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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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下脚时候的力度比较沉,应是个男子,只是他的脚步很是混乱,忽轻忽重,有时候还会漏踩几脚,听这动静,他应是在与那爬行之物做着什么对抗。

    迟霜一直都找不到那声音的具体位置,就干脆偏过了头,闭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声响。

    人的五感就是这样,在刻意忽略了其中一感之后,剩下的感觉就会变得格外的灵敏,内力深厚的江湖人尤甚。

    随着迟霜将注意力转移到听觉上面之后不久,她就模模糊糊地听见了那男子的说话声。声音含糊不清的,又有些断断续续,但是迟霜凝神听着,可听到耳中的内容却是让她呆了呆。

    因为那几个断断续续的字节总结起来是:操-你娘。

    “……”

    迟霜听着这话就顿了一顿,才在心中沉思起来,只觉得这个意外的来人并不是与穆恒一道而来的江湖人。

    穆恒这人先是从的文,之后才从的武,而他从小受到的教养和他的清高脾性,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与江湖上那些出口成脏的人同流合污,是以他对自己手底下人的管束很是严格。

    这一点或许别的人不知道,但迟霜却很清楚。

    她这儿正在沉思,耳中就先后传来了两道落水的‘噗通’声。

    她微微挑眉,眼眸随之一抬,就看到了不远处那片正在起落的水泼浪花,她略微犹豫了片刻后便飞身一跃,直接落在了那落水声传来的不远处,同时借着皎洁的月光凝神朝着水中看去。

    然而这一眼看去,当即就让她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在水中盘绕着的东西,赫然是一条足有成年男子腰腹粗细的巨大黑蛇!

    那黑蛇粗壮无比,此刻正缠着一个男子!

    饶是以迟霜的见识眼界,这一看之下,也着实是目瞪口呆了好些久。

    或许是河水冷寒的原因,那蛇的动作很慢,此刻蛇头立于那男子头顶,缓缓地张着那堪称可怖的血盆大口!

    那被蛇缠住的男子已经在水里呛得死去活来,很是艰难地挣扎着浮出水面,看那背影,应是先猛灌了几口气在嘴里,然后他就在那蛇头忽然发力的一刻,猛地一把就抄起手里拿着的剑,直接朝着自己头顶上方刺去。

    却见那蛇也是一闪,竟是先放弃了继续吞食的举动。

    迟霜看得又是一番目瞪口呆,黑蛇的动作不算快,甚至还能说得上是缓慢,可它却恰好躲过了那男子刺过去的一剑!

    她怔愣着,可无论如何也不明白,眼下这等深秋季节如何还会有这等蟒蛇出没?

    而就在她怔愣的时候,那背对着她在水里与蟒蛇交战的男子已经再次被蛇带着沉了下去。

    迟霜看着这片清可见底的河水,目光转动间就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男子手中的剑。

    剑长四尺有余,宽不过四寸,通体漆黑,就连剑刃也是乌黑一片,上面似乎是有着一些纹路,然毕竟已是深夜,那男子又是身处水中,使得那些纹路就显得很是模糊不清。

    且迟霜看到眼里的也不是这些。

    她看的是那刻在剑身上的‘沉水’二字。

    那是前朝的文字,字形笔画繁复又沉重,此刻在这片月光与水光的交错辉映下,就像是两道交缠而成的迷宫。

    迟霜眼睛眯了眯,看着那柄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勾了勾嘴角,而后直接伸手从头上一扫,再出手时,便见一道红光径直朝着那蟒蛇的致命之处而去!

    却见那红光正是凝血簪!

    说时迟那时快,便见随着凝血簪由她运转内力使飞出去的同时,她的身形竟也跟着那红光而去,且两者速度竟是不相上下!

    就在凝血簪刚好穿过蟒蛇的致命之处时,她的手已经伸到了水下。

    却不料她那伸进水里打算握住凝血簪的手,抓起来的居然会是一条结实的手腕!

    那手腕冰凉,可在那冰凉皮肤下的肌肉却蓬勃有力,指腹间甚至都能感觉到那紧绷的肌肉因收缩而形成的细微变化。

    从迟霜抛出凝血簪到现在,所耗去的时间,其实也不过短短一息,此刻她还飞在水面,虽然意料中的凝血簪变成了男子的胳膊,她倒也没有多少犹豫与疑惑,而是就着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飞快的换气凝神,同时单脚在水面上轻轻一踩。

    有水花轻溅,声音汀汀。

    却是还不待那水花落回水中,更大的动静便又从水中轰然而起!

    水声哗啦,原来竟是迟霜仅仅靠着那凌水一踩,便将人连着那条巨大的黑蛇一起从水里提了起来!

    易修远是被迟霜直接丢下来的。

    虽然迟霜的内力深厚,可她还运着轻功,这么凭空将这一人一蛇都提起来并不容易,是以在她是将人提起来就直接丢上了岸,而随着这猛然间的惯性,也就导致了易修远和那黑蛇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易修远此刻的感受有些懵圈。

    他胸腔里全都是之前呛进去的水,这会儿又被这么简单粗暴的丢在地上,顿时觉得那呛满了水的气管都要被吐出来了。

    他只来得及感慨一番‘幸好给自己垫背的是那已经半死不活的黑蛇,不然自己这一遭定是免不了后背坠地就开花的惨剧’之后,就开始死命地咳着呛进喉咙里的水。

    动作幅度及大,咳嗽的声音也不小,两番这一结合,便显得他这番气势颇有些撼天动地的雄伟。

    迟霜光是听着他的响动和那番夸张的动作,就觉得他这是打算把五脏六腑咳出来重新捋一捋再放回去。

    好在这阵狂风暴雨般地咳嗽并没有持续太久。

    易修远可没有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咳出来下酒喝的嗜好,他只是等到胸腔里的感受稍微缓和了一些后,才慢吞吞地把蛇从自己身上剥下来。

    那蛇长约三丈有余,将他的身体缠得很紧,如果不是因为眼下的天气太寒,阻了那蛇的应变能力,估计他这会儿已经被直接缠成了一条麻花,兴许还是一条呆在蛇腹中只待消化的易氏麻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