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婉注意到他的视线，倏地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你，你出去。”
她声音很轻，这是休息室，虽然只有她一个人用。可是她也怕有人进来。更不要说刚才化妆师才刚刚出去。
“你喜欢刚才那种类型的男人？”
秦朝阳长得像是书生一样。她喜欢这样的男人？
“程瑾和。”沐清婉几乎又忍不住想要甩他耳光了。果然，在他的心里，自己就那么随便吗？
“我有未婚夫。”
所以她不可能看上其它的男人，也不可能随便乱勾搭。程瑾和没有因为她这番说辞缓了脸色，脸上反而染上了几分阴沉。
“我知道你有未婚夫，你实在不必时时都把他拎出来。”
沐清婉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感觉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对。程瑾和将她的腰一揽，扣在自己的怀里。
“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提楚湛杰，只会让我越想狠狠的占｜有你，让你再也不能想他吗？”
沐清婉脸胀得通红，他过于邪恶的话让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反击。
程瑾和就喜欢看她这样手足无措的模样。当然，他也想看到一些沐清婉别的模样。是什么呢？
比如刚才那样，又比如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样。
这种情绪似乎是第一次，他想看到一个女人不同的面貌。而不单单是每次面对他时，都冷着张脸，又或者是一脸不情愿的模样。
“你，你先放开我。”沐清婉花了几秒缓过来，她强迫自己不要理会程瑾和，也不要受他话里的影响。
“你松手，我要穿衣服。”
程瑾和没有松手，看着她半礻果的身体，突然就贴近了她的耳边，极小声的低语：“要不要，我们可以试一下在试衣间？”
没有说在试衣间做什么，但是沐清婉怎么会不明白？
她一下子就被吓到了。她发现自己不管过多久，不管跟程瑾和打再多次的交道，都永远赶不上他刷新她认知，也是刷新她下限的程度。
他似乎总有办法不断的让她的三观毁掉。也让她对他的感官毁掉。
对上他眼中那一抹阴鸷时，她一度以为他是来真的。倏地脚步往后一步，打算要往后退。却忘记了自己的腰还被程瑾和扣着，差点就站不稳，往墙壁的方向撞倒了。
“不要。”这会她是真的怕了，这是什么地方？没有一点**可言。外面也是人来人往的。
万一让人看到，那她真的是不要活了。程瑾和也不指望真的在这里做什么。他只是想要教训她一下而已。
所以身体退后了一步，将她的身体压制在了自己的身体与墙壁之间。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
“不要吗？”
“不要。”沐清婉把头摇得飞快，怕他不打算放过自己，声音也放轻了不少，脸上的态度满是哀求：“我求你。不要。”
她眼里的担心跟害怕是那样明显。程瑾和却不会因此而心软。
“如果不想我在这里对你做什么。那么——”程瑾和的额头抵着她的，那漂亮的眉眼看起来让他的五官十分精致，此时眸光却极犀利盯着她的眼：“下次，不许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甜。”
谁，谁对其它男人笑得甜了？沐清婉忘记了自己刚才在演戏时的表现。她也不认为自己对哪个男人笑过。
她也不明白程瑾和这样毫无根据的指控是哪来的。但是她不会满意这样的指控。甚至厌恶他总是找着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欺负自己。
“让开。”想到程瑾和对自己的欺负，沐清婉难得硬气了一次。
她的脸色很冷，没有多余的动作，目光直直的盯着程瑾和。就是用这样的视线瞪着他，想让他放开自己。
程瑾和跟沐清婉对视半晌，在沐清婉以她今天又是在劫难逃的时候，程瑾和终于退后了一步。盯着沐清婉的脸。
“给你五分钟。”
时间再多，他就要没耐心了。沐清婉一时不能动，她小心的控制自己，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害怕的情绪。
程瑾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休息室很大，除了化妆区，还有专门放衣服的地方。放着的都是戏服。
这既然是一出民国大戏，那么里面的衣服最多的，就是旗袍了。各式各样的旗袍，精致而华丽。
程瑾和眯起眼睛，想到了刚才看到的朴素的民妇装扮。再看看这些旗袍，不知道这些胖娃身体在沐清婉身上是个什么感觉。
因为沐清婉在这里的身份是一个特工，除了旗袍，军装，甚至还有护士服，学生装。
程瑾和的指尖扫过了那一圈衣服，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他应该把这些衣服在家里也准备一份，然后让沐清婉一一穿给他看？
这个主意不错。除了这些，应该还能再弄一些其它的。比如——
沐清婉从布帘后面出来时，就看到程瑾和站在那些道具服装的面前勾着唇角，那个笑有一瞬间让沐清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程瑾和，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他的笑看起来让人感觉那么的毛骨悚然呢？
“好了？”听到身后的声音，程瑾和转过身来。目光看着沐清婉身上的那一袭连衣裙。
她好像特别喜欢穿白色，他见到他的裙子大多是白色。看来不光是那些衣服，他还应该给她买一些其它颜色的衣服。
沐清婉不知道程瑾和已经开始想着装扮她了，从很多个方面。她若是知道，一定会骂程瑾和是个bt。
但是她不知道，看着程瑾和靠近，她的脸上又一次涌上了惊慌之色。
“那个，你能不能先出去？”
还有其它的戏在拍，她真的不能让人看到她跟程瑾和一起出现。
她说得小心，程瑾和刚才还算愉悦的脸色这会却是又一次黑了下来。盯着沐清婉的脸色，眸光微沉。
“怎么？我这么见不得人？”
“……”沐清婉没有出声，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程瑾和的好心情消失无踪，向前一步，跟沐清婉面对面的站着：“还有，那个是哪个？我没名字？”
以前叫程总就算了，这会连名字都没有了？沐清婉，你可真行。
“程瑾和。”沐清婉说不过他：“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这样断章取义。”
“我断章取义？”程瑾和嗤笑一声：“你现在是cr的代言人。我为了表示重视，带着你一起回深城，哪里就错了。”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沐清婉咬牙：“请你不要这样。我说过了，我是有未婚夫的人。”
程瑾和盯着沐清婉的脸，这句话听的次数多了。也就开始麻木了。只是心情依然不爽。
有心想在这里好好教训一下沐清婉，这里却确实不是一个好地方。他也还没有到这么肆无忌惮的地步。
他不介意绯闻，不介意公司如何。但是他也不想让程瑾萱知道他跟楚湛杰的未婚妻搅在一起了。
时间又往前走了两分钟，沐清婉越发的急了。
“程瑾和——”
“叫我的名字。”程瑾和突然开口，灼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
“啊？”
“你叫一声我的名字，我就先离开，在车上等你。”
“程瑾和。”
“名字。”
程瑾和很执着。沐清婉无法，咬着唇，近乎低语的喃了一句：“瑾和。”
“我听不到。”
程瑾和很不满意她那像蚊子一般的声音。怎么？叫他的名字就这么难？
“瑾和。”这一声，比刚才要大声了一点。但是沐清婉的脸却更红了。程瑾和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是的。程瑾和就是故意的，所以看到沐清婉红了的脸，轻笑一声：“你若是叫不出口。我不介意一直在这里耗着。”
他是耗得起，她呢？
晚点下戏了，大家都涌出来。看到她跟程瑾和在一起？她的名声还要不要？
沐清婉担不起这个名声，咬牙，努力收敛自己的情绪，然后跟自己说，就当是演戏，演戏就对了。
“瑾和。”
很轻的声音，但是可以听得很清楚。眉目如画的女人，轻轻柔柔的叫着他的名字。
程瑾和因为这一句，喉头有些发紧。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瞬间，终于极好心的转过身往外面去了。
“五分钟。”
五分钟之后，沐清婉上了程瑾和的车。黑色的保姆车已经先去机场了。
程瑾和的车是辆极低调的奔驰，这会也没有人注意。沐清婉却还是觉得很紧张。
她脸上的神情落在了程瑾和的眼中，他又一次蹙眉。不过到底没有说话，只是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去了机场，两个人一路从贵宾室登机。沐清婉一路避开程瑾和是不可能的。她只能是尽量让自己往后面站了一些，不让人以为她和程瑾和是一起的。
她越是这样，程瑾和越是不满。只不过因为这里不是深城，他选择了按捺下去，不当场发作罢了。
下了飞机，程瑾和又一次让沐清婉上了他的车。沐清婉倒是想上周阳为她安排好的保姆车。
不过下了机之后，她就被程瑾和带走了。
上了他的车会去哪里，是什么样的命运，沐清婉已经很清楚了。她心里明白得很，程瑾和这次不会放过自己。
这几天她进剧组，没有好好拍戏，估计他是不会忍耐下去了。有这个认知是一回事，心甘情愿接受命运又是另一回事。
沐清婉不想跟程瑾和回家，她心里在极力抗拒这件事情。哪怕程瑾和带着她走了贵宾通道，不让她被人看见。哪怕她现在坐在车里，中间的玻璃把后座跟前面阻隔开了。
她跟程瑾和在这样一个狭小的，逼仄的空间里。这种感觉不太好。尤其是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她也承认，在跟程瑾和纠缠的过程中，她也是得到了一些快乐的。可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容忍自己。
哪怕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心理再抵抗，再厌恶。但只要她的身体享受了哪怕一丝丝的快乐，对她来说都是罪恶的，是可耻的。
她恨这样的自己，更恨程瑾和。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可是现在，她又有什么理由离开程瑾和的车？正在她不知道要怎么脱身的时候，手机响了。
“在哪呢？”
楚湛杰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透着几分随意，最近这段时间，他与她相处的机会不多。她进剧组之前还是楚湛杰送她去的。
“回来了，在深城。”
沐清婉说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果然，电话那一边的楚湛杰突然就笑了：“那正巧了。爷爷让我们回家吃饭，让我带上你。”
“楚爷爷？”
“是啊。”楚湛杰点头：“原来以为你还在拍戏。现在这样倒刚好了。你在哪，我过来接你。”
“我——”
沐清婉说了一个我字，就感觉到了车里传来的低气压。她转过脸去，程瑾和正沉着一张脸看着她。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来好了。”
沐清婉哪里能让楚湛杰来接自己？想也是不敢想的。
“确定？”
“真的没关系。”沐清婉极力的想要避开楚湛杰跟程瑾和撞上的机会：“你应该下班了，我呆会过来。”
“你是直接从机场过来吗？那我过来接你。”
楚湛杰说话的时候，沐清婉的腰被程瑾和扣在了怀中。他的唇息轻轻的掠过她的脸颊，放在她腰上的手，渐渐收力。
“又不是不认识。”沐清婉说得有些不自然。
“好吧。那我等你。”
楚湛杰知道沐清婉是公众人物，一向不喜欢多出现在人的面前，也没有多要求。
挂了电话，沐清婉的身体已经程瑾和牢牢圈住，他的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让她跟他对视。
“这是要去会情郎？”
什么会情郎？这话说得真难听。沐清婉侧过脸，不想回答这种近乎于无赖的话题。
“如果，我不让呢？”程瑾和轻轻一笑，再次捏住她的下颌，让她跟自己四目相对：“你打算怎么去？”
“程瑾和，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沐清婉的身体很不自在的扭动着，前面还坐着司机。虽然中间有玻璃挡着，可是沐清婉总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说啊，如果我不让你去，你又打算如何？”
程瑾和抓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微眯的眼睛里尽是危险的厉芒。
“你到底想怎么样？”沐清婉很敬重楚老爷子。他对她也算是真心疼爱。也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跟地位而看不起她。
楚老爷子开口了，沐清婉不可能不去。更何况她根本不想去程瑾和那里，自然是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想让我放你去楚家，也行。”程瑾和一副施恩的语气：“不过，明天你拍完cr的广告，要去我那里。”
“……”沐清婉咬牙，她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不光要去我那，明天晚上，你都要听我的。如何？”
就这几天的时间，可够程瑾和准备许多东西。经验并不多的他，确实是做了一番功课的。
恩，当然，他很确信，沐清婉不会想知道他做了哪些功课。不过她明天晚上会有机会看到的。
听他的？沐清婉本能的抗拒：“我不——”
“你可以拒绝，但是我也可以不放了你。”
程瑾和贴着她的耳朵轻语：“我要是不放了你。你今天就只能去我那里了。我是不介意，不过你确定楚湛杰等不到你，不会找上门来？”
沐清婉的身体僵硬，确实是像程瑾和说的那样，如果他不愿意放了她，她现在根本不可能逃得过。而楚湛杰还在等着她。
“好，我明天会去你那，我什么都会听你的，可以了吗？”
先摆脱了眼前再说，至于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她想，她总会有机会逃掉的。一定会。
“可以了，很乖。”她眼里的坚决程瑾和看到了，清楚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屈服。不过这样才好玩，不是吗？
让司机掉头，把沐清婉送往楚宅。沐清婉却在半路的时候叫停车。
“我自己过去。”打死也不要让楚湛杰看到她跟程瑾和在一起的模样。
程瑾和明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打算。
“程瑾和。我求你好不好？你不要这样。”沐清婉咬牙，她气得心口都在起伏，发颤，还有一半是害怕。真的害怕。
“我出差回来，与你偶遇，顺道送你一程。不可以吗？”程瑾和说话的时候，倾过身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咬了一记：“怎么说你也是cr的代言人，我送你一程很合理，不是吗？”
合理什么啊？合理？沐清婉根本不觉得这样合理，她只是害怕，只是恐惧。
程瑾和做事根本不按牌出牌。她根本不能预计，呆会楚湛杰如果在门口遇到了她，会怎么想。
也不想去想程瑾和到底会说出什么样的惊人之语，做什么什么样的惊人之举来。
“程瑾和，我自己可以打车去，我拜托你。不要这样。我不想——”
“不想让楚湛杰看到我。不想让楚湛杰知道我们的关系是吧？”
程瑾和知道她心中所想，不过知道又怎么样呢？这不会改变任何事。
“放心吧，不会碰坏你在楚湛杰心里的形象的。”
程瑾和说得嘲讽，却也让沐清婉绝望了。看现在这样的情况，她是没有办法改变程瑾和的决定了。
转过脸去看着车窗外，内心涌起一丝隐隐不好的预感。她现在是真的开始担心了。
程瑾和，你真的能做到你的承诺吗？
楚湛杰家的位置在哪，程瑾和自然也是知道的。事实上当年几个家族的别墅，老宅，在哪个位置，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都是经常来往的，又怎么会不知道？
车子停在楚宅门口，早有佣人过来开门。沐清婉的行李还放在后备箱。
她下了车，正想着用最快的速度把行李拎下车，然后让程瑾和快走。却不想程瑾和亲自下了车，绕到后车门去给她拎行李。
这个举动让沐清婉再次吓到，她看着程瑾和，一时有些无措。程瑾和，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瑾和已经把她的行李拎出来了。偏偏这个时候，楚湛杰从屋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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