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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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手上的动作也不见停。

    看着被匕首切下的后腿肉,她也没有直接就往嘴里送,而是抬头看着岑夫人,继续道:“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岑夫人没有急着回答。

    迟霜见状,只是耸了耸肩,开始慢吞吞的享受毫无美味可言的烤兔肉。

    毕竟没什么佐料,吃进嘴里也就一股子腥膻味儿,岑夫人勉强吃了些,就将还剩了大半只的烤兔放在了一旁。

    迟霜还在神色悠哉的享受着。

    她没有味觉,在吃的这方面,早就断了追求。

    岑夫人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迟霜,我想拜托你今后能帮我照顾云儿。”

    云儿就是岑夫人的女儿,姓楚,今年不过十岁。

    迟霜抬起头,看了看岑夫人那才四十出头却已经苍老得如同古稀之年的狰狞面容,又缓缓地低下了头,轻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岑夫人见她如此,脸上溢出一丝苦笑,叹道:“我都已经到了如此行将就木的地步了,你又何苦这样苦苦追问!”

    她说话时候的声音就像是从枯尸身上发出来的一般,沙哑又难听,语气仿佛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迟霜听见她这样的声音,丝毫不觉得意外或是害怕。

    她就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神色淡漠而又惬意,淡淡道,“我以为你会让我帮你报仇呢。”

    她说着,将手里的匕首随意的在地上用枯叶蹭了蹭,然后拿在手里来回摆弄着,同时抬头看着岑夫人。

    她的神色未见半分变化,语气却分外冰冷,“怎么,你堂堂红袖坊的坊主直言拒绝齐王之邀后却被惨遭追杀;红袖坊因此被齐王派人盯了不得轻举妄动;楚云儿更是险些被人设计暗害,不得不隐匿行踪;我还因‘踏雪无痕’而被人苦苦逼迫,你就打算这么放手直接走了?!”

    岑夫人看着火堆对面的迟霜,想要从她眼中看出一丝感情,一丝同情,哪怕是一丝可怜,却终究是无功而返。

    这世间心硬心冷之人有不少,迟霜大概便算一个。

    岑夫人以前不知道,但现在……也只能怪自己明白得太晚。

    知道自己的要求迟霜不可能就此答应,岑夫人只好再次沉默。

    迟霜见她沉默却笑了起来,清灵的声音仿若是涓涓细流,悦耳动听:“我知道你的打算是什么,也没打算阻拦。”

    她看着岑夫人,脸上的笑很是耐人寻味,“只是,岑夫人,你觉得你还能坚持几天?”

    岑夫人闻言,顿时浑身一震。

    迟霜又道:“你也明白,我这一路没和你计较你跟你徒弟当年给我使的那些绊子,拼死赶活的在把你往白云镇送……”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微顿,似在斟酌话语,同时不忘随手从旁边取过枯枝丢进火堆。

    她沉吟了小半响才继续说道:“就算我能在齐王的眼皮子底下把你全须全尾的送到白云镇,但你能保证自己可以活到那时候吗?”

    两百年前的中原九州本是一家,但随着前朝的国土分裂,直接一分为二,立了南梁和北晋两朝。

    中原九州也随之分裂,中原还是中原,九州却被一分为三,其中南北各占四州,漓州因居九州中央,又是三面环水而起,因为远离了前朝的分裂之争,早已独成一州,不受南北两朝约束。

    此时迟霜与岑夫人所处之地,便是漓州与南北两朝分界之地的长木山脉。

    而白云镇则在北朝的云州,两地相隔数千里,不提别的,就是用了专门的马车出行,也需要折腾一个多月。

    且不提前去白云镇要花多少的时间,单看眼下岑夫人被北朝齐王大力追杀,就已经昭示了一件事情:岑夫人不得随意出入北朝国境!

    迟霜如今带着岑夫人这么一路前去,根本不能打草惊蛇。

    且自岑夫人重伤至今的半月以来,全是靠着迟霜的一身力气在撑着,就算迟霜武功非凡,内力出色,也不可能一直都这么不知疲累的赶路下去。

    而以她们这样一天走不了几十里的速度,赶到云州恐怕都是半年后的事情了。

    更不要说岑夫人如今不仅身受内伤无法痊愈,她还饱受蚀骨散之折磨不得控制,日渐严重,如此下去,别说撑半年,她连再撑半个月都是奢侈!

    岑夫人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本来就比迟霜要更清楚一些,她现在还能苟延残喘,也全靠着体内的真气吊着。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但总想试试。

    她还想见见她的女儿,还想将她毕生的功力全都传给女儿。

    可她没想到迟霜会如此直接的说了出来。

    呵,这才半个月,就等不住了吗!

    岑夫人冷笑着看向迟霜,眼中瞬时就迸射出了滔天的杀意。

    尽管这一路下来都是迟霜在照顾她,但她还是想把迟霜杀了!

    从前迟霜怎么敢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岑余馨是红袖坊的坊主,红袖坊里所有的弟子都要听她的差遣,从来都是她在冷眼看着红袖坊里那些弟子们行事,一旦有不合她意的,多半都被她整治了。

    若是还不合她意的,也全都从这世上消失了。

    哪里会容着人去说些会令她厌恶憎恨的话出来!

    可现在,这个曾经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根骨尚可的小丫头,居然敢这样不冷不热的威胁她!

    岑夫人怒极反笑。

    迟霜却像是没看到她的神情一般,只继续道:“你说,我要是在你死后,把‘踏雪无痕’宣之于众,江湖上会怎么样?”神情淡淡的,对于岑夫人的怒意丝毫不以为意。

    “你敢!”岑夫人闻言,当即勃然大怒,抬手就朝着迟霜挥出一掌。

    只奈何她体内本就气息紊乱,加之筋脉也因内伤而有些阻塞,此时她这掌风还未送出,就先一口气堵在心口,直接给她呛了一口血出来。

    迟霜见状只是轻笑,颇不以为然地继续道:“我除了不敢死,还有什么不敢的?”

    岑夫人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心神稳住,她喘着气,没有再理会迟霜,而是靠着身后的枯树闭目调息去了。

    迟霜也没有再继续激她。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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