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老道,听说你颁布了个《杀胡令》!老夫对此是很不高兴啊,南人羸弱,却偏偏要占着那花花世界,我们突厥人各个骁勇,却不得不居于北原苦寒之地,老夫思前想后都觉得不公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那黑袍人冷冷道。
乾元道人看上去却是满脸正气,“一派胡言!就许你突厥人杀戮我汉家子民,不许我汉人杀戮胡人?老道虽然不才,却绝不容汉人江山被尔等胡人践踏,想过去?踏过老道的尸体再说!”
乾元道人这一番话顿时引得城头无数武林汉子大叫,周禹亦是满脸惊色,“倒是小看了道极宗!没想到竟然有如此人物,若是三大圣地皆是这等高人,汉族何愁胡虏不平?”北上雁门之时,周禹也曾深恨三大圣地不仁,如今看到这道极宗乾元道人来雁门之后的行为,顿时有些惭愧,知晓自己之前是以偏概全了……
身边墨非冷冷道:“知道就好!乾元道人虽然寻常不理世事,常年在道极宗内闭关!但千年前其出道之时,便是杀遍胡虏而成名,雁门之所以称作战士之城,便是其当时便在这里战遍胡虏高手,并且留名雁门。这雁门内,所有好战之人进入,都会热血上涌,便是这乾元道人当年战意沉淀而来。”
周禹惊异的看了一眼墨非,没想到这杀人为业的墨非竟然知晓乾元道人的往事,看来其身后势力也不容小觑呀。
“嘿嘿嘿,老夫亦是手痒的很,不过此时尚不是与你这老杂毛交手之时!不如这样吧,我们双方所有天境以上的高手都不出手,就以地境以下的人来决出胜负如何?”那黑袍人桀桀笑道。
乾元道人沉吟不语,圆灭则是传音道:“乾元道兄,以二敌二,我们未必能胜过这两个老鬼,看此次来的高手不少,不如……我们便应了这赌约如何?”
乾元道人沉默片刻,看了看眼前的两个黑袍高手,点头道:“也好!那双方天境以上之人都各自不出手,赌上一赌!”
黑袍人阴笑道:“如此甚好!哈哈哈,乾元老道,到时候你要是输了,可别赖账不要脸皮……”
乾元道人冷哼一声,“我汉人绝不是你们胡人那般言而无信!”
双方级强者约定之后,乾元道人与圆灭回到城头,宣布了与对方的赌约,下面群雄大喝道:“道长放心,我等必然杀尽胡虏,渴饮胡人血,饥餐突厥肉!”
当下,双方约定天境以上的高手不出手,大战一触即。
雁门城门吱呀响动中,无数汉族士兵杀出,而城头上亦是跃起无数高手身影,扑向远处的突厥大军。这座战士之城中,自乾元道人来后,整座雄关恢复了许久以前的战意,能留下久待的都是热血好战的战士,此时战启,哪里会忍着等突厥人来攻城,直接开城迎敌。
突厥中亦有高手,夹在在无边的骑兵阵中,看到雁门关冲出无数人影,突厥可汗阿史那庵逻轻蔑一笑,而后一声令下,无数铁蹄冲上,血战爆。
战马狂嘶之声,战士呼喝之声,临死惨叫之声,无数舍生忘死对拼的声音充斥着整片天地,只是一瞬间,便已经尸横遍野。
周禹亦是在突厥铁骑丛中厮杀,此时的周禹长刀在手,招招都是大开大合的《蚀日刀法》,与精奇的《缺月剑法》相比,这《蚀日刀法》的悍勇之气无疑更适合这种大规模的混战。放眼望去,周身皆是突厥铁骑,周禹刀下几乎没有一合之敌,手起刀落便是无尽的砍杀……
怒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一场大战,血肉横飞的战场,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厮杀的声音,连续砍杀了一阵,周禹忽然感觉眼前一空,凝神一看,却是已经穿透了无数突厥铁骑的方阵,再看手中长刀,血迹不断滴落之中,刀口竟然已经有了豁口!
这柄长刀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也是陪伴周禹良久的上好百炼钢刀,却在此时大战中不堪再用,周禹索性随手一抛,长刀如电一般贯穿一个胡人铁骑的胸膛,巨大的力道甚至让其尸体连续击落了好几个骑兵,身形一动,已经随手捡起一柄胡人的斩马刀,再次往回冲杀!
不知不觉,红日已经偏西,突厥后方响起一阵“呜呜”号角声,突厥人却是暂时退兵了。周禹此时蓝衫早已充满血污,如同从血池中爬上来的一般,以元地境的真气亦是消耗殆尽,可心中却是战意升腾,丝毫不见疲惫之色,双眼越的明亮。
回到雁门,随意进了一个酒肆之中,要了一坛浊酒,一摸怀里,却是一阵尴尬……
周禹此时方才现,乱战之中,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银钱早就不知遗落何处了,那酒肆老板一看周禹窘迫的样子,大笑道:“壮士!不必付钱了,杀退突厥,老头子没别的感激,浑酒管够!”
周禹一愣,旋即现自己好像开始喜欢上了这座千年雄关。酒肆简陋,却到处都是血战归来的汉子,无论是哪个都是悍勇无比,身披刀剑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恁的快意,都是从城头下来的,口中谈论的是刚刚击杀了多少胡人,颇有些饮尽胡人血的味道。
周禹谢过酒肆老板,随意找了张破凳子,仰头便是一阵猛灌,血战胡人之后,这酒,分外的香浓,明知道只是极为粗陋的浑酒,周禹却喝的心神舒爽快意之极。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大丈夫,当如是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