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灰给他扣着外套扣子,“进来开会的么,”
“嗯,前面还候着呢,有动静小方会给我发短信。”关漫两手垂着,任她捯饬自己。
扣子都扣好,冬灰轻抓着他的衣襟,抬头,“前头工作餐要不好吃,你上后面来,我给你弄好吃的。”关漫现在是她最贴心的人儿了,冬灰肯定超级疼爱维护。
关漫抱起她亲着往外走。“嗯,我想吃你上次弄的奶酪炸馍馍,”
冬灰娇俏地捶了下他肩头,“坏蛋。”可想上次吃这玩意儿时一定也是荒秽不堪……
关漫回到阁子里时,萧碎也已经走进来坐着和他二哥一块在品茶,
“好些了么,”
碎子关怀问。肯定已经从警卫那里得知关漫胃不舒服,找地方歇会儿。
关漫在他们对面慢慢坐下,微笑点点头,“好些了,早上有点泛酸水。”
“嗯,这个气候是这样,我有时候早上起来口也有点苦,你有胃病,更该注意。”长空说,
“是的。”
没聊多会儿,
一处的张传江匆急而来,
一进来就是“不好了!元首晕过去了!您们都过去看看!”
均大惊失!
晕过去?!……这实在难以想象。元首身体一向那么康健……
赶紧全往照园小礼堂赶,
路上,边问张传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哪知这时候张传江显得特别支吾,“您,您们还是亲自去看看……”
长空发了火。“有什么不能说的!都这个状况了!”
张传江看一眼关漫,还是不敢吱声,
关漫轻哼一声,嘴毒着呢,“你看我做什么,是我的缘故?”就这么直着问,
张传江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是六帅……”又住了嘴,
关漫扭头看前方,美艳凤眼冷傲非常,“有话就直说,别摊着这个摊着那个,谁堵你嘴辖制你祖宗了?”
这个老七啊!
张传江头上冒虚汗,只得如实汇报,
“元首问起少首推选情况,大半举荐的都是六帅,”张传江战战巍巍说,又得快步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叄儿脸,“结果,元首似有不悦,问,这真都是他们自己的意愿?齐绪齐部长这时候起身,说了好长一番话,说,说元首也说江山辈有能人出,既然六帅这样得人心,不如,不如顺应民心,一些国事是该有人为元首分担……”
关漫的心着实一紧!
暗叫糟,
齐绪这老糊涂蛋,不是在帮六哥,反倒害惨了他呀!!
多少人偏到六哥这边都无所谓,只要元首寻不着一点他们跟六哥的直接关联。这些,都是“民心”,够不着“串联”,更够不着“谋夺”!
但是,
看看这齐绪胡说八道什么呀!
你可以说“顺应民心”考虑六帅的接班权,
却。决不能说成“顺应民心”为元首“分担”!……分担多少?现在依旧是元首的天下,他大权在握,你去“分担”,分一点都是“谋夺篡权”呀!!
“元首一开始还比较平静,后又问了问有没有推举其他人的,大帅的。有;四帅的,也有;您们都有,唯独……元首问,为什么没有人推举三帅呢,”
这时候,可想。这边三位心中都是如何想法,均有一沉,似乎,又隐约意会到些什么……
张传江依旧兢兢不敢抬头,如实往下说,
“齐绪说。三帅既然已经被褫夺少首位,肯定就没有资格再议,他不明白元首为什么又重提这个本已被他否决过的人选。
元首反问,否决是针对他的从前,这次重新选举,为什么就没有资格。三帅也是他的儿子,不应该被排除在外,
齐绪显得情绪很激动了,说,说元首出尔反尔,这么一弄,人心会大乱,
元首也发了火,说,人心已经乱了,就是被像他这样的有心之人搅的,不辨是非。不以国之重……齐绪还在继续说,自己如果是有心之人,怎么一朝天下都没有人选三帅,可见,独元首偏心。元首说,怎么没有人选,”
已经快到小礼堂了,
张传江这时候停顿了下,
声音低小下来,
“元首说,成昭朝,九帅。包括,包括蒋仲敏,选的都是三帅……”
所有的人心都在往下坠了,
想不到,确实想不到哇……
成昭朝多少还能想清楚点儿,毕竟这次“和本纠纷”。萧雁落表现太亮眼,引得他的好感,不足为奇。
但是,
老九?
这个一直远离朝堂,甚至还未出仕,即使在众位哥哥眼里“少年老成”。可依旧是还没长全羽翼的幼弟呀!
没想……
就算要选,他,他不是该选老六吗……
所以说,你知道关漫这时候心沉得有多厉害,
原来他就知道小九的心比小步要深,只是依旧想不到。竟“深不见底”到这个地步……
另外还有一个就更想不到了,
本身,
元首能提起“蒋仲敏”三个字就非常叫人心惊了!
到底,这是个如何局面呀!元首究竟心里在怎么想!……圣心,原来,真是从来就没有人看清楚过呀……
所以,齐绪只能陷入无与伦比的躁乱中,竟然失去理智在朝堂痛哭痛骂起来,说元首是昏聩之君,说,再这样下去,必定血染山河,大乱天下……元首一时气至极,就……也不是彻底晕了过去,就是当时身体有些摇晃,他一把扶住了桌角,人还站着,可。脸已极其苍白……
三人赶去礼堂里时,元首已被大把的人扶着坐在椅上休息,
眼合着,眉心却依旧紧蹙着,微垂着头,轻轻出着气。
章程礼蹲在一旁轻轻抚着他的背,一直小声问,“好些了么,头还晕么……”
宗白华也赶来了,
初步看了看元首的情况,
“先扶上担架,慢慢平躺下来,血压肯定是高的……”
这时候,所有人肯定都是屏住呼吸,高度紧张的……
元首被众多人悉心护理,抬走了,
关漫这时候看了眼六哥……六哥一直怔在那里,似乎一直还没从某种情绪里走出来……
关漫知道,
这些时候,特别是六哥参加完小步的婚礼从内蒙回来,和自己疏远不少。这也有自己的原因,小步的事,到底还是在他们兄弟间留下点距离。六哥最近着实跟一些人走得比较近,包括齐绪的人……这次,六哥是全心全意扑了进去,别说自己,他更顾不上冬灰……年三十之后,也不完全是冬灰这边事赶事,知道冬灰给声咽去过多少个短信么,声咽的态度似乎朝改夕替,越来越冷淡,越来越顾不上她……冬灰的难过只有放在心里,最后一次,他委婉地以狄幽的缘故结束了回复,这……冬灰就此再没联系过他。
关漫回过头来。心里自是非常难受,
他想去安慰六哥,父亲如此鲜明的态度其实也基本表明对他的否定……六哥一定有种大势已去……
可,关漫同时也了解六哥,这时候他任何的安慰之语对他而言都是“侮辱”,只会更火上浇油……
关漫心里绞着。唯有跟着队伍一路护送元首回寝殿,
身后,
远远儿的,
终于传来齐绪的大哭声,
“元首,我错了!我大错特错啊……”
如今听在耳里再没有任何感觉,他,也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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