羞恼又是气愤,可无奈手被那采花贼钳制了,心里一急,眼角滑落了两行眼泪。
而掉泪却明显打动不了这采花贼。
他一双手指飞速舞动,不消片刻,便已经把苏言的上衣解了下来。
随手一抛,把衣服扔到地上,俯身,正要再有所动作,却见一柄飞刀呼啸而至,刀尖寒光闪闪,凌厉的刺到那采花贼手上。
采花贼惨叫一声,一手拖住自己手腕,怒骂:“谁?”
话音刚落,又见一个白影从窗口飘忽而至,又快如闪电的横腿一扫,顷刻就已把那采花贼扫落到床下。
紧接着,飞快的抬手把被褥遮到苏言身上。
转身,面向那采花贼,又是抬腿横扫,直接把他踢到一旁的墙角。
采花贼呻吟一声,嘴角溢出一行血迹:“阁下是哪位?莫非是同行?”——之所以这样说,是见那白影和他一样,蒙了一张鬼脸。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