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么较劲之下,景琅一时间弄不死景辉,景辉一时间也挣脱不掉绳套。
在你来我往、互不罢手之时,两人的身体也剧烈摆动着,而后两人一起跌下榻来,撞到了粗陋的家具,发出不小的声响。
两人在地面上滚来滚来,像拔河一样,继续僵持着。
因为不断撞到东西,不断发出声音,还是有不敢走远且听力很好的亲兵听到了,忍不住走到门外:“殿下,小的可否进去?”
景辉恨不得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进来快进来”,然而脖子被勒得近乎窒息,他挣脱不掉,无法发声,只得咒骂这些亲兵全是蠢货。
他的处境不妙,景琅的处境却更不妙。
再这样下去,那些亲兵迟早会进帐里看看,到时,她就完了!
可恨她的力气正在快速耗尽,想熬到景辉窒息身亡,完全不现实。
看明白这一点后,她当机立断,猛然松手,趁着景辉因为惯性而仰倒且来不及反应的空隙,抓起地面上那把切肉的小刀,朝景辉的脖子刺下去。
景辉刚刚获得自由的咽喉发出低低的惨叫,但,受到的伤害不足以致命。
因为他的双手正紧紧的捂在脖子上,景琅的那一刀,只刺进了景辉的手背。
“殿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亲兵的声音有些着急,下意识的掀开帘子。
景琅也顾不上多想,抽出小刀就朝景辉的左胸刺下去。
景辉的心脏,总不会也长在右边吧?
小刀似乎刺到了什么东西,扎不进去。
景琅继续用力,但因为手臂极其酸麻的缘故,没能将刀子刺得更深,只是将景辉的衣服给划出一道很大的口子。
而后,一张折叠得很好的发黄的羊皮纸从那道口子里掉了出来。
景琅扫了一眼,大惊,这难道是……她丢失的藏宝图?
她想都不想就抓起藏宝图,塞进自己的怀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稍微得到几秒喘息时间的景辉,终于喊了出来:“救命——”
他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足以让帐外的亲兵听到了。
景琅知道自己必须要马上逃走,便扬起手中的小刀,胡乱朝景辉的脑袋刺下去。
正常情况下,想快速取人性命,不宜采取拿刀去捅对方脑袋的手法,因为人的脑袋不仅比躯干小,晃动得比较频繁,而且脑壳相当坚硬,刀子很难刺入头骨并让对方因此死亡。
而眼下的景辉,脖子被手捂住,身上又穿了软甲,景琅没有办法了,只能在最后对他没有防护的脑袋下刀。
时间紧迫,就算弄不死他,让他活受罪也好。
一刀下去,景琅迅速跳起来,也来不及整理衣衫就冲了出去。
然后与冲进来的亲兵撞了个正着。
亲兵没有防备,景琅却是有防备的,她想都不想就抬脚踹在对方的胯下,而后从斜侧里冲了出去。
营帐外,有人隐隐听到这边的动静,朝这边看过来。
她如此模样,谁不知道她有问题?
于是一群侍卫冲过来,大吼:“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景琅左冲右突,险象环生。
眼看她就要被包围和被抓住了,但就在这时,营地一侧传来惊慌的叫声:“起火了,粮仓起火了——”
声音一出,营地瞬间大乱。
按照计划,估计高达数千人的队伍要在凤骨山驻扎很长时间,全靠就地取食并不现实,所以后续队伍不断押运各种物资前来营地。
营地离最近的城镇也有三千余里,何况最近的几个城镇都是小城镇,不足以供养这么多人,所以,物资中的粮食更显珍稀。
如果有限的米粮被烧尽,接下来那么漫长的时间里,几千号人要如何保证伙食均衡?
因此,听说粮仓着火,所有人都着急。
在这种状况下,有将领下令:“一队人追捕犯人,两队人保护殿下,其余人去救火!”
营里余下的一百多人迅速分成数支队伍,分头忙碌去了。
景琅这边的压力轻松了不少,然而就她目前的状况,既无法独自逃走,也无法再去暗杀景辉,只能到处逃窜,处境还是不妙。
好在,就在她被包围的时候,数名黑衣人及时杀出来,迅速冲散包围圈,护着她往森林的方向逃。
追兵不过十来人,而景琅这边现在也有七八人,在双方人数差不多的情况下,有备而来的她这边的人就占了上风,很快冲出营地,带着她窜进森林里。
对方穷追不舍。
然而,在这片莽莽大森林里,就算撒几千人进去,也不过相当于撒些鱼苗进湖,瞬间就能被森林吞没,何况区区十来名追兵?
忙了半天后,这些追兵灰头土脸的从森林里出来,沮丧的回到营地,找将领汇报结果。
营地里的火灾已经被扑灭,没有酿成大的损失,但将领在调查缘由之后,已经知道是有人故意纵火,而纵火的理由只是为了声东击西,救走那名女犯人。
见到追捕女犯人的小队回来,将领劈头就问:“你们没追到犯人?”
小队长哭丧着脸道:“将军,天都黑了,咱们就十几号人,哪里敢在森林里找人?”
将领很想踹他们几脚,但他也很清楚这片森林有多危险,区区十几个人,莫说是在晚上,就是大白天的,也不可能进去寻找一个小小的目标。
于是他只得压住火气:“你们可有其它发现?那些黑衣人又是何人?”
“天色昏暗,森林里也是一片黑幽幽的,咱们啥都看不清楚,实在是没能发现什么。咱们就知道那些黑衣人功夫相当高强,训练有素,不好对付啊。”
将领无语片刻后,叹气:“你们先下去歇息,后半夜值夜,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袭击营地。”
而后他往太子的营帐行去。
营帐里,昏迷中的景辉在麻醉药的效果过去后,因为疼痛而醒过来。
“好痛,痛死本宫了,你们到底会不会治?不会治就赶紧去死一死,然后拿尸体
喂蛇。”他一醒来就骂。
被骂的朱院判却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殿下的头部受伤,却能说得这么利索,这说明殿下的脑部没有受到损害,这是好事,好事啊。”
其他几名军医也纷纷点头。
景辉也知道自己的脑袋被刺了一刀,听了这话,也是心有余悸:“本宫现在伤势如何?何时能彻底治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