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亲爹才能说出这话。”温凉手指轻轻地抚过那一架钢琴,黑白琴键,美得很纯粹。
“好像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听你弹过琴了。”她脑海里还能回想起他弹琴时的模样,黑色的燕尾服,纯黑色的碎发,少年清隽的模样,青葱修长的手指抚过黑白琴键,动听悠扬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脑海。
她回忆起往事,笑着说:“这钢琴是我们离婚后才买的吗?”
她记得之前这个房间是空着的。
他说:“我们离婚后,月兰买来的。还有这个。”
拿起那张琴谱,他递到她手里,温凉接过,正是那首贯穿了他们回忆里的那首《绿袖子》。
“上次告诉你,在我们离婚后,苏小米跑到咱家大吵大闹了一番之后,我以给学校捐款名义,将那份视频录像拿了回来么?刚离婚的那段日子,看了不少遍那段视频,那时知非才一岁不到的年纪,常常是抱着他在影音室睡着的。”回忆起从前的事,此时此刻更多的则是想要分享的心情,想要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告诉她,尽管他们没能一起经历孩子的成长,至少也能让彼此的记忆不那么贫瘠。
温凉坐在琴凳上,手指轻轻地搭在琴键上,没有按下去,而是抬眸问他:“所以你才买了这架钢琴,这么说来,知非是不是从小就被琴声熏陶着长大的?”
“钢琴是月兰买来的。”他如实说:“其实一次也没弹过,倒是从买来就一直放在这间屋子里,常常会进来坐一坐。”
温凉不再多问,而是回眸笑着对他说:“那今天换我在这里一个人静静吧?那戒指在梳妆台的小盒子里,你给祁焕吧!”
今天叫祁焕过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那一枚戒指。如果说戒指中真藏有秘密,那么大概祁焕就是唯一最有可能解密的人。
这枚戒指虽然很值钱,也不排除歹徒时为了戒指的价值而跟踪威胁,但当初这枚戒指在拍卖会上毕竟是由神秘买家拍下的,而且买家算起来也是司南成才对,没理由歹徒会在戒指拍卖以后这么短时间内就精准的知道戒指在自己手里,所以温凉认为,多半是因为戒指里藏有什么秘密,而这一次,祁夜竟也觉得她猜测得有一定道理。
祁夜说,即便歹徒挟持她不是因为戒指中藏有秘密,至少也不可否认这枚戒指已经开始被歹徒惦记,所以无论如何,放在祁焕那里,都比放在别墅安全。
温凉说想在房间里静一静,祁夜也没有阻止,而是拍了拍她的肩,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门口又传来脚步声。原以为是祁夜,温凉便没有回头。
可身后却传来黑修斯的声音:“怎么不弹?”
温凉一回头,竟看到黑修斯斜倚在门边。她惊讶的站起身来,看着黑修斯:“二哥?你怎么来了?”
这大晚上的,她显然没料到黑修斯会过来。
“有点事找老三。”他说。
“他现在应该和祁焕在书房。”对黑修斯,很久之前,温凉从知道有这号人物开始,保有的就是敬畏并且保持足够距离的态度。
黑修斯点头,道了一句:“嗯,我知道。”
看他这架势,是不打算走了,温凉只好礼貌性的提议:“二哥要进来坐坐吗?”
他倒是不客气,直接走进了琴房,然后走到她身边站定,他伸手抚了一下钢琴,说:“这琴是我买的。”
温凉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刚祁夜不是说者琴是月兰送的吗?
她迷茫的表情看着黑修斯。
知道她是误会了,黑修斯解释:“是月兰托我买的,她送的。她知道因为她,牺牲了你和祁夜之间的爱情,她内疚。”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即便现在追悔莫及,也没有任何意义。
温凉轻轻地笑着,只是看着那琴谱。
没想到黑修斯会忽然开口问:“你怪他吗?”
万万没想到,二哥竟然会问她这么煽情的问题,这显然不是二哥该有的一贯的作风。
所以温凉当场就愣了。
“很难回答吗?那算了。”他说。
温凉赶紧摇摇头,解释:“没有很难回答,只是……很意外二哥竟然会问我这种问题……”
黑修斯的表情不是很自在,但自身的气场就摆在那里,足够强大,他薄唇微启,说:“你可以不回答。”
这问题都问出来了,还说可以不用回答,不是废话吗?
温凉老老实实的回:“当然怪他了,要是当年不瞒着我,哪有那么多事儿?”
温凉是后半段话还没有说完呢,黑修斯就忽然说:“那时老三的做法是最正确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时老祁明下落不明,万一背地里对你下黑手,老三防不胜防。如今形势明朗,祁明行踪有迹可循,孩子安然长大,你也好好活着,老三羽翼渐丰,至少有足够的能力护你和孩子安全。这样你为何还要怪他?”
温凉发誓,这是她认识二哥以来,听到二哥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听着他妙语连珠的说出这一串说辞来,温凉都快要怀疑眼前的二哥是不是被别人给附身了。
而且他这种为了祁夜据理力争的语气,反而让她觉得不像是在为祁夜开脱,而像是在为他自己开脱似的。
狐疑的看了黑修斯好几眼,温凉才鼓起勇气不确定的皱着眉头问他:“二哥,你……没事吧?”
“没事。”大概也是发现自己刚刚实在说太多了,所以他撂下这两个字,转身就走了,剩下温凉一个人傻乎乎的站在钢琴前,觉得刚刚出现的那一切好像是幻觉。
温凉追了出去,却看到黑修斯和祁焕一起准备离开豪苑。
“二哥这就走了?”温凉走到祁夜身边看着他问。
祁夜看了一眼黑修斯的方向,意外的扭头看着温凉:“你要留他过夜?”
温凉摇摇头:“不是,我觉得二哥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他刚刚跟我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祁夜搂着温凉的腰,问她。
温凉将刚刚黑修斯说的话
大概重复了一遍,虽然她觉得二哥刚刚说的话有道理,但……
“刚刚二哥的语气不像是在为你说话,更像是在为他自己辩解。我就奇怪了,二哥莫非也有什么难言之隐?”温凉好奇的看着祁夜。
然后见祁夜一脸认真的沉思了好几秒,随后郑重其事的说:“可能他性冷淡。”
“……”虽然温凉傻,但再傻也能看出来二哥和卿卿之间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历史,所以她抬眸看着祁夜说:“这世上所有的性冷淡都是因为没遇到合适的解药。”
“那你有空去问问夜卿,上次喝醉酒有没有给二黑解毒。”他说。
一说起这事儿,温凉突然一拍大脑,瞬间醒了过来:“完了完了,我之前就想给米爷打电话来的!”
说着,小女人像是一阵风似的刮到了座机面前,然后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丢给祁夜:“老公帮我充个电!”
随后一边拿着座机拨通了苏小米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了好一阵,对方才按下接听键。可对方电话是接通了,却半天没开口。
“少夫人,这座机有点问题,要开免提才能听到对方声音。”巧姨从厨房凑出一个脑袋,说。
温凉赶紧按下免提:“米爷,是我,你还好吧?”
一听是温凉的声音,苏小米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我的天,吓死宝宝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温凉问。
“我现在在香格里拉呢!”苏小米说:“大爷我也是才知道啊,原来怀孕了会晕机你知道吗?我肚子里这块肉差点没把我折腾死。”
能把自己的孩子形容成一块肉的,也就苏小米这朵空前绝后的绝世大奇葩了。
温凉震惊:“怎么跑到香格里拉去了?”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卫君流要上我家告诉我爸妈我怀孕的事儿,所以我就把苏女士和我苏爹送到外面旅游来躲过一劫,我寻思着我爸妈都被我送走了,我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我自己啊,所以干脆就跟着我爸妈一起来了。”没出息的苏小米说道。
温凉问:“那你公司那边呢?”
“我跟你说,没想到我们总编这么通情达理,我说我要回家做人流,总编就给我放了一个半月的假期。当然是停薪留职了,不过米爷我已经很满足了。”苏小米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的说着香格里拉的美丽景色,还说苏女士和苏爹丢下她独自去逍遥快活了,她现在一个人住在酒店里上网。
温凉对着苏小米说:“我觉得躲避不是长久的办法,要是卫影帝查你的行踪,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就你米爷这大脑,能考虑到初一的事儿就不错了。到了十五再说。”
“……”温凉想了想:“也对。”
“老婆,卫影帝找你。”身后,祁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温凉身边,举着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了个去!”电话那头的苏小米火速的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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