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十分伶俐的敲着边鼓：“可不是，怎么说你也是个花魁，是怡春楼的顶梁柱子，虽然嘉兴县离咱这远，我和兄弟们也早听过了姑娘的艳名，说姑娘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着的。想要进了姑娘的房门，光有钱不行，还得是姑娘能看得上眼的。啧啧别说是五十多的张大人，就算是年轻富贵的公子哥，怕也得排着队的等姑娘空子吧。”
九姨娘眼一垂，啪嗒啪嗒掉了几行眼泪。
苏言把九姨娘的伤感看在眼里，知道她心里防卫消了，顺着程宇的话往下引：“想来，也不是谁都能有份替你赎身。但据我所知，张大人把你接出来，却没花费一文钱。因为彼时张大人已经接到了委任状，要来应天府任职。”
程宇摇头，夸张的感叹一声：“这张大人不过是高升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在应天府算不得什么，在嘉兴县，却是尊能压死人的大菩萨了，大菩萨一声令下，整个的把怡春楼端了都没人说个不字，更别说只是搬他一根顶梁柱子了。”
苏言嘴角抽搐一下，似笑非笑。
九姨娘却终于忍不住委屈，抽噎出了声响。
苏言起身，声音凝重：“倘若你是个良家女子，被张大人抢回来，还可以喊冤叫屈，宁死不从。可你出身青楼，只能忍辱强颜欢笑。但你心里，必定恨极了张大人。”
九姨娘抬头，头发凌乱，一脸的眼泪，颇有几分悲壮的味道：“是，我恨他，这般从良，却还不如在怡春楼当个婊子痛快，至少还能和心爱的人日日夜夜厮守”
苏言回头，目光灼灼去看九姨娘：“你若不是太奸，便是太蠢。”
九姨娘楞了：“大人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苏言大步逼近：“因为太蠢，才会以为一个龟公真的能对你动真情，因为太奸，所以宁知他对你没有真情也会假意附和，只等他一句买凶杀人，然后佯装真情留了你的体己钱，但你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去做，所以亲自动手杀死了张大人，又嫁祸给他！”
九姨娘惊恐的摇头：“不不是这样”
苏言静静等着下文，猜她定会反驳：“人不是我杀的”
可哪想，九姨娘沉默一下，闭了眼，悲痛开口：“不他对我是真心的你们都不知道，他是真心爱我”
苏言楞了，正要开口再问，却见张夫人破门而入，粗壮的身躯灵敏又迅速的扑到床头，揪着九姨娘的头发，提着肥厚的巴掌就朝她脸上扇，嘴里喷着吐沫星子高声大骂：“你个不要脸的婊子，老娘刚刚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果然是你害死了老爷，今个儿老娘要让你血债血偿”
苏言和程宇没想到半路上回杀出个程咬金，手忙脚乱的去拦，可刚近到张夫人身边，就被她反手一掌给推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