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董卓迁都长安城,其贪婪成性,也似乎为了自己谋一条后路,藏宝于巢穴万岁坞,为方便往返于汉长安城与郿坞之间,动用数十万遥役,鞭打绳拴,修筑了这条驰道。车辆奔驰其上,卫队护卫其侧,甚为快捷安全。
当年,董卓每每从长安城回到万岁坞内,必须是公卿相送,而且不得上马。
万岁坞内的董姓族人,也随着董卓权倾朝野,享受着极其奢华的生活,富贵荣华,可谓是人间极致的生活都被董姓一族人给享受尽了。
渭水旁小白桦树,婷婷地立在如水的月光里,撒娇似的轻轻摇曳着满身绿生生的叶片,渴望着夜露的滋润,夏天的星星就像调皮的孩子一般逗人喜爱。星空倒映在这汹涌的水面上,便随波上下跳舞,时现时灭,倒是调皮的很。
但是此刻的渭水便,万岁坞边,已经是哭啼啼的一片,所有的人都大喊的冤枉救命之类的话语。
唯独一老太已经年过九十,可谓是长寿,押送的士兵,没有一人对其动粗,一乃是人已经老了,没有必要再动粗,二乃是她乃是董卓的母亲,董卓固然为祸天下,可他的母亲却是为善一方,似乎是为了她的还债一般,走向渭水边,董老太苍老的右手牵着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小姑娘双眼中流露着恐惧之色。
渭阳君董白!
她乃是董卓的孙女,现在也要赴刑场。
灭九族!
董氏一族,九族尽数被灭,说是九族,在这万岁坞内,王允可杀的董氏一族也只有三族,其余如同牛辅之类,王允就算是想要杀也是有心无力。
本只想要要灭其满门,但是天子刘协却死在董卓手上,不灭其九族,难消心头之恨!
“不要怕,不要怕”
抚摸着重孙女的小脑瓜子,董老太笑了,一点都不害怕,流露着笑容,浑浊的双眸流露出一丝的喜色,她真正的重孙女,当年早已经被她送了出去,为的就是给董家留下一丝的香火,董卓的野心,董老太心如明镜,她就是怕有朝一日,出现这样的状况。
董老太的这一手,谁也没有发现,就连董白的父亲甚至是董卓本人也不曾发现过。
这十几年来,董老太基本是在以泪洗面,为她可怜的重孙女可怜,只不过当初的悲伤,到现在却是变得庆幸。
“身有伤,贻亲忧”董老太努力的抬头看了一眼满是星星的夜空,俏皮的眨眼眼睛,只是可惜的是,再也看不见属于她儿子的那颗星了,低着的头低吟了一句:“德有伤,贻亲羞。”
话一落,从长安城内的官吏,见万岁坞内的董姓一族或者是与董氏一族有关系的人全部被拖了出去,数百个人低着头跪在渭水边上,等到那一声斩字从监斩官吏口中吐出后,数百柄鬼头刀在阴寒的星光照耀上,寒意十足,本来今年的秋天与往年的冬季没有多大的差别。
夜晚这无惮的风的呼叫,各种叶子从树梢飘落在空中撞击和掉下的声响交杂在一起,落在地上的声音,格外的灵异,就算是杀人无数的刽子手,在这个时候,也不禁毛骨悚然。
他们真真是怕了
但是吃这一口饭,就算是怕也要硬撑着下去,一个个刀斧手皆往掌心处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努力擦拭着手掌心,猛的一撮,以往斩杀罪犯的感觉再一次浮现上来,眉梁一横,杀气纵横,颤抖着手臂此刻再一次安稳下来。
监斩的官吏,见状心也是微微一寒,刚才的怪异他也察觉到,在万岁坞内抵抗的那些术士皆已经被斩杀,至于天赋异能者,早就见机不妙,逃走了
只不过逃得了和尚逃不走庙,董氏一族的族人基本都在万岁坞内,想逃却是没有本事逃。
望了一下,渐渐沉下来的天色,监斩的官吏大喝一声:“斩!”
一语落下,数百名刽子手浑身一震,手中的鬼头刀对着犯人的颈部的软骨,就是一刀下去,干脆利索,甚至那些人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死了,结果硕大的人头就已经滚落在地。
从脖颈从喷涌出来的血液,瞬间把奔流不息的渭水给染成一片红色,岸边两边的白桦树沙沙地响着,纷纷的败叶,飘落在地上,沾染上殷红的鲜血,就犹如董氏一族的人泪水一般,可气亦是可悲。
一人生死决定了一个家族的兴亡!
董氏一族从一方豪强,到达权倾天下,只是在短短的几年内,站在天下人的头顶上,但是衰亡也仅仅只是在一夜之间,董卓身亡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身在万岁坞内的董氏一族人,就一个个被擒拿出来跪在渭水边,人头落地。
长安城的皇宫内,本来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的皇宫,此刻在星光的照耀下,却是极其的凄凉,这座宫殿的主人,本应该权倾天下的主人,如今死了
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宫殿,未免过于凄凉。
正殿内,如今只剩下王允一人,孤零零坐着,一切的谋算,随着当今天子的身亡,一切都完蛋了
“荀慈明,你害我啊荀慈明你害我啊!”王允的眼眸变得赤红,渐渐的眼角处流淌出来鲜血,初平元年时,董卓迁都长安,一把火把繁华的洛阳城给烧个边,那时,他曾问荀爽董卓结局如何,荀爽回了他一字死!正是因为有荀爽这句话,王允才会谋算至今,就是为了杀了董卓!
可是!可是!
荀爽并未告诉他,董卓一死当今天子也要随着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结果一切皆成了白费之功。
“老夫不甘心!定然有办法的!刘氏族人刘氏族人”王允恍若疯魔,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疯狂冲进天子的批阅奏折的地方,不断的翻阅着早已经批阅过的奏折,突然,王允找到一物,手中拿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然而,在另一处,长江的水流上,陆奇的船却并非往着襄阳的方向行驶而去,而是迫不及待的欲要赶回扬州。
“不好!真的不好!”
坐在小船上,小船一路逆着河流,乘风破浪,飞快的疾驰着,陆奇愁眉不展,今日的变数太大,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其后的安排,都无法进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