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风渐弱,能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威尔斯已经不在面前了。
滴答……滴答……滴答……
抬头一瞅,威尔斯飞在几百米的高空中,正在拍打着翅膀俯视他俩呢。他受伤很重,已经无法再继续袭击,看了两眼后,就朝着西北方飞走了。
“我靠……化茧成蝶了?艾美拉女王的诅咒到底是什么呀?为什么这些人都会长出羽毛和翅膀?不过还挺好看的,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想体验一下。”马程峰望着远去的威尔斯感慨道。
“行了,快走吧,赶紧回去消炎,这么大的伤,肯定是要作疤了!”二人只能转身去寻找骆驼,往营地方向走。
营地里,大家焦急地等待着,其实折了两个兄弟不算什么,马程峰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了,他可是漠北的头号大人物,可以说,石油小镇和塔克拉玛干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都是因他而起,是他赋予了这片死亡沙漠新的生命,若是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谁能担得起这个责呀!同时,他也更是这个大家庭的家长,孩子们没了父母家长,那与孤儿又有什么分别?
“回来了?他俩回来了!”卡修拉赶紧迎了上去。
“先知保佑呀!”阿里木带着他的手下为马程峰祈福。
“卡修拉,快拿药箱,程峰左臂中弹了!另外咱们还有血袋吗?”
“有的有的,这……这是怎么了呀?怎么会中枪呢?是谁打的?”卡修拉一摆手,手下人赶紧把所有医疗设备从卡车上搬了下来。
幸好花不乐准备的足够充分,虽说这些医疗器械不能现场动手术,但应付一些外伤做简单处理是没什么难度。而且花不乐特意买来不少跟马程峰匹配的血袋,就知道马程峰这人喜欢冒险,总受伤。
马程峰虽然暂时给自己的胳膊止了血,但这一路上也流了不少。他面无血色,极其虚弱,一路上凭着自己的毅力不愿给小曼添累赘。回到营地后,勉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没……没事……小伤……”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大头朝下就昏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的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是被高温热醒的,汗水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了。
再抬头一瞅,自己正倒在卡车车厢的棚子里,卡修拉和常小曼分别守在左右,他脑门上敷着冰袋,一条胳膊上捆着纱布,另一条胳膊上扎着吊针,正在打葡萄糖呢。两个姑娘也好不到哪去,汗水打湿了她们的衣襟,滴滴顺着脑门直往下淌。
“醒了?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了,可吓死我了,你要是再不醒我俩研究着,咱们就马上要往回走了!”小曼抱着她说道。
“我咋睡了这么久啊?这……这是哪里?兄弟们呢?大家都还好吗?”马程峰把胳膊上的针头拔了下来,他不喜欢打西药。
“我们见你昏睡不醒,怕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受不了,就在地图上找了一片绿洲,暂时在这儿安营扎寨乘凉。”卡修拉说。
“绿洲?乘凉?我靠……地图上最近的绿洲都得有七十多公里呀?完了完了,咱们又要多耽误一天的行程呀!”马程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坐了起来。
“程峰,别勉强自己了,身体重要,反正事已至此,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吧。”小曼劝他说。
习武之人,自己受了多重的伤自己心里有数。虽然没伤到筋骨,可受了枪伤,一路流血在大漠中行走了二十多公里,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马程峰原本身体就不好,这么一折腾,恐怕有些上了元气,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让他多休息几日再上路。
但眼下的情况根本不容他休息,天气越来越热了,现在明显感觉到已经过32度了。如果再拖下去,只怕到时候就算他们顺利抵达扎格拉玛山也未必能回来了。
塔克拉玛干这片大漠,几乎是世界上最炎热的地区。从四月末开始,一直要延续到十一月份,室外的体感温度最高都能达到五十六摄氏度,那是常人所无法承受的高温,补充多少水分都不够消耗的。
“现在几点?”
卡修拉说:“下午四点了,现在还好些,刚才两点钟的时候,外边体感温度已经达到38度了,我们怕你受不了,所以才把急救箱中的冰袋拿出来给你敷上。”
马程峰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试着活动活动筋骨,还好,左臂没有伤到筋骨,一动弹伤口处略微有些疼痛,但还没到不能动弹的地步。身体其他部位也没什么不良反应。
“告诉阿里木,给兄弟们做饭,一会儿只要日落,立刻动身,给大家提前打个预防针,今晚我们要前行一百二十公里!”马程峰不顾自己托着病体,发号施令道。
这两天时间里,驼队又消耗了不少补给和淡水,淡水消耗了三分之一,吃的暂时可以忽略不计。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一路再不会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顺利抵达扎格拉玛山。因为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后方供给!
两半个小时后,浩浩荡荡的驼队从胡杨林中出发了,这片胡杨林生长在一条古老的河道两侧,但河道已经呈半枯竭状态,里边只剩下了一堆烂泥,根本无法取水。
驼队绵延了一里地,大家踏着月色,正在逐渐穿越大漠西北方的这片沙丘地带,过了这里,前边就是山区了,环境稍微改善了些,希望在那里能找到水。
也许是阿里木他们的祈祷真的有了作用,这一次探险前半部分的经历并不顺利,但最终,上苍还是选择继续眷顾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男孩。通往大漠西北方的漫漫长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在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的时候,驼队顺利穿越了沙丘地带,前方,脚下的沙子已经不再那么松软了,取而代之的是绵延不绝的群山,和时而出现的枯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