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咻说,那我们到底是偷啊?还是抢啊?您好歹也得给我们出个主意吧?再说了,朝鲜族人里有不少都姓朴的,而且那个什么任泽村靠在水边上,我们上哪找“采水”后人呀?
张铁鸡说:“这个简单呀,朴家人之所以善识水性,是因为他们生来就异于常人,朴家人与众不同,他们脚掌上都有一层脚蹼,你们只需要看他们的脚,只要脚趾间生有脚蹼的,那就肯定是朴家后人无疑了。”
“呵呵……我这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这么认人的呢,我们几个去了,专门低头盯着人家脚丫子瞅?这不是变态吗?”马程峰苦笑着。
“你们最好祈祷,这朴家里要是生了个漂亮小姑娘,没准你们求求兄弟,我花不乐可以牺牲下色相呢?”花不乐拿出小镜子,一副臭不要脸的表情。
“小伙子们,记住了,三天啊!你们加上路上的功夫只有三天时间,三日后,小曼下山,我希望看到的是双喜临门哦!”张铁鸡说罢,又把斗笠带上,坐在青石板上继续钓鱼,不再搭理他们了。双喜临门?何来之喜呀?
马程峰见老前辈不再多言,也不便打扰,时间可不充裕,大伙赶紧收拾了下顺着松花江上游往下走。咋整,老头只给了一个任泽村的地名,找吧,大海里捞针也得找呀!张铁鸡言下之意说的很明了了,若是他们不能取回东海龙眼助他降妖除魔,只恐王尊壁也不用带走了吧。当然,能够帮水库屯的老百姓,也是善事一件。
松花江沿岸的风景秀丽,北方的山水与南方不同,山势没有那么陡峭,山林间长满了苍松古柏,秋日里时而可见一只只小松鼠成双结对地在树林子里蹦蹦跳跳采摘野果和榛子等干果,小松鼠把这些吃的储存在自己的洞穴中,然后再找些干松针封住树洞,一冬天就靠这些食粮度日了。
以前闹十年饥荒的时候,聪明的山里人就知道在雪地里寻找这些苍松古柏里的松鼠洞,那时候小松鼠的口粮都不知道救了多少条人命了!不过说来也是造孽,吃着人家的冬储粮不算,还要剥了人家的皮,喝人家的血,吃人家的肉。
“小松鼠你去哪里呀?再跟我玩会儿嘛!”胡小狸学着松鼠的姿势,跟着人家屁股后边蹦蹦跳跳,摘下来不少坚果给他们吃。
“哎呀,别闹了小狸,快走,赶时间呀!”马程峰招呼她说。
胡小狸嘻嘻哈哈,在林野间撒欢奔跑着,好似一只重新被放归大自然的小精灵一般。她太久没有回到野外了,身上的野性也逐渐被驯化了,现在她都快成为一只宠物狐狸了。
大伙顺流而下,松花江下游水面和缓宽敞,许多当地渔民划着船在江水中打渔,一路上大伙倒是少不了美味。张铁鸡说是半日的行程,可眼看都要夕阳西下了,依旧没有见到鸭绿江的影子。
“爷们,麻烦问下,从咱这嘎达还有多远能走到鸭绿江啊?”马程峰大喊,问江边上一艘小渔船上的渔夫。
“啊,你们几个上鸭绿江啊?刚好俺家就那片的,你们是走亲戚?哪个屯子?”马程峰说是任泽村,那老乡倒也实在。“你们上船吧,这靠脚丫子量得走猴年马月去呀?俺家刚好离任泽村不远,就给你们捎过去了,你们几个给点有钱就行。”
那时候的汽艇都是烧柴油的,屁股后边直冒黑烟,突突突地载着几个孩子迎着夕阳残辉顺流而下,视野尽头处,是一望无际的松花江江面,江面与天空是海天一线,上边就是一大片火红火红的火烧云,预示着明儿又是好天气,渔民们不喜欢大太阳,小雨绵绵捕鱼收获更大。一路上那位老渔夫一直跟他们嘀咕着说这年月江里的鱼越来越少了,日子难过。
胡小狸独自一人,坐在船尾,这技术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她背对着水面,裙子底下露出那条大尾巴,把尾巴探到了江水中,不大会儿就给大伙钓上来一条大鱼,秋天的江鱼肥美无比,全都是胖头鱼。不到一个钟头,渔夫吓的赶紧说姑娘哎,俺可谢谢你了,可你是真不能再帮我捞了,再捞咱这条小船可就要给压翻了。
这小汽艇船在那个年代来说算是挺豪华的了,分为上下两层,上边是驾驶舱,下边那层渔民们平时若是回来迟了,可以住在底下,底下还有做饭的家伙事儿。大伙支起炉灶,就钝了一大锅香喷喷的鱼汤。架势汽艇船,不像是开车,再加上那年头鸭绿江上也没有多少渔民,那老渔夫就喜欢一边开船一边喝上两口酒,打发无聊的时光。
人喝多了酒,嘴可就絮叨起来了。一路上一直在跟马程峰他们几个讲鸭绿江和松花江沿岸这么多年来发生的趣闻怪事,大多数都跟水里边的东西有关。
要说这水里边的邪乎事,邪乎起来可是比陆地上大,邪乎到什么程度?保准是千古奇闻,你听都没听说过,让你大跌眼镜。
“就拿上个月来说吧,俺们鸭绿江上游,有一处水域,以前那片是高丽棒子的国界线,听说呀,那时候高立国有位了不得的王公大臣,死后就葬在了那嘎达,上个月有一天,隔着国境线,高丽棒子可就派人过来给烧纸了。你们猜怎么着?唉呀妈呀,从水底下冒出来一条大蛇!那蛇老大了,光是蛇脑袋可就得有俺这条船那么大呀!当时那几个高丽人也是开着这么一条汽船去的,一条大船竟然被那条大蛇给活吞了!”他描述的时分鲜活,花不乐和胡小狸都瞪大了眼睛,听的十分认真,甚至忘了吃锅里边的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