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这个师调头配合另一个师,将敌人的这个旅合围,迫使其投降。
最后,再一举拿下伍家岭齐家。
如此一来,不仅部队急需的物资能得到充足的补给,还能给当地的革命事业带来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但是,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他的这个简单计划,必须得有一个大前提:内外条件的配合!
这可是敌人的一个正规旅,能被派到前线,火力配给必然充足,人员装备也不会差,想要短时间内消灭他们,很难。偏偏敌人的援兵可以在一两天内就能赶到,而且是大举援兵。
再加上红军刚刚走过水草地,无论是装备还是人员都不能跟以前相比,可谓筋疲力尽,是红二方面军处于最困难的时候。
这个时候,两个师的战斗力,恐怕跟以前的一个师相比,也强不了多少。
有了内外的不利条件,张青山的这个计划一旦实施起来,有让敌人内外夹击、中心开花的危险。
所以,长们开会后决定,放弃这样的诱饵,只取那批物资,争取早日到会宁三大主力会师。
瞬间,这批物资的重要性就提高到了新的高度,几乎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它。
既然已经决定报这批物资不能有任何损失,那么,张青山先前的所有计划都得调整,这也就注定了,此次局部战役,不是以消灭敌人或者争夺地盘为中心。说白了,只要打退或者是吓退敌人,保证物资完好无损的到达红二方面军手中就是胜利。
在这种作战目的下,新的战术是:敌人兵力分散,咱们就利用人数优势,争锋相对的对其逐个击破或者驱赶,确保他们不能对那批物资有任何的滋扰。同时,派出一个团作为策应,大张旗鼓的摆开架势去佯攻县城,迫使城内的敌人不敢出来增员……如此一来,两头一起动手,可以最大化的利用人数优势,让敌人尾不能相顾。
而大家一起动手的信号,就是张青山这边密集的枪声……这也是为什么需要张青山自己把握住这个度:不能太早,太早的话,县城内的敌人可能提前出来增员。太晚的话,敌人很可能龟缩不出,同时让另一个团回援县城,让红军的这个佯攻团有危险。
当四下枪声和喊杀声突然传来,仅从这喊杀声上就能判断出,人数绝对不会少于四千。
如此一来,让齐道远和齐武运等人立马就醒悟过来:这绝对不是什么马匪,只有可能是几十里外的那支红军人马。
几千人的人马,已经不可能是匪了,最少也得称之为流寇。而在现在的时间和环境下,要想在凤鸣县及其周边找到这样大的队伍,用屁股想想也知道是谁了。
齐家虽然是百年世家,家大业大,但再怎么大也不可能是部队的对手。更何况他们现在在这里就这么点人,跟红二方面军主力部队干仗,那就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长!
“撤!快撤……”
齐武运到底是军官,就算没经历过战争,但长期的军旅生涯,让他对于军事上的反映要比普通人快很多。一听见这样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他跟齐道远对视一眼后,立马跳起来,火急火燎的挥舞着手枪,咆哮着让大家赶快撤退。
“武运,这……”
齐武运扭头一看,却见齐道远目光有点涣散,嘴唇哆嗦,显然是被如此突变给打懵了。
偏偏齐道远是此次事件的前敌总指挥,齐武运还不得不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二叔,咱们中计了。你听听周围的枪声和喊杀声,这绝对不少于五千人马,否则根本就达不到这样的效果。而咱们周围就只有那边那支红脑壳的部队才有这么大的武装力量。况且,一听他们是同时起进攻,就知道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这一仗咱们根本就打不赢,还是回去再好好部署一下……”
说着,齐武运凑近了点,小声道:“二叔,可别忘了,当年杀那些闹革命的红脑壳,他们的农会可是你亲自放火烧的,人你也杀了不少,你说,他们要抓到你的话,会不会好好地跟你讲条件,让人把你赎回去?”
齐道远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一听这话,浑身一哆嗦,赶紧向后跑,嘴里还叫嚷着:“快走!快走!可千万不能让红脑壳抓到……”
齐武运看着齐道远的背影,嘴角露出几分冷笑:就你这样的胆量,也好意思来抢这个前敌总指挥的位子?你也就配仗着咱们齐家人多势众,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而已……从对下一任家主大位的角逐的角度上说,齐道远是齐武运目前最大的威胁,所以,齐武运才会这么耐着性子吓唬自己的亲二叔。如今见齐道远这么怕死,他心里不仅对齐道远产生了轻蔑,心头多多少少也放心了些:只要你有怕死这个巨大的弱点,我就不怕跟你好好玩,就不信你能翻天,大不了,到时候老子蛮横的带兵逼迫你,相信以你的这点胆量,还敢跟我竞争不成?
谁知道,有意思的事生了。
齐道远跑出去十多米后,突然一个转身,居然又跑了回来。
看的齐武运眼睛顿时就瞪的老大,一脸的不敢置信,眼神里也流露出浓浓地不解之色。
可下一秒,齐武运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变成了一脸的正色,十分关心,也十分担忧的大叫:“二叔,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快走,我在这里先给您顶一下。”
“不是!武运,我是想跟你说,你在这里先顶着,我先回伍家岭去通知家里人做好准备……”说到这儿,齐道远的脸皮再厚,也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烧,不过,他还是忍着这股羞意,解释道:“咱们齐家跟红脑壳结的是死梁子,他们竟然大举进攻,咱们齐家就不得不做好全面防备的准备……嗯!你先在这里顶着,我去给你搬兵。”
感情,齐道远跑出去十来米后,脑子有点冷了下来,顿时就想起一个恶果:虽说由于是红军的突然大举进攻,自己这边这点人马应付不下来,失败是在所难免的,可问题是,自己是前敌总指挥啊!要是带头逃跑的话,家主和家族一旦追究下来,那自己这个黑锅是铁铁地逃不了的——无论是家族内斗还是别的,这样大的失败,必然要追究个责任人。
所以,他又赶紧跑回来说了那番话,意图就再也明显不过了:自己跟齐武运说清楚了,自己不是逃跑,而是见敌人势力大,回去搬兵并提醒家里人做好准备的……如此一来,他就等于把齐武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而自己处于第二名。这样的话,家里人要是追究责任,或者是泄怒火,齐武运都必然是第一个要背锅的。同样的道理,如果家里人想放齐武运一马,那么,自己的责任就更小了,跟‘大树底下好乘凉’一个道理。
“二叔,你……你……”
齐武运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齐道远还惦记着家主大位的事,还算计自己。顿时气的浑身抖,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怒气了。
齐道远也知道理亏,讪讪然的笑道:“形势紧急,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先走一步……”
“二叔,你把这算怕打的是真他妈的响!”
齐武运到底没忍住内心的怒火,讽刺了齐道远一句。
哪知,齐道远一点都不在乎,没有任何表示,带着几个心腹,转身就开溜了。
这个时候,齐家人马基本上都撤到了齐武运身边。但是见齐武运躲在这里没动,他们也不敢动,只得边偷瞄着齐武运,边对那边开枪。
齐武运一看这情况,加上被齐道远这么玩了一手,更何况他也不是好对付的,顿时怒极攻心,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大手一挥,大叫:“都他妈的还打个屁!快给老子撤。”
吼完,自己就撒丫子开溜了。
张青山这边作战的目的就是要打跑他们,免得他们对那批物资进行滋扰,所以,一见他们开溜,不仅没有追击,甚至连开枪的心思都没有了,大家纷纷跳起来欢呼,庆祝胜利。尤其是游击队员们,因为长期被齐家压着打,这一仗可是好好地出了心头的那口恶气,顿时兴奋的又叫又跳。
而在齐武运这边,却生了一点有意思的事。
鉴于张青山先前的步步紧逼,此次前来的齐家人马中,所有的马匹都被张青山给强行弄走了。现在他们跑路,就只能靠两条腿。
齐道远年纪大了,作威作福之下,很少跑步。而齐武运不仅年轻,又长期带兵,这一跑,别看齐道远先跑,可还是很快就被齐武运给追赶上了。
“二叔,你老人家可得跑快点,要不然,子弹不长眼睛,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就别怪做侄儿的没有事先给您打招呼。哈!哈……”
“武运,你……”
齐武运却看也没看他一眼,一挥手,大叫:“弟兄们,还慢腾腾地干什么?咱们现在可是在撤退,都给老子麻溜点,快跑啊!”
不管是响应齐武运还是担忧自己的小命不保,所有人顿时再加把劲,呼啦啦地一片,很快就过了齐道远及其几个心腹。
掉队的齐道远是又羞又恼,偏偏齐武运说的对,他还真的怕红军追杀过来。回头看了眼,还好,还好,红军没有追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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