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分别对待,一路无事来到刘淘甫的公庑。站在外面等通传时,突然嘭嘭声大作,地面隐隐颤动。难道地震?程墨急忙后退,心想好在这儿的建筑都是木制的,又比较坚固,想必不会造成太大伤亡。
他念头没有转完,一团巨大的青色卷起一阵风,直朝他扑来。
程墨当机立断,掉头就跑。
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五郎——”
程墨没命飞奔,边跑边想,为小命着想,不如每天早起晨跑。
刘淘甫的公庑是一个独立的院子,不大,但回廊、假山一应俱全。这儿程墨不熟,又跑得飞快,在回廊转弯处和一人撞上,那人“哎哟”呼痛,道:“五郎,你这是做什么?”
程墨收不住脚,窜出两三丈,听声音有点熟,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武空抚着额头一脸苦笑看他。
“原来是武四哥。”程墨听嘭嘭声又来了,变了脸色,道:“后面不知什么东西追来,快跑。”
武空也听到声音了,道:“你快跑,我断后。”
程墨心里一暖,不好把他丢在这里,道:“我们一起抵挡,不见得怕了它。”
既决定不跑,程墨便从容起来,看武空额头,被他撞得红肿一片。武空笑说没事,不用在意。
两人说话的功夫,嘭嘭声已近,转过弯,来到两人面前,直直朝程墨扑去。
武空身形动了一下,又停下,道:“刘姑娘来了?”
程墨可不知什么刘姑娘不刘姑娘,情急之下,躲到了柱后。
巨大的一团扑空,停了下来。程墨总算看清是昨晚在小院门口见到的胖女,她身着青色糯裙,这会儿气喘吁吁朝武空摆了摆手,想说什么,实在喘得厉害,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武空朝程墨使个眼色,道:“五郎快来见礼,这位是刘大人的千金。”又向胖女解释道:“五郎头部受了伤,以前的事不大记得了。”
这位胖女,便是刘淘甫的独生爱女,刘思莹姑娘了。刘姑娘青出于蓝胜于蓝,在刘淘甫矮胖的基础上发扬光大,腰围比其父更胖了一大圈。她的尊容,是上流社会的异类,提起她的名字,无人不知。
眼看女儿一年年大了,刘淘甫也着急,可一提起亲事,媒人就连连摇头,谁也不敢接这茬活。几个月前,刘思莹偶然在街上遇到从赌场出来的程墨,对他一见针情,放言非他不嫁。
刘淘甫看不上烂赌的程墨,无奈女儿愿意,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他别把程墨赶出羽林卫,加上妻子站在女儿那边,他只好容忍程墨胡闹了。
以前的程墨不喜欢刘思莹,一见她便躲。刘思莹以为自己诚心不够,倒追得更勤了。这样的状况持续到赌场事件发生。
刘淘甫意识到把女儿嫁给程墨有守寡的危险,下决心干涉,把女儿关了禁闭。刘思莹在家里闹了几天,直到昨天听说程墨醒了,再也忍不住,爬墙偷跑出来。
她今天一早等在这儿,就是为了见程墨。没想到程墨还没瞧见她的真容,就闻风而逃。院子里的同僚内侍随从见了这一幕,窃笑不已。
程墨是真的怔住了,她是刘淘甫的女儿?也就是说,因为她,刘淘甫昨天和了稀泥?他电光火电般想到这一点,马上明白,麻烦大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他也不例外,他是绝对不会娶这尊恐龙为老婆的。
“咳,刘姑娘……”程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还有事,失陪。”
不待刘思莹说话,程墨转身就走,转眼间已出了这个院子。刘思莹在后面连声呼唤,他充耳不闻。武空暗中笑破了肚子,表面上还得装气愤,帮着声讨程墨。
罗安的同伴瞧见这一幕,嫉妒极了,低声骂道:“真是男人中的败类!”
刘大姑娘这样有身份的女子,怎么着也该自己去勾搭才是。
程墨没有回家,而是去找会昌伯。
会昌伯在书房唉声叹气,盘算着上哪弄银子,再这样坐吃山空,连下人丫鬟都使唤不起了。听说程墨来了,他眉头皱得紧紧的,道:“不会又来借钱吧?”
门子道:“看样子不像。”想了想,又道:“也说不定。”
会昌伯一巴掌拍在门子头上,道:“他什么表情你不会看吗?”
门子摸着头,道:“他没什么表情,不过好象有点不开心。总之,他今天很奇怪就是了。”
他的感觉是这样,准不准就不好说了。不过会昌伯问,他就照直说。
会昌伯点头:“只要不是来借钱就好。”
他真被程墨借钱借怕了,每次来就火上房似的,闹着要钱。要是他知道现在的程墨跟以前不同,不知会做何感想。
昭帝有多信任刘淘甫,才会把护卫宫廷的重任交给他?程墨曾是商业王国的老大,如果把吴朝比喻为为超级商业王国,昭帝便是老大。得罪刘淘甫有什么下场?只怕不仅仅是死,还会连累家族。
程墨遇事沉稳,喜怒不形于色,从表情是看不出什么的。但门子还是从他微蹙的眉头看出他不开心。遇到大事,微蹙眉头,是他前世的习惯动作。
等了半天,会昌伯才过来,开口便道:“我没钱借你。”
程墨失笑,行礼道:“我不是来借钱。我对以前的事不记得了,不知可曾定过亲?”
他来,就是要问这件事。如果没有定亲还有回旋余地,要是和刘思莹定了亲,那就被坑惨了。
会昌伯眨了眨眼,道:“你小子这么快就要说亲了?谁那么不长眼,咳咳,我是说,谁看上你了?”
他可真没想到,程墨也会有媒人上门的一天。不借钱已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要说亲更让他意外。但他随即想到什么,马上义正辞严道:“我可没有钱为你娶妻生子。”
别想以娶妻为借口,哄骗他的钱。
程墨大喜,笑容满面,漂亮的桃花眼更是笑意满溢,只要没有和刘思莹定亲就好,对会昌伯的防备不以为意,道了谢告辞了。
会昌伯有点呆,追到廊下问:“你真不是来借钱?”
太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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