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要他打电话询问,这分明是要让他在“小许是个好孩子”和“那些茶叶是我的”这两个中,选择一个啊。
怎么选?
这还用问么。
徐老站长一脸苦笑,“刚才人多,喝得不尽兴,现在我们几个,再来好好品一次吧!”
取得了根本性的胜利,其他几人现在都很谦让,众星拱月般地让徐老站长走在了第一位,还有一人帮他拿着紫砂壶。
之前泡的茶,当然是拿下来了,然后混合在大桶中。
“两样,你们说喝哪个?”几分钟后,回到居处,徐老站长对其他几人问道。
“尝尝那个荷叶的吧。”秦教授说道,“桑叶茶是这样,荷叶茶,应该也是不凡的吧?”
当徐老站长应着众意,当然也应着他自己的想法,打开了荷叶茶盒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真正的惊喜或者说惊吓,才刚刚开启。
之前的桑叶茶,最多只能说是预演而已。
茶盒开启,清香沁人,这些徐老站长心中早有准备,其他几人也一样,但当茶叶放入紫砂壶,而刚刚才烧的开水缓缓注入的时候,异香,突然地就袭击了过来。
既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又完全超出了众人的意想之外。
七月的安图,算不上怎么炎热,尤其今天的天还有点阴。就如此刻,近中午的时分了,也才只是二十七八度的样子,反正不到三十度。
但这一刻,房间里的温度好像徐徐在下降。
不是陡降,是徐徐的。
随着茶香的散发,房间中,明明无风,却好像有一种清凉在流动,而在众人的感觉中,只是这短短时间内,他们就好像移形换位,不在原来的房间内了。
在哪里?
在绿荫下,在清凉中。
不远处,一片浅溪延绵,而那溪面上,一朵朵碧绿的荷盏,或全开,或半卷,或出于水,或贴伏在水面,而他们,就面对着这片碧绿。
鲜活的、无比鲜活的,仿佛还带着水气的荷叶清香,就这么地把他们弥漫着……
似真似幻的场景一直持续了好久。
待众人差不多集体回过神来之后,周教授才咂巴着嘴,缓缓说道:“刚才,我好像出现幻觉了,好像不是坐在这个房间里等着喝茶,而是来到了一个荷塘边……”
他的这话一说,在场的其他几人,个个面露匪夷所思之色。
“真的,我……”看到其他人的神色,周教授想辩解着什么,想说自己不是高血压,不是老年痴呆,不是患有臆想症。
但此刻的话才刚开口,就见老秦把手一竖,秦教授一脸郑重:“你见到的荷塘是什么样子?里面有多少荷叶?”
周教授愕然。
“我,刚才出现了和你一样的幻觉!”秦教授很肯定地说道。
周秦二人把目光转向其他人。
“很大的荷塘,很大的荷叶,其中一小半,是半卷的。”徐老站长轻轻说道。
“我看到的是一片水田,荷叶长在水田里,还有小鱼在水田里游着。”另一个教授说道。
……
半晌后,情况明朗。
所有人都出现了幻象!
很真实的幻象!
真实到,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能把刚才看到的那幻象,给说出来,给形容出来。如果他们会画画的话,能真实地不差分毫地描绘出来!
但众人所见的幻象,并不相同,应该和自身经历或想象有关。
而此刻,房间中,茶香依然袅袅。
“老徐,这个档次的茶叶,你以前喝过吗?”周教授神态莫名地问道。
“别说喝过了,连听都没听说过。”徐老站长轻摇着头,“贵的茶叶,我还真喝过几次。最贵的,价格大概折合几十万一斤吧,但那茶叶,说真的……”
说到这里,徐老站长微微苦笑,“在我尝来,和几十块一斤的茶叶,也没多少区别,至少,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差别。”
“别说现在的这个荷叶茶了,就连刚才的桑叶茶,这样……这样,这样神奇的茶叶,”徐老站长本想用优秀的,但迟顿了一会后,改用了神奇来形容。
在场众人,却没感觉有半点突兀,如同再正常不过。
“这样神奇的茶叶,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徐老站长缓缓说着,“尝过刚才的桑叶茶之后,如果我有钱,哪怕它一百万一斤,我都会买。”
“而现在的这个荷叶茶……”说到这里,徐老站长摇了摇头。
场中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茶香仍然,并且,越发的浓郁了。
“小许,不简单啊。”秦教授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孩子,长相就不说了,气质也明显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只要见过一次,就能让你印象非常深刻。”
“老徐,你和小许相处得最多,当时我记得他就住在你这层。”周教授说道,“那孩子,你了解多少?”
“我了解多少?”徐老站长还是摇摇头,“就知道他很聪明,来到这里没多久,就对长白山生态的方方面面,都有了很全面也很深刻的了解,至少,展开独立的课题研究,是没问题了。”
“高级研究员的水平?”一个教授问道。
“最低。”徐老站长肯定地说道,“更高,就不好说了。”
场中一阵沉默。
“我还知道,小许对医学方面,也有很深的了解,至少,某些方面的了解,非常之深。”徐老站长继续说道,“可能比一些医学专业的教授,水平都还要高。”
场中继续沉默。
半晌,场中有人突然说道:“老徐,你不妨真打个电话,问问,就比如这茶叶的事?”
徐老站长沉吟着,然后就在众人面前,拨打着电话。
拨打持续了大概二十多秒,就在徐老站长想要挂断的时候,那边接了起来,“徐老,是茶叶收到了?”
“对啊,收到了!”徐老站长展颜笑着,很真诚很开心的那种,哪怕电话那边根本不可能看到,“小许,这茶叶哪来的,不便宜吧?”
“没花钱,自己种的,土特产。”清朗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响在徐老站长耳边,也响在场中其他人的耳边,“徐老你要是喜欢的话,尽管喝,喝完了还有。”
“就是量可能不会太多,主要是种植上,有一些特别的要求。这边的产量也很有限,其它方面一匀,也就基本不剩下多少了。”
“我懂,我懂!”徐老站长连点着头。
不止是他,就连周教授等几个,听到这话,也情不自禁地点着头。
这才理所当然。
不,这太理所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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