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德帝冷笑:“陆潇潇,你不用拿这样的话来激朕。朕还实话告诉你了,若朕的儿子死光了,就只剩下了他和老七,朕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将皇位传给老七,而绝对不是他。”
陆潇潇一愣:“为何?”
“传给老七,至少南诏国还由我们南宫家掌控着,可若是传给了他……你认为背后有一个超级强势的势力,他真的可以坐稳这个皇位吗?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其实这世界上比帝王家无情的家庭还有很多。朕是绝对不会把南诏国拱手让人的!”
看着南诏帝此刻眼中宁死的决绝,陆潇潇觉得,其实这个皇帝真的也不像她之前想象的这么全无闪光点。
“其实朕知道,老七是个有能耐的人。朕不明白当初父皇为何要将皇位传与朕而不是老七,但是朕知道,老七的实力和势力并不如朕眼见的那样弱小。朕虽然很多时候很恨老七,但那多是出于朕的羡慕和嫉妒。静下心来的时候却也知道,老七若是要这皇位根本就不用抢。
既然他已经选择了守护这个皇位,那么朕更要选一个有能力的储君来坐这个位置。朕已经让先皇很失望,所以朕不想让先皇对朕失望透顶。所以七王妃大可以让老七放心,不管这个给朕下蛊的人是谁,这原则性的底线,朕哪怕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动摇的。”
“皇上也大可以放心,就算你求着他收下皇位他也是不会要的。”
鸿德帝眸光微微一缩,注视着陆潇潇,郑重地问道:“七王妃的话当真是老七的意思?”
虽然在中蛊中毒之后鸿德帝想通了很多,可是事关皇位,事关自己的血脉的传承,作为一位帝君,总还是希望能由自己的孩子来继承皇位的。
而陆潇潇也觉得,南宫瑾清高,总是想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来坐这个位置,可是自己却没坐,那么鸿德帝就应该知道自己的用心。
殊不知牙齿都有咬到舌头的时候,鸿德帝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作为一个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皇帝,怎么可能因为你的行动就去朝好的地方进行猜测?
所以有些话,还是应该说开的好。
既然南宫瑾不愿意说,那么她便代南宫瑾说。
“皇上,别说您还有这么多的皇子可以继承皇位,就算您是个孤家寡人,待您龙驭归天之后,他就算扶持一个大臣上位也绝对不会坐上这个位置。”
鸿德帝愣神,之后又思索良久,看着陆潇潇问道:“为何他宁愿让外人来坐这皇位,自己也不愿坐?难道坐拥天下不好吗?”
陆潇潇摇头:“他志不在此,而且他也不能帮着陛下长久地守着这片江山,因为总有一天他是会离开的。所以陛下若是想要南诏发展壮大,便一定要睁大了眼睛,好好地挑选储君。”
鸿德帝一惊:“他要走?去哪儿?”
“很远很远的地方。”
天域,是南宫瑾一定会回去的地方。而南宫瑾和无颜想要真正的成为一个整体,天域也是必去之地。更何况鬼蜮里还关押着他那么多的好兄弟。想要救兄弟,则必须从天域的那个通道进入。
陆潇潇虽然没说那很远的地方是哪儿,可是鸿德帝想了一下,却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屋顶。
屋顶之上有青天,而青天之上,便是那传说中的天域。
“先皇……也是去了那里吗?”作为先皇唯一的儿子,鸿德帝虽然不知道先皇的很多事,但是有些事情他隐隐约约还是一直觉得不对的。
就比如先皇的遗体。
他曾因为怀疑,悄悄带人来到黄陵,大不敬地命人打开过先皇的棺盖。可是那里面……是空的。
所以哪怕是坐上了这个皇位,他也是各种暴躁、不踏实。
然而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先皇却再也没回来过。
如今听了陆潇潇的话,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他永远也到不了那个地方——天域!
陆潇潇注视着鸿德帝,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过这一刻,她心中也是感叹的。鸿德帝,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这么不堪。从前有先皇压着他,如今又有南宫瑾压着他,所以他只能大智若愚地活着。
其实他……并不坏。
见陆潇潇沉默,鸿德帝感叹道:“朕是无意中发现先皇其实是个高手,并且是非常厉害的高手,甚至比那三个教派的巨头还要厉害得多。
当时朕还担心先皇武功如此高强,别说熬死皇子皇孙,就算是曾孙也没有办法能够坐上南诏的皇位了,所以朕从来没有和那些皇兄皇弟们争过储君之位,因为只有朕知道,面对一个内力如此高强,寿命如此绵长的父皇,争也没用。
然而让朕没有想到的是,先皇竟然突然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严重。在朕的认知里,至尊巅峰以上的强者除非是受了很重的伤,否则怎么可能生病?
果然,当时的太子和其他的皇子们见先皇生病,都心急了,开始了你死我活的争斗。谁知最后先皇却在临死前赐死的赐死,发配的发配,只剩下了并没有参与争斗的朕和老七。”
鸿德帝慢慢地讲着曾经的故事,就连陆潇潇身后还有一个符笑白也忘记了。
或许也不是忘记,而是他明白,陆潇潇完全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凭什么要为陆潇潇卖命?
唯一的解释便是,陆潇潇有驾驭这些高手的能力和手段。既然她敢让自己的属下听,那么他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一段埋藏在心中十几年的秘密有朝一日终于能够吐露出来,鸿德帝觉得自己很轻松。
“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心事和秘密,朕最终却是对着七王妃说的。”
“这是缘分。”陆潇潇回答。
“既然老七压根儿就看不上朕的皇位,朕也终于知道了老七的心思,现在七王妃总该告诉朕,那个给朕下蛊的人是谁了吧?”
“秦王之母,玉贵妃。”
鸿德帝的眸光微微一缩,沉声道:“也只能是她了。”
“怎么,陛下知道她的底细?”